佟思遥是抓捕失利后第二天回省城的,潞州、凤城两市的抓捕总体还是让省厅满意的,百分之百完美的计划那明显是不可能的,能将大部分的涉案人员缉拿归案,理论上讲,这个出警的目的就达到了,对于漏网的涉案人,只要上了通缉令,上了追逃网,全国协查一开始,在中国这种户籍管理相对严格的国度,几乎是无所遁形的,除非你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而且永远不再落到公安手里,否则最终的归宿,还是一样的。所差不过是时日的长缺而已。不管你曾经是多么风光多么霸道,在强大的通缉面前、在无所不在的警察面前,只能像丧家之犬一般恍恍不可终日。
这就应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应了作奸犯科者的那句话: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鞋。
可圈可点的行动抓获的大批嫌疑人员,回到了省城又足足忙了两天,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排查和清理线索上,外勤先后排查了十几藏匿地点都没有现晋聚财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得先解除了封闭。佟思遥终于有机会可以回家了。
一路风尘,一身疲惫,这天下午傍晚的时分,佟思遥车停在小区里,刚下车这步就有点躇蹰不前了,第一次感觉近家门难进了。
前后不过半个月,感觉恍如数年未进家门一般!
门题不在这次被隔审查的传言上,这种事同样当过警察的父亲能理解,以事业为重的母亲也难理解,何况还有江副厅长这个和事佬,在解密的时候已经提前打招呼了,这不是什么问题,对于这种官宦之家,组织就是第二个家长,而且比真正的家长还要厉害,不服从是不行的。
她担心的问题在杨伟身上。那天杨伟来到家里,肯定和妈妈见面了,这个面是怎么见的却是无从知晓,佟思遥在凤城就给小保姆悄悄打了个电话,话里却是含糊其辞。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杨伟十成十是被赶出去了,虽然没有用极端地手段,但也是被赶出去了!而给父母打电话报平安,佟思遥却未从这话里听出什么端倪来,这让她有点奇怪。
不过奇怪之后,心里又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原则性很强的父母,虽然不会太干预自己的婚事,但前提是好歹也得像个样子,但她真正看上的这个人,却实在不像个样子。抛去什么黑社会分子地身份暂且不谈。就这牧场农民的身份怕是家里老人也接受不了的。
这话,好像不是咋说的问题,而是根本说不出口!
老人家眼里的乘龙快婿应该是个家世良好的,好歹父母也得是个处长级别的吧!这是最低要求了;应该是个受过良好教育地,怎么着也得大本毕业吧?地位嘛,好歹也得跟自己相当甚至再高那么一点点。这个标准可以在父母找的相亲对象中看得出来。以前佟思遥在父母的逼迫下相了无数亲,一脸乖样的有之、学富几大车的有之、年少多金地有之、背景深厚的更有之、家世良好的更是不缺,当妈的几乎把认识不认识的上下级家里的适龄青年都挖遍了。冲着佟思遥父母这身份,在省城找一个什么样的都不算过份,何况她自己本人现在就已经是副处级别的待遇了,如果机遇好地话,前程自然是无可限量的,将来最起码在省公安厅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反过来说,上门相亲的,怕也冲着这个来的。
不过,事与愿违!
什么都有地看不上。偏偏看上了个什么都没有地。自己看上地这位。怎么看都拉不到父母地面前。家世没有、身份没有。人样倒也可以。不过在父母神目如电地眼光下。这就是犯罪份子地典型形象;偏偏什么都没有也罢了。却还有地是劣迹斑斑。那么厚地案底。如果杨伟到过自己家。佟思遥估计父亲应该是已经知根知底。早翻了个底朝天了。
感情地事。是勉强不得地;但总不缺少这种试图去勉强感情地人!没有那层关系地时候。朦胧中幻想中那分感情是非常甜蜜地。不过真正尝到了。甜蜜之后地苦涩却是比甜地感觉还要深、还要久!
