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唯有绿叶红菡萏,真是绝了!”祁邯有些惊艳的看着这首诗,又看了看对面宠辱不惊的元锦意,嘴角上扬的厉害。
小丫头真有意思,这样的诗都做的出来,刚才竟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写诗。
苏雯月顿时对元锦意更加不喜起来,矫揉造作的来了一句,“可我觉得童小姐的诗句更胜一筹呢!”
怎么都觉得她的诗好,她就不信了,鬼知道是不是她抄来的。
尽管她不喜欢童佳琴,此刻为了贬低元锦意都不得不选择童佳琴。
童佳琴闻言摆手,羞涩又灵动的笑起来,“不不不,我哪有元妹妹这般优秀,她出口成诗,语境双关,我认输!”
不是她自大,她确实觉得元妹妹的诗句更胜一筹。
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元三小姐深藏不露啊。
“童姐姐可别谦虚了,雯月更喜欢你的诗呢!”苏雯月不甘心的开口,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手帕,虚伪的对童佳琴笑着说道。
“童姐姐的诗句也不差,那这怎么办呢?”
“我觉得元妹妹的好!”
“可都别争了,各有千秋,不能同为头名吗?”
“头名只能有一个啊!”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谁该是头名,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不知哪家小姐来了一句,“不然咱们请三王妃和几位夫人过来瞧瞧!”
三王妃未出阁时,也是梁安城有名的才女,所以让她点评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以,可以!”众人纷纷赞同,这个时候只有三王妃来决定了吧,不然再争下去,午宴时都结束不了。
元锦意觉得空气稀薄,直接退到一旁,一脸淡定的站着。
不过她总感觉有一道过分炙热的眼神在盯着她,等她抬头看去,一眼锁定目标。
是对面的五皇子,骚包的对她扬起一道欣赏的笑容,满目春光。
元锦意勾唇,对他回以淡淡的笑容,随后便将头扭到一边。
只是...她垂眸时,眼底闪过一丝气愤,袖子中的手握成拳头。
青竹察觉到她的异样,刚想询问她,就看到三王妃被众多夫人簇拥着走过来。
贵女连忙给她让出一条道路来。
苏雯月看到三王妃旁边的母妃,眼中划过一抹得意,“娘娘,您快来瞧瞧这两首诗,我们实在分辨不出来到底谁该是头名,还得由您定夺。”
三王妃微微颔首,视线扫过后面只露出半张小脸的元锦意,心中不免有些来气。
刚才她身边婢女回来说,他儿子竟然主动给元三小姐送了膏药,可她们才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送膏药呢?
她就说刚才元锦意怎么不见了,感情是去后院跟她儿子勾搭去了。
原以为她生的一副乖巧模样,没成想背后竟然是这般品行。
她真是险些怄出一口老血来。
“好,那本妃便瞧瞧!”三王妃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两张宣纸上。
“是童小姐和元三小姐所做?”三王妃仔细斟酌后,看着两张宣纸上的落款,她拿起元锦意的那首诗,眉眼间有些疑惑,“不过这元三小姐的字看着有些眼熟呢?”
不过这诗句,倒是十分惊艳出彩。
五皇子来到她面前,笑吟吟的开口解释,一双桃花眼满是柔和。
“王婶,您眼力真好,不过这字虽然是我写的,但我只是看三小姐手小,拿笔不稳,所以顺手帮了下帮而已!”
苏雯月心中不满,什么手小,她好歹也是十岁的女子了,就不信拿笔都拿不稳。
碍于还有这么多夫人在场,所以她只能收敛自己的情绪,乖巧的站在旁边。
“娘娘,这诗句虽然不是元妹妹亲手所写,但并不妨碍您评鉴,您觉得如何呢?”
苏雯月声音娇俏,期盼的看向三王妃。
三王妃眉头轻蹙,又拿起童佳琴的那首诗,仔细看了看,嘴边带上一抹欣慰的笑容。
“佳琴的诗诗越来越有水准了!想必你祖父对你教导十分用心吧,你这首诗,本妃甚是喜欢呢!”
