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护士熟练地给江茶另一只手背消毒,还说:“除了小孩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娇嫩的皮肤,她的皮肤太过白嫩,痕迹就比较明显,稍微忍一忍,病好了就没事了。”
护着戴着口罩,说话时眉眼弯弯,很温柔,她说话的同时也已经给江茶处理好吊瓶,特意调慢了滴速,“这样应该会好一点,我去护士站拿个暖宝宝给你放在手下。”
“我跟你去。”花栀跟着护士出去。
吊瓶里有帮助睡眠的成分,江茶现在需要休息,她盯着黎律看了没一会儿,慢慢闭上眼睛。
黎律握着她那只手,都不敢用力,他记得她的手一直都很暖,比正常人的体温要高一些。现在这只手没了之前的温度,倒有些接近他的体温,她的肤色以前是白里透红,现在少了些血色,白的像清透无暇的玉,美则美矣,也更易碎。
花栀拿了暖宝宝回来,给江茶放在手腕处,暖着输进去的药水。
黎律问:“她吃了什么?东西从哪来的?”
花栀小声说:“这事也怪我,她吃了香辣掌中宝,她同学带来的,就是那个叫陈圆圆的女孩儿,陈圆圆不知道她不能吃,我当时正好去了医生办公室,回来她都把一袋都吃完了,吃完没多大会儿就开始难受。”
江茶睡梦中都皱着眉,花栀看着很自责,唐无忧和唐天远都再三强调过,江茶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比之刚出生的婴儿也差不多,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要了她的命。
她本来不是这样,花栀亲眼看见过她一脚将人踢出去三米远,不知道她在雪山到底遭遇了什么,花栀看着深陷在病床内虚弱不已的小人儿,又心疼又愧疚。
她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打给花宴,“查得怎么样了?”
“查到一点东西,那段时间上雪山的除了我们知道的这些,还有境外势力,那伙人很谨慎,我查了这几天,也只查到他们在昆玉住过,上过雪山,其他还不清楚。”花宴不知道那伙人是谁,他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继续查,实在不行的话,我请盛北别馆的河图帮忙。”
“别呀姐,我们自家的事自己来办,再给我点时间。”
“尽快吧。”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的雪已经开始化了,滴滴答答从树枝上屋檐上落下来。
花栀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一阵手机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花主管,我们办的事成了,昨天黎靳叫了家庭医生,医生私下告诉我他身上有鞭伤,脸上有抓痕,看那伤势,十天半月出不了门,还有,闻玉昨天见了她的私人律师。”
“知道他们谈什么吗?”
“这个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继续盯着他们。”
挂断后,花栀手伸出窗外接了滴雪水,沁凉的水滴在掌心,她想闻玉难不成想跟黎靳协议离婚?毕竟照片里的内容是个女人都不能忍,更何况闻玉还是闻家大小姐,高高在上,不肯受一点委屈。
这...她就低估闻玉了,也低估了闻玉对黎靳的执念以及黎靳的能屈能伸程度。
花栀进病房跟黎律说了一声,回去准备晚饭,江茶今天不能再吃东西,黎律得吃。
病房内,黎律一只手握着江茶的手,另一只手翻看平板,他在看短发发型。
江茶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留着长发,不是因为打理起来麻烦,而是因为洗头吹头时间太长,很容易感冒。
冬季天黑得早,江小壮去闻家看过老师后直接来了医院,他一身寒气,黎律没让进门,“在外面暖暖再进来。”
江小壮在外面站了十分钟左右,进病房时脱了外套,“我姐今天怎么样?她怎么现在就睡了?”
“从下午两点睡到现在。”黎律把江茶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去喝水。
“那晚上还能睡着吗?”江小壮在病床前坐下,盯着他姐看了会儿,拿出素描本。
本子上很快出现了流畅的人物线条,江小壮在沙画上很有天赋,但他在美院学的却不是这个,他学的国画,兼修油画。
今天去看老师的时候,他带了一幅自己的国画作品,闻老爷子看了直夸不错。
他对江小壮向来不吝啬夸奖,只是他身体不行了,也没心思了,准备辞去在美院的职务,等身体好一点了,搬到昆玉去住一段时间。
他今天给江小壮引荐了一位国画大师,让他代替自己继续教导江小壮,并嘱咐江小壮在沙画上不能懈怠。
从闻家出来,江小壮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如果不是闻老爷子看重他,他不可能来帝都,不可能上美院。
没想到他们师生缘分这么浅,临走前江小壮说,老爷子是他的第一个老师,也永远都是他的老师。
老爷子听了这话很高兴,送了江小壮一个自己亲手刻的印章。
江小壮推辞,老爷子跟他说:长者赐,不可辞。
素描画完,江小壮拿出印章落印,红色的篆体字落在素描旁,江燕回,燕回是老爷子给他取的字。
现在的人很少再取字,闻家书香传世,人人都有字,江小壮作为闻老爷子晚年最看重的学生,有幸得他取字。
江茶睡醒,看到江小壮手上拿了个东西,表情愣愣的。
她咳了声,看着那个印章,“那是什么?”
“我的印章。”江小壮递过去给她看,“老师给的,他要离开帝都了,姐,你们到底为什么去雪山?”
江小壮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如果是去旅行,陆明野和闻弦歌显然不如他和黎律,如果不是去旅行,又是去做什么?
如果没有这趟雪山之行,闻弦歌不会失踪,老师也不会生病。
“私人恩怨。”江茶玩着江小壮那枚印章,“这是做什么的?”
“这是印章,把这个盖上去,就代表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江小壮不知道他姐跟闻弦歌、陆明野能有什么私人恩怨,难道还是因为化石?
他有心再问问,又觉得她不会说,想了想问:“全都解决了吗?”
“嗯。”
“以后再不会做危险的事了?”
“嗯。”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