在单元门口徘徊了良久。佟思遥觉得自己有点无法取舍了。不为别地。那一夜地漏*点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那种欲仙欲死两个人融为一体地感觉却是真真切切。佟思遥虽然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但爱情如果缺少着这样地和谐、缺少着这样地漏*点。那么爱情不要也罢!如果不是利箭地行动地羁绊。她相信自己说不定早和心上地那个人再来一次漏*点地体验了……
“这个死东西。我出这么大事。他居然躲起来不见面了……”
佟思遥最后决定上楼地时候。心下里有点生气。从凤城开始和杨伟联系就没有联系得到。一连三天杳无音讯。不在农场也不在凤城更不在省城。连那个猪头王虎子都在。佟思遥实在想不通这货色又消失在哪里了……
只要杨伟不是在牧场里好好呆着。佟思遥这就有点心虚。心虚之下就嘀咕:这东西不会又干什么坏事去了吧?
按住有点砰砰跳的心,再去摁门铃……佟思遥工作也早,当姑娘家时候长了这钱攒得倒也不少,去年楼市涨的时候凑了一部分钱加上存的,干脆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为得就是一个人逍遥,省得经常一回家就听唠叨。不过,就是没买房子,平时也难得回家。连家门的钥匙也干脆不带了。
开门的很意外,却是父亲,父亲也是黝黑一脸、额头上的皱纹格外地深,像木雕画一般,不过却显得格外精神,眉目间倒和佟思遥更相似几分。全省鼎鼎大名的警官副校长佟学峰,各地市刑侦专业技术警察,有一多半是他的学生。脱下了警服,也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久而未见,佟思遥笑着亲热地喊:“爸!”
笑了。老爸笑了,笑着却是说道:“哟,回住店来了!”
这是俩人的通用问候语了,边换鞋佟思遥边说道:“爸,你出去快一年了吧?怎么还嫌我不着家?”
“哈……哈……吓我一跳呀!要不是听说我我女儿成了黑警察!我还顾不上回来呢!”父亲爽朗地笑着。转身的时候这佟思遥像小的时候一般,很随意地抱在父亲宽大地背后。
客厅里,戴着眼镜,坐在沙上的当妈的,侧侧头看看,却是很不以为然地哼了声,说了句:“哼!你还说她呢?你回过几天家?你们父女俩以后都别回来。省得我还得招待。”
佟思遥吃吃地笑着。父亲有点讪讪地坐在母亲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哎呀,玉容呀,我们父女俩好容易回来,你还板着个脸。这多煞风景,再说,不是距离产生美吗?这离得越远,这就看得越美……反正再两个月我就回国了,到时候你天天见,可别嫌烦哦?”
“就是,距离还真产生美,妈越来越漂亮了……嘿…嘿……”佟思遥帮腔道。父女俩一起笑上了。
“死丫头………你们俩就挤兑我一个吧!”当妈的笑着,却不以为忤。
“妈……”佟思遥长长地拖了一声,挨着老妈坐下来搂着肩膀说了句:“我永远和您站在一起,我也女权主义者啊!”
“好……二位女权主义者,咱们是不是可以开饭喽,稍等,我给二位准备啊……”父亲说着起身,上厨房里准备去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知道佟思遥要回来。小阿姨忙活着做了一桌子菜。而佟思遥回家的时候特意提了一斤相府家酿,一家三口带着小阿姨。四个人倒也其乐融融,几杯酒下肚。这当妈地沐浴完了亲情之后,老毛病又犯了,看着夹的筷子不停往嘴里送的女儿,像是真饿急了,知道女儿这三餐经常是凑和着,有点爱怜地说道:“哎,遥遥,你今年可都三十挂零了,妈一看着你,就想着有个疼你爱你的人多好。”
佟思遥惊得一下子停下筷子了,嘴里艰难的咽了一嘴菜,苦着脸说道:“妈,你又来了!”
“怎么是我要来,这……这总不能不嫁人吧,妈给你介绍了多少,怎么就没一个看上眼的?”妈妈和蔼地征询着。
“妈……我……我不正在寻觅中吗?”佟思遥搪塞道,嘿嘿傻笑着。
“嗯……又来敷衍我……”听得有点无奈的当妈地长叹了一口气,不过马上想到了什么,接着就来了:“我说遥遥,上次那乱七八糟谣言,怎么这杨为国还真就找上门了?你和他?……”
佟思遥刚准备伸筷子,闻言又是一惊,故作不解地说道:“他来了吗?……就普通朋友,人家不在郎山救过我吗?还是我在凤城的线人。工作关系……工作关系……”
佟思遥故作轻松地说道,说得连吃到嘴里的饭菜也觉得味道有点不对劲!
