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有何教我?”
“难道你准备就这样一头闯进大宣城?”老头子问。
“难不成呢?”江婪有些奇怪,难道要先拜一拜才能进城?
“你可知道你人还未到,大宣已经全城戒严,巡城守夜的兵马增加了两倍有余”老头子语气夸张。
“我能够引发这么大的动静吗?”江婪都有些惊讶。
“你当然不行,即便你是八府第一,可是天赦府遗孤这个身份就非常特殊了。
当天赦府与皇室决裂,你祖父江伯鸾杀到大宣城时,把大宣朝堂上衮衮诸公杀了个遍,如今掌权的人大多都是这些人的后裔。
你父亲为了报仇,又和筛子一样把这些诬陷造反的朝臣过了一遍。
江伯鸾、江凤梧父子死了,就算活着他们既惹不起又不敢惹,但是他们惹得起你。
你还未到关于你的一切信息就已经送到了两府三司的手里,大宣城御道四衙、内外五署更是上蹿下跳,整个大宣城如今就是一个烂泥潭,只等着你陷进来。”
江婪打了一个哆嗦,自己老爹祖父的债要让自己来还了吗?但他也听到了一些其它的耳音。
“前辈,您刚才说诬陷?”
“当年天赦府对大宣朝野的影响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大宣这江山都是你天赦府几代人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赵氏先祖曾有意为江黎庭让出天下,江黎庭三辞三让之后这才由赵氏成为了天下共主。
天下都是天赦府打下来的,这样的人会造反?老夫当年从一开始就有些怀疑。
当年天赦府谋反的证据在现在看来疑点重重,如今为天赦府平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皇帝也松了口。
不过绝大部分的证据,都已经被封存,所以当年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成了谜,坊间的传闻不可听不足信。
还有,莫要以为你天赋不错就能在大宣城横行无忌,你这点实力还差得远,想想就连你父亲你祖父那样称霸塞上枭雄一世的人都栽到了这里,你这点道行恐怕会被吞的连渣子都不剩。
我想跟你说这一切是因为你我都是文士,尤其是你背后还有文府。
虽然魏大人支持你,但是我还是想警告你一下,文府要做的事是保你的命,天赦府这堆算不清的烂账,最好不要把文府卷入太深。”
这奇怪老头子说了一大堆,最担心的就是江婪不知轻重,生怕牵连到文府。
大宣城是整个御灵大陆权利的中心,也是八府争斗最激烈的地方,加上这里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朝堂纷争明枪暗箭,无论什么样的修为都容易折再这里。
“前辈,如今大宣城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婪试探性的问。
“倒是真有一件,而且与你有关”
“什么事情”
“当年天赦府雄踞塞上,江伯鸾领兵入关后最终战败,近百万天赦军损失殆尽。
但是皇帝担心依然在塞上的这群天赦军的家卷亲属,尤其是那些与江氏来往密切的,更是全部迁入了大宣城附近,虽未问罪可也不管不问形如放逐。
这群人居无定所,衣食又无保障,塞上的人原本就悍勇无比,如今一直都在大宣城附近游荡变成了流民,难免生事。
这一次听说与某家王府的人发生了械斗,上百人被拘捕,判于两日后全部问斩。”
“只是械斗,就要全部问斩?这未免有些太重了吧”江婪眉头微皱。
“塞上人悍勇,听闻他们如今正在组织人手,意图强行劫法场救人”
“这岂不是找死”
大宣城护卫森严,就连天赦军都倒在了城下,这些流民又岂能成功。
“以往这些流民械斗很多,也不过就是一顿杖刑,现如今问斩,他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前辈是想说他们的目的是我?”
“当然是你,难不成还是我这个糟老头子,仔细想想该如何应付吧,能救尽量救下来。
毕竟这些人都无辜,只是受到了你江家的牵连才落得如今的下场,算起来是你江氏亏欠他们。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就该看你怎么去做了,如果第一个难关你就过不去,我想我应该劝一劝魏大人和卢道玄,是不是他们两个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老头子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踪迹。
来无影去无踪,其实力堪称神出鬼没。
“看来大宣的生活不会很如意啊”苏寇在一旁听的头大。
“现在后悔了?”
“这又什么后悔的,我倒是觉得有趣的生活刚刚开始。
清都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一点都不刺激,我好多药都因为找不到药人进展速度奇慢。”
江婪对大宣城内的形势一无所知,如今有人主动前来,他的话虽不可全信但也能对城内的形势略知一二。
“我觉得这城里需要你药的人会多到离谱”
“那你是准备救他们了?咱们初来乍到的有些难吧”苏寇说道。
“这些人原本就罪不至死,他们问斩,或许只是因为大宣城里有人想用这群人施法,最后的目标就是我。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倒是躲了个清闲,一来良心上过不去,二来如果我太软弱反而让人以为我好欺负,打得一拳开才能免得百拳来。”
他们因为江伯鸾江凤梧连累,背井离乡被带到大宣城,在附近做了流民,如果在因为他而丧命,那他会自责很久。
他既然成为了天赦府的人,无论他愿不愿意身上都带着江氏的血脉,江婪已经做了决定,该报的仇要报,该报的恩也要报。
“走吧,进城看看”
马上就要进城,江婪把胖虎和老驴子都收了起来。
即便如今已经快要日薄西山,可是大宣城人声鼎沸,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连丫丫也从睡梦中醒来。
“哇,这里好多人”
丫丫骑在江婪的脖子上,好奇的东张西望。
在太阳即将落山之前,两侧的大道上挂满了灯笼也亮了起来,如同白昼。
挑着担子卖羹汤的健妇,茶楼酒肆中也传来谈笑声,大宣城一派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