她拿着诗,眉目间有着明显的怜爱和赞许。
苏雯月知道,这次她赢了,三王妃一定会选择童佳琴的诗。
她得意的望了元锦意一眼,却见她面无表情,没有丝毫难过。
苏雯月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娘娘过奖了!”童佳琴不卑不亢的对三王妃屈膝一笑,眼光柔和却不松散,配上她娴静清丽的面容,对面少年郎中有不少都生出好感。
等三王妃将两首诗都放在桌子上后,她笑着扫视过所有参加宴会的男女,声如贯珠的点评起来。
“本妃觉得还是童小姐的诗略胜一筹!元三小姐诗虽好,但是意境方面差了些,当然本妃不是说不好,只是童小姐的诗更应景一些,元三小姐日后熟系诗文了就更好了!”
童佳琴喜出望外,没想到头名竟然是她,那她岂不是可以拿到三王爷的墨宝了。
“娘娘说的是,锦意自当铭记!”元锦意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接受了这个点评。
反正她又没有打赌,无所谓的。
只不过她怎么觉得三王妃对她说话的态度生疏了许多了呢。
所以,头名落在童佳琴身上,贵女们纷纷对她出言恭贺,围着她说个不停。
苏雯月来到元锦意身边,得意洋洋的说着,“元小姐,输了的滋味儿不好受吧?别灰心哦,明年还有宴会呢!”
让她刚才那么嘚瑟,现在该找地方哭鼻子去了吧。
“是你赢的我吗?”元锦意清澈的目光直视于她,压低了声音好笑的说道。
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她的诗是不是连点评的资格都不够啊。
苏雯月咬着贝齿,眼神凶狠的瞪着她,“你..... ”
元锦意轻笑着,转身离开。
纸老虎罢了!
午宴设在荷花池旁的四角亭中,元锦意和元锦欣坐在老夫人左右两侧,位置比较靠前,随着精致高雅的菜式被婢女们逐一送上来,众贵女们惊讶的张着小嘴。
好精致的食物,她们怎么舍得下口啊。
元锦意瞧着面前被雕刻成荷花模样的白萝卜,还有元宝似得的小点心,每一样都十分出彩。
餐桌上的菜色以白色,绿色,粉色为主,看着就赏心悦目。
老夫人看了一眼元锦意,甚是欣慰的开口,用只有她们两人听见的声音哄着,“可是因为输了对诗的事难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快尝尝王府的冰镇莲子羹,这些都是你们小姑娘家喜欢的甜食!”
“锦意没难过啊,祖母!”元锦意立马扬起一道笑脸,,乖巧的对老夫人回应道。
她才不会为了这些小事难过,她说着端起莲子羹尝了一口,忍不住对老夫人点点头,的确好喝。
老夫人这才扭头对元锦欣也说起来,“锦欣也尝尝!”
这孩子今日虽然穿的花哨,但好歹没有出错,她也算感到欣慰了。
“是,祖母!”元锦欣勉强的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莲子羹。
她眼角余光斜了一眼吃的十分入迷的元锦意,低头时,眸中充斥着不满,凭什么祖母对她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紧着她。
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儿,真的像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似的。
可别丢侯府的脸才是,她得优雅的吃,让王妃和其他夫人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元锦意喝着甜蜜蜜的莲子羹,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脸上下意识露出满足的笑意。
夏日吃上一口冰镇的东西,真是不要太爽。
要是侯府也有这么多冰块供应就好了,她就可以天天吃冰镇西瓜。
要不回去跟便宜老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搞一点冰出来。
三王妃悄悄观察着元锦意,见她吃的这么开心,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有这般好吃吗?就跟个小松鼠得到心爱的食物时,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当她扭头看向自己二儿子,见他吃一口要看对面一口时,她顺势看过去,心中一泠,立马收起笑容,端正了仪态。
吃过午宴,悠闲的喝了会儿茶,众人陆续便要告辞,三王妃站在院子前一一送别后,脸上的笑容都要僵了。
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皇嫂也是,每年都让她来操办。
“母妃,儿子有事情想跟您说!”祁邯走到三王妃身边,面色悠然的对她开口。
“着急吗?不急的话容你母妃去休息一会儿再说吧!”她今日可是累够呛。
三王妃扶着嬷嬷的手放松了一下仪态,准备回去午休一会儿。
“....不是很急!”祁邯想了想,反正人也抓住了,应该不急吧。
他对三王妃摇摇头。
元锦意这边随老夫人上了马车,小脸沾染上两分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老夫人笑了笑,看到马车上放着的几个莲蓬时,笑容更加慈爱起来,“锦意困了?咱们一会儿就到家了,今日起得早,你们姐妹二人回去休息休息!”