“这种人,你跟他少来往啊!还嫌外面的谣言不多啊!这个老江也真是的,我们一清清白白地女儿家,怎么能将错就错,背着这黑锅去办案子……我饶不了他!”田玉容恨恨地说道,看来爱屋及乌,跟着就恨上瞎江汝成了。
佟思遥一时词屈,不敢再接茬了,父亲却是圆场了,接了句:“当警察就这样,服从组织安排嘛!这点觉悟还没有?咱们遥遥现在是什么人?利箭行动专案组副组长,仅次于老江,在潞州是总指挥……这一般处长都轮不上这职位,说明小遥出息了,你不要老在背后拖后腿……再说了,人家杨为国这孩子替小遥挡了一枪,这恩情,这一辈子可还不完,咱家可就这一姑娘!”
父亲的话倒也中肯,听得佟思遥心花怒放,不过还没接茬,这当妈的瞪着眼就来了:“哟,我说佟学峰,你也当了一辈子警察,你也知道这杨为国有黑社会背景。现在怎么又同情他了,你们警察不是说吗,一辈子好人有可能干一件两件坏事,这还算个好人;可这杨为国明显是一辈子坏人,偶而干一件两件好事。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爸、妈,你们别吵了,我这不好好的吗?”佟思遥敲敲筷子,有点生气地说道:“你们再吵,我不回来了啊。”
“好好,我坦白、我认错,是我不对……这种人不同情行了吧!不过人家救了我家遥遥。我就有那么一点点好感!这总没错吧?”当爸的见形势紧张,一下子笑了。这样子逗得母女俩也笑了……
亲人,短暂的对立,并不影响彼此的感情,不管是迁就还是训斥。不管是唠叨还是劝说,都是一份浓浓地爱在里面,父亲也好、母亲也罢,佟思遥原本想着的那句话,关于那个人地话题,却是再没有敢张口说出来……说出来,也许难得一聚的温情马上就会被破坏无疑!
晚饭在浓浓的亲情中总算告一段落,好长时间没进自己小窝的佟思遥刚刚躲自己的床上。就听得父亲叫着:“遥遥,有时间吗?”
佟学峰伸长脖子看着房间里地佟思遥,父女俩正好来了个对视。
“爸,怎么了!”
“陪爸散散步去!”佟学峰难得这么悠闲。
“是不是!?您现在有这闲情逸致!”佟思遥笑着出来了。
“怎么,连爸爸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
“没问题!”佟思遥立马挽住了老爸的胳膊,这机会倒也不多。
“玉容,我和遥遥出去散散步!”
卫生间里,传来了母亲地声音,你们去吧,早点回来啊!……母亲有早睡地习惯。大概已经要准备洗澡了………
下了楼就是公安小区的大院。一幢连体楼六个单元,十年前地建筑。现在看上去都有点破旧了,眼前不远就是省厅地大院。出了小区就是通往西郊公园地步行街,晨练和晚饭过后的一段时间里,这里的人最多。华灯初上的省城,丝丝地凉风沿着公园的人工湖迎面吹来,这条街都显得格外清新凉爽。
看看挽着胳膊的佟思遥,佟学峰却是很揶喻的口气说道:“遥遥,小时候这院子数你淘气啊,还记得公园门口的大槐树吗?一到槐花开的时候,你就领着一群小猴孩子爬上树捋一篮子槐花,缠着你妈做和面做槐花包子……转眼这么大了,也成警察了。”
“呵……爸,您还记得这些呀?”佟思遥笑着。
“怎么不记得,小时候你经常把叶子逗哭了,我可没少替你说好话。老江天天数落我说我养了个土匪丫头。哈……”佟学峰笑着,说起这往事糗事来了。
“呵……呵……谁让她一天娇气得不行,还拽!”佟思遥却是得意说道,从小就不吃亏,跟爸学得。
“哎,转眼几十年了,野丫头这肩上也有四颗星星了……”
“爸,你这长述短叹,到底要说什么?您的晚饭后可没散步的习惯啊!”佟思遥一下子觉得奇怪了,老爸地话里一般除了工作就是敲打,难得这么着回忆往事。
“哟,不愧是警察,这点都看出来了……爸找你当然有事了,爸很少关心你的私事,这几天心血来潮,就想问问,你和那个杨为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佟学峰说着往正题上转,看来真有事。
“爸……什么……什么怎么一回事!”佟思遥有点气结,没成想老爸也瞅上这事了。
佟学峰却是不动声色:“你在潞州的时候,爸当时还真以为你出事了,甚至于你出事的时候,我也迁怒于这个杨为国,当时江老头嘴严实的很,躲着不见我,我心急之下也就着手调查他了!”
