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莲花山,天空开始放晴,太阳微弱的暖流透过厚厚的铅灰色的云层,透射到积满白雪的山峰、山道、屋顶和场院上。浅层的积雪开始一点点融化。露出覆盖在下面的低矮的枯草来。
为了给莲花山土匪大头领李国亭举行盛大的婚礼,整座莲花山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从山脚通往山寨里的十五里狭窄的山路两旁,插上了彩色旗杆。每个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高高挂起的贴有大红‘囍’字的灯笼迎风招展。
通往山寨的三处关隘处,搭起了彩色的门楼。把门站岗的匪兵也都穿起胸前背后贴有大红‘囍’字的皮坎夹。
从最后一道关隘开始,山路两旁点起了松树明子。带着松香气味的火焰,从松树明子中不断闪现而出,在四周的雪野里,映射出一团团的光影。
山寨的议事大厅,临时被该成举行婚礼仪式的地方。所有墙壁均用彩绸挂壁,廊柱也被有彩绸缠裹。几十盏油灯从屋顶吊落半空,宛如天空闪烁的星光。碗形的灯光影子,倒扣在松木板铺成的屋顶上,从下面看去,更像是一个个圆圆的发黄的光盘。
大厅四周点起三十只蜡烛,象征李国亭三十岁。大厅前台,搭起一座彩绸礼台。礼台上,用松柏树枝和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鲜花扎成一个拱形的圆门。圆门的上方,高挂着一个大大的‘囍’字。
山寨里所有的人都齐聚在这座议事大厅里,参加李国亭和程婉茹的婚礼仪式。
山外面,和莲花山关系密切的东华山,黑水岭的土匪头领,还有莲花山脚下的飞来镇、红花镇、观音埔,流水坝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受到邀请。带着庆贺的礼品,来到莲花山,向李国亭祝贺新婚大喜。
今天的婚礼仪式由万山青当司仪,叶心仪当媒人,马飞当证婚人。程婉茹带来的贴身丫鬟当了她的伴娘。赵二虎则当了李国亭的伴郎。
李国亭头戴黑色镶红边礼帽,身穿大红长袍,紫色镶黄边马夹。身上斜披着一条大红色的绸缎喜带,喜带上扎着一朵绸缎制作的红花。脚蹬一双大马靴,体态端庄,喜笑颜开地坐在新郎座位上。目光里含着喜悦的表情,注视着婚礼台下的众人。
程婉茹头戴一顶七彩凤冠。凤冠正面,倒垂着一排珍珠挂链。珍珠挂链正好把婉茹的脸遮挡住。让婚礼台下的来宾想看清她的长相,实在不容易。她身穿大红绣花女色棉旗袍。脚上穿一双半跟绣花鞋。嘴角微微含笑,端坐在李国亭的身边。伴郎和伴娘分别站立在他们两边。
当万山青站在婚礼台上,高声宣布婚礼现在开始时。等候在议事大厅外面的由夏勇率领的几十个匪兵,便点燃了爆竹。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惊吓的藏身在议事大厅两边大树上的麻雀,‘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惊魂未定地飞下山去。
紧接着,一支乐队敲响了庆祝婚礼的锣鼓,吹奏起婚礼曲。
按照预先安排的婚礼仪式,万山青一项一项的按顺序进行。先由媒人介绍李国亭和程婉茹。然后,由证婚人宣读证婚婚书。证婚婚书是万山青亲笔书写的。接下来,是新人拜天地、夫妻互拜,喝交杯酒。最后,万山青宣布:“婚礼仪式举行完毕,请来宾入座,婚宴开始。”
几十桌酒席就摆在议事大厅里。先是来宾和首领入席,然后是分属各匪兵大队的人轮流入席。
酒桌上,众人喜气洋洋,各个开怀大饮。
李国亭欲拉婉茹一起上前为大家敬酒。被婉茹已身体不舒服,婉言拒绝了。
李国亭只好独自举杯上前向大家伙敬酒。
“大头领,怎么不把嫂子叫过来。我们要让嫂子给我们敬——敬酒。”二大队长侯长立朝李国亭喊道。
“你嫂子她身体不舒服,不能给兄弟们敬酒。我带她向诸位敬了。”李国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桌上人都站起来,举杯响应,喝干了自己酒杯里的酒。
这顿婚宴,一直吃到晚上。山寨里德匪兵们依然兴趣未尽。超过一多半的人都喝的东倒西歪。酩酊大醉。
婉茹提前回到新房里,她静静地端坐在雕龙描凤的龙凤床边,等着李国亭的归来,丫鬟美娟就站在婉茹的身旁。
就在这时,李国亭摇摇晃晃地,一掀门帘走进来。
“婉茹。婉茹。”一进门,李国亭就喊道。
丫鬟美娟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住东摇西晃的李国亭,说道:“姑爷,小姐在等你。”
“哦,婉茹——小姐——在——不——不能再——再叫小——小姐——了。”李国亭醉眼朦胧地望着端坐在床边的婉茹,结结巴巴地说到。
看到李国亭醉汹汹的样子,连说话都结巴了,搀扶李国亭的美娟,忍不住笑起来。
“姑爷,不叫小姐,那叫什么?”美娟故意问道。
“叫——叫夫人。”李国亭说道。
“应该叫我家小姐做娘子。”美娟笑道。
“对,就——就叫娘——娘子。娘子。”李国亭身体往前一扑,就扑到婉茹的身边。
宛如和美娟看见李国亭醉后的狼狈样。两人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夫君,你为何要喝那么多的酒啊,别把身体喝坏了。”婉茹伸手扶住李国亭夫人胳膊,关心地说道。
李国亭一把搂住婉茹的腰身,带着满嘴的酒气,对婉茹说道:“谁——谁说我——我喝醉了。我没——没醉。婉茹,我——没——没醉。我今儿个——高——高兴,我还要喝。——喝。”说着,李国亭的头就往婉茹的前胸倒去。
婉茹急忙扶住李国亭。
美娟见状,正要上前去帮助婉茹扶起李国亭。只见婉茹朝美娟使了一个眼神。美娟见状,急忙闪身离开了婉茹的房间。
李国亭再次伸手抱住婉茹,他一把抓住婉茹的小手,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他愣了一下神,那只紧紧握着婉茹的手,就想触电似地马上抽了回来。他瞪着吃惊的眼神,对婉茹说:“娘子,你——你的手——为—为何那么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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