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近柴兴,压低嗓门道:“我的苦衷,你知道多少?”
柴兴扫过崔璋:“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本王都知道了!”
那么,就是在她与父亲发生争执的时候,柴兴便已经躲在那棵大树后面了。
她不想一味地软弱,“八王爷,你跟我来!”
二人往僻静的地方走去,所有人都在那头,沉思片刻,道:“你不会后悔?”
“不后悔!”他回答得爽快、干脆,甚至不假思索。
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崔璋,倘若又突然改变主意,岂不伤了崔璋;但是,八王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轻薄了她,这原本对崔璋就是一种羞辱。无论她怎么做,崔璋要么都会受到伤害。而现实是她要离开天瑞府,需要一个更强大的靠山。
为什么答应八王爷,会让她觉得异常艰难。
为了离开天瑞府,离开父亲身边,她必须得冒这么大的险么?曾经渴望自由地选择婚姻,不要像其他女子那样,嫁给不爱的男子。
“谢谢八王爷……”无法说服自己,她走近人群。
“凌雪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仰望着天空:娘,我该怎么做?也希望可以糊涂一回,但她做不到,现在居然不想把任何人牵连到自己痛苦的漩涡之中。
“雪音……”崔璋急切地等候着答案。
她看着二人,一字一顿,认真严肃地道:“对不起……我……谁也不嫁……”
凌老夫人倏身起身,厉色道:“雪音!”
“奶奶……”她笑得凄美而灿烂,像雨后的阳光,却是那般的坦然,“不可以这么做,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我不能那么自私。今日处境虽不是雪音愿意看到的,但……我更不愿意违心而为。奶奶,求你让雪音离开天瑞府吧?多少年来,雪音一直有个心愿,像天空的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
“奶奶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雪音今日一袭白衣,我……是在为自己送葬……”她痛苦的说出这句想说的话,她“扑通”跪地,连磕三个响头,猛然起身,捂住嘴急速离去。
“雪音,雪音……”
她不再回头,只奔闺阁,走得很快,她怕自己一心软,不小心会害更多的人。
“如意郡主,还没接旨呢!”
“凌雪音昨日……便已死了……”声音呜咽,谁都听得出来,她在哭,是无声的痛苦。
“爹,雪音累了,想回房歇息!”
“雪音……”
“爹,女儿明日想去皇觉寺上香理佛,要去那儿暂住些时日,希望爹不会反对。”
她没有怪他,他很高兴,既然她已经决定谁也不嫁了,那么以后都会留在自己身边。
“那好,你先歇息。待我与你奶奶商议,让她陪你一起去。”
寿辰宴在没有寿星的酒宴中结束,凌老夫人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与茫然。她突然看不懂一手带大的孙女到底在想什么?又被莫名的恐惧与不安所替代着。
只希望凌文良能尽快找到一个酷似柳若烟的年轻女子,或许让凌定疆有了妾侍一切会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