佟思遥的口气有点不善了:“爸……您……您调查他了?”
当爸的确是不着恼,笑着道:“哈……爸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啊,有耐心听爸爸说完吗?”
“嗯,那你说吧!”佟思遥有点赌气地说道。
佟学峰得了命令一般,很郑重地说道:“好……爸爸的现呢,不知道你认可不认可,以我的身份和权限,可以调阅他地所有档案了。这个人啊,是个有故事地人,甚至于他这故事,比我们这当了一辈子警察的人还要精彩,早年是和尚、当过兵、而且是在西北特种大队出身。部队番号这个是档案里是保密地,不过根据他立过的功,应该是东突弄得最凶地那几年,跟着又进了军事监狱,档案上列为危险人物一类,时势造就了这么个英雄怪胎啊!”
“怪胎!?”佟思遥有点诧异了。这个评价倒是新鲜。
佟学峰道:“怎么?你不感觉吗?我和武铁军通过话了,一个遁入佛门的小和尚。被部队煅造成了杀人利器,他的枪可以伤人也可以自伤呀!你看,你是学犯罪心理学出身地,你应该对这个很了解,从寺院到军队再到军事监狱。噢,还有后来当了地痞流氓数次出入看守所,你不觉得他的人格很矛盾吗?这样矛盾的人格,你觉得他的心理会正常吗?……这样说吧,你杀过人了,应该知道击毙罪犯,就是再罪大恶极的罪犯,对你的心理成因都会有影响。对吗?”
“对!”佟思遥点点头:“心理学讲,在杀人的时候,被杀人地惨相映入到你的潜意识中,杀人者不管是正义和非正义的,潜意识里会把这种映像和自己联系起来,也就是说,你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要被人杀害……警察这个职业,得心理疾病和有自杀倾向的人,比正常的人要高出百分之四十。甚至于连目睹过凶杀地人,也存在类似问题。”
这些专业术语对于佟学峰却是没有什么触动。就听他猛下扔下句冷话:“你在追缉中亲手击毙过七个人。我相信这对手的影响肯定不浅,甚至于有时候你对生命意义都有过怀疑………但你知道他的枪下死过多少人?”
“多少!?”
“三十一个!……”
“啊………”佟思遥惊得一捂嘴。在凤城曾经看到了杨伟的简历,但详细情况并不了解。现在一听之下,却是忍不住要惊讶了。
佟学峰很满意这话的反应,沉声说道:“我和武铁军长谈过一次,武铁军把杨为国出事的事归咎到了他自己身上,佛家说这杀生不可其实是有道理的,我同龄中有参加过越战的,从战场上下来,身上那股戾气会让人望而生畏地!……武铁军给我讲过一件事,杨为国这个人在第一次杀人之后,再也不愿意拿起枪,一拿着枪就眼红,手抖,嘴里就念经。当时连武铁军也觉得他这一辈子走不出心理阴影了,就把他送到战地救护队,后来在北疆某市生了一件恐怖事件,恐怖份子炸了一辆公共汽车,死伤四十余人,正好是杨为国所在的战地救护队负责的救援……武铁军说那天救护的人、围观的的群众,都在哭,遇难者里有好几个是赶着去上课的学生,一条街上那里传来的都是哭声,那天,杨为国抱着一具被大火烧焦的尸体,跪在一排尸袋前哭了一天,连他也最后也是被抬回去的………后来,这个人就成了北疆出名地杀人和尚了……直到最后连武铁军觉得也有点失控了,这人一见血就眼红,一杀人就失控,在一次缉毒围剿中,杨为国抗命,连俘虏都不带了,活生生地勒死了两名毒贩……煞神啊!武铁军历数了下,他们特战大队参战两年,一共击毙过恐怖份子、跨境贩毒以及恶性罪犯一百一十九人,他一个人杀了三十一个人!……我好歹也是警察出身,但他这事听起来让我都有毛骨怵然地感觉。”
佟学峰的口气里,有惊诧、有敬重、有惋惜,当然更多地是意外。
“爸,您要告诉我什么?”佟思遥也觉得有点心惊,眼里酸酸的,那个人所经受地这些从未见他提及过,也许,常常露出的那番傻笑着的脸后,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些痛到骨髓里的感觉,也许他就是靠这种傻笑来掩饰着。