元锦意闻言点点头。
元锦欣却是嘟着嘴,抓了抓脖子上的皮肤,觉得有些刺痛,明着跟元锦意唱反调,“祖母,锦欣不困的!”
白嬷嬷眼尖的发现元锦欣脖子上的皮肤红的有些不正常,小声的提示道,“四小姐,您别挠了,老奴瞧着您的皮肤有些发红呢?”
元锦欣越发用力挠了挠,“我..我就是觉得有些痒!”
老夫人一看,抓住她的小手,仔细端详了一眼,“你这孩子,是不是游湖太久了,皮肤都红成这样了!”
她看着像是被晒伤了的样子呢。
她上午那时没注意元锦欣的身影,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只是能猜测她是不是因为游湖时间太久了,才造成在这幅模样的!
“啊?”元锦欣这才一惊,摸着自己的脸颊,花容失色,“祖母,孙女儿的脸怎么样?很红吗?怎么回事呢!”
她不会是中毒了吧。
元锦意被她这惊耸的声音吓得瞌睡顿时就没了。
她抬头看去,元锦欣的面颊也红,但是没有脖颈红的厉害。
毫无疑问,就是晒伤了,肯定是她在荷花池中多转悠了两圈才会被晒成这样的。
“没事的,锦欣,一会儿回府祖母让府医来看看,给你开点药膏,抹个两三日就会好起来的!”老夫人微微叹气,有些自责,是她没有看好锦欣。
不过她瞧着晒得不严重,休养几日应该就好了。
“是啊,四妹妹!”元锦意关心的看了她一眼。
可元锦欣不觉得,她一听老夫人叹气,就心里惶恐,连忙拿起旁边的铜镜查看起来,眼泪漱漱往下掉。
呜呜呜,一看到自己脖颈红的这么厉害,元锦欣立马难过起来,她养了许久的娇嫩肌肤,怎么成这样了。
真的能好吗?她怎么不相信呢。
“祖母,孙女儿不想要府医看,您帮孙女儿请位梁安城的名医瞧瞧吧,孙女儿好怕啊!”元锦欣手足无措的哭起来,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伤心。
老夫人拿过铜镜,拍着她的小手,轻声安抚起来,“好好好,祖母给你请个好大夫来!”
回了府,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只有元锦欣是一路哭着回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王府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老夫人也赶忙让婢女去请大夫去。
元锦意回到自己的屋子,衣服一换,首饰一取,顺势就往床上一躺。
小玉给她端来冰盆放在床边,缓缓的扇着风。
凉风习习,吹拂在元锦意面颊上,没有让她困意增加,反而十分清醒起来。
“小玉,别扇了,就这样吧,我自己待会儿!”
元锦意躺在床上,闭着眼轻声吩咐道,一副画面始终在脑海中萦绕盘旋。
“好的,小姐,奴婢在外面守着,您有事就叫奴婢!”小玉浅笑着走出去。
元锦意召唤来绿酒,翻身坐了起来,愁眉不展的看向她。
“五皇子周围的几个怨魂我没有看错吧!?”
她今日和五皇子对视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不适。
她在王府没有声张,也没敢多看,可那五皇子身边围绕的那些个怨魂她是格外奇怪。
主要是怨魂太多了,一个人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怨魂,除非这五皇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否则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