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颢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尤其是魅影老总,小刘总给自己打招呼,说的是齐总很看重神月,怎么现场观察下来,感觉两人有过节似的?
包间里的气氛顿时水深火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齐总是在故意刁难神月。可齐总是这间包间乃至临海商界地位最高的人,他说什么,底下的人只能服从。
神月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哼了一声,端着酒壶续满酒杯,就从身边另一位中年男人开始。
底下的人最会察言观色,起先他们还有所顾忌,毕竟这是齐总亲自点的人。可对着一个稚嫩青涩的大美女,他们很难不心痒痒。
男人的恶臭毛病又开始犯了,他们腆着硕大的啤酒肚,不满神月只喝一杯,将神月手里空了的酒壶倒满,不要脸地劝道:“齐总都敬了三杯,我们这也一样。”
这是他们的试探,结果看下来,发现齐颢当真对神月不闻不问、冷眼旁观,让他们心里崩的那根筋也渐渐松了,渐渐肆无忌惮起来。
两杯、三杯、四杯......神月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视线逐渐开始模糊,人影重叠。
直到有咸猪手借着敬酒扒在她的肩膀上,她心里冒火,想看清是谁,揍他丫的。但醉酒的人,脑子清醒,动作却是迟缓的,她连站都站不稳。
只听见玻璃清脆的砸碎声,原本喧闹的包间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除了因为醉酒脑子不灵光的神月,都看向上座的那位,面色铁青。随即,包间的门被打开,进来一男一女将他们请了出去。
魅影的老总面色不佳,冷哼这齐颢的心思也太难猜了,越有钱的人越难伺候!他刚想走,就听到有人喊他留步。
“王总,您好。我是齐总的助理肖令,想跟您谈一下神月小姐的事。”
神月被人搂住的瞬间就挣扎,直到睁眼看清是芮秋,才任由她扶着坐到了包间的沙发上。芮秋还端了一杯热茶放到茶几上。
齐颢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醉成一瘫的神月沉默不语。
芮秋看了一眼他们,叹了口气,关上包间的门。
醉后只要躺下人就想睡觉,神月的脑子也开始放空,眼皮沉重得睁都睁不开。可一想到房间里还留了个人,就强撑着趴了一会。
整间包房,唯有他们二人。可齐颢的存在感太强,神月心里烦躁。
点名要看戏的是他,戏看完了,把人赶走的还是他。清场后现在又一声不吭。神月心里发冷,咻地一下坐直,双手在两侧撑着沙发,冷梆梆地说:“齐总如果没什么想说的,我先走了。”
“为什么切断所有的联系?”齐颢终于开口。他盯着神月,表情十分较真。
虽然神月有些奇怪齐颢的态度,但还是说出她最深层的想法:“没必要。”齐颢对自己的避嫌已经很明显了,再加上林淼的去世,就更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神月认为林淼一定要生孩子的原因,是齐麟提出的离婚理由,他想要个孩子,林淼给不了,其他女人可以。
在某种程度上,神月把林淼的死亡归责了一部分到齐麟的身上,她自然也不愿与齐家的人再来往,哪怕是齐郡。
齐颢冷笑,反复玩味这三个字,“没必要?说的还真干脆。枉费小郡为了找你专程回国一趟,一句没必要,连他也不联系,无情无义吗?”
想到齐郡,神月承认心怀歉意,但齐颢今天安排的这场酒局以及现在阴阳怪气地说话语气,都让她条件反射性地自我防卫,像个刺猬一样呛回去:“那你呢?我高三那年你偷偷摸摸来看我那么多次,却一次也不露面,又算怎么回事?胆小如鼠吗?”
话音刚落,神月的酒就醒了一大半。她扶着额,往后仰,无比懊悔自己说话不过脑子。这是她瞎猜的,她只是根据当时看校门的大爷说的话来推测。只是心急,气不过也想怼齐颢而已。
“两次。”
“什么?”神月没懂。
齐颢直直地盯着神月,沉声重复:“就两次。”
神月有些不敢置信,心里呢喃,他......居然承认了。
“为什么来了又不见?”神月苦笑,这是她梦萦魂牵的困惑与不解。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齐颢想了好一会,最后只说了两个字:“避嫌。”
明亮的灯光下,神月注视着齐颢的双眸,他幽深的瞳孔只有自己,诱惑着她一步步深陷。对视的几秒,连空气都开始沸腾与暧昧。
这又算什么,迟来的告白吗?这样的想法,就像一把勾人的弯刀,凌迟着神月的心,一下又一下,除了慌还是慌。
可就在下一秒神月想到身穿白纱的李斯悦,脸色一下变得相当难看,看向齐颢的眼神也瞬间失望。
“男人都是这个臭德行吗?吃着锅里看盆里,家有兰草却偏爱野花香?”神月越说越气愤,她气自己有眼无珠,年少不懂事,误把渣男当成白月光!
她起身踉跄着就要往外走,却被齐颢一把拽到他身旁的沙发上坐着。为了控制住神月,齐颢用力地将她的手按在沙发上。
齐颢知道神月那天在酒店看到穿着婚纱的李斯悦产生了误会,一句话干脆又利落地解决的误会,“我单身,李斯悦老公不是我。”
这句话果然让神月停止挣扎,呆呆地坐着,还在消化这个不可思议的大八卦。“她喜欢你那么多年,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转头嫁给了别人了呢?”是不
是人人面对八卦都有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强烈好奇心,神月一双大眼紧紧盯着齐颢,就想从他的嘴里再多听到一些内幕。
可惜齐颢并不想说,沉默地回视神月,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好吧,神月妥协了,不说便不说。
她坐在一旁,盯着齐颢仍按住自己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手指纤长,指节明显,非常好看。关键是,他的掌心牢牢地与她的手贴合。
神月的耳朵悄悄红了,脑子里开始回想刚才齐颢说的话,他好像是——单身,控制不住地偷笑。
齐颢注意到神月的视线,两人重叠的手,很自然地松开,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
神月不满齐颢云淡风轻的样子,故意挑衅,“其实你早就喜欢我了吧。”
齐颢挑眉,这么快胆子就变肥了?他没有正面回答神月的问题,反讽道:“能有你早吗?”
神月语塞,这人性格怎么这样?怪不得斯悦姐最后也不想嫁他了。
可神月看着身旁的齐颢还是开心,就像有一个从前只能看,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宝贝,突然被人告知你有机会了。而且告知你的人,还是宝贝本身。
兴奋坏了的神月,突然身体前倾,在齐颢错愕的眼神中,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既然你喜欢我,那你开间公司捧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