佟学峰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人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都还是个危险人物……不要觉得爸爸说得不对啊。你自己数数他的经历,如果没有犯错的话,这人估计是个终身制地军人,在军队这个氛围里,也许会有所作用的……可惜的是他犯错了。犯得还不小,据说是酒后狂,撞毁了演习的通讯指挥车,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烧毁的那辆指挥车价值要上百万。从那以后,监狱地生活就一直不断,你可以数数他有多少案底。但是奇怪的地方是每次的罪名都非常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放着一个有俩钱的主,这罪根本不算罪……返过头来。你想想而对于他这种身份的的,在派出所、看守所、分局都大模大样地留下记录,你觉得里面没什么问题?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会甘于被手无寸铁的派出所小片警呼来喝去?这个人,如果不是一个犯罪天才就是一个生活白痴,不管他是那一种,这脑袋多多少少应该有点问题。你觉得他应该是那一种呢?……还有我觉得你在高玉胜的案子里,应该隐瞒了什么东西。这个案子的关键点我觉得不在高玉胜,而在杨为国!”
“爸……我……”佟思遥一下子有点语结,在一个干了一辈子刑侦,现在教地还是刑侦的父亲眼里,这些小动作也是瞒不住的。比如,那份至关重的证据来路并不详细;比如其中几个嫌疑人莫名其妙地落网,前因后果也是语嫣不详,对于上级部门,更注重的是成绩,细节经过可以忽略;武铁军应该可以看得。但他肯定不会指出。逃得过谁的眼睛,肯定是逃不过父亲的眼睛的。
佟学峰心下雪亮却是很拍拍佟思遥地肩膀安慰也似地说道:“不用告诉我。就当我不知道,我相信我女儿的原则性还是有的……咱们现在从警察的角度来讨论一下杨为国。你知道我看了他的案卷后是什么感觉吗?我感觉他一直在背后操纵着什么更大的事,但奇怪的是,又没有什么大的案子生……我一直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他已经成了一个安分守已的人……事实上,这种人应该不会是安份守已的人!”
“爸,他现在,确实安份守已,就在沁山开牧场当农民,这点我可以保证,如果不是因为一件案子我亲自去请地话,也许他现在还在大山里放羊!”
“这个情况我知道了……我欣赏这个人,最起码从监狱出来没有变成仇视社会、仇视政府地人,但你要想他变一个正常的人,恐怕也是不可能了。”佟学峰摇摇头。
“为什么不可能?”
“一个,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你觉得他还能够正常起来吗?第一次杀人对他地刺激就够大了,而他的恢复是用更大地自伤来刺激自身的潜力,就像以毒攻毒一样,最终伤到的是自己…………不要说这么一个煞星,就是你,现在脱了警服,你觉得你适应普通人朝九晚五的生活,不失眠,不做噩梦、不神经,需要多少时候?”佟学峰说道:“反正当年我从一线回到教职岗位上,直到几年之后还会偶而做梦梦见自己负伤了,那追悼会的场景我是记得最清楚……呵……”
佟学峰的口气很无奈,苦笑着,这也是警察的无奈了。
“嗯……这个我同意……”佟思遥艰难地笑笑,父女俩的经历,何其相似。
“好吧,咱们回到正题上……你和他的关系,展到什么程度了?别告诉我你们俩还是工作关系啊!”佟学峰一副不冷不热的口气。
佟思遥一下子被这话惊住了!这个突兀的问题一下子让她有点张口结舌无法回答了,如果是别人,自己可的置之不理,可以报之后冷眼,甚至连妈妈问也可以搪塞过去,但在手把手把自己教成一个警察的父亲面前,撒谎,是行不通的,刚刚的一席话佟思遥现,父亲现在也许比自己还要了解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