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轮船终于到了汉口码头。
刚走出船舱的李国亭、马飞和赵二虎看到一场大雨正在洗涤着码头上那些脏乱的废弃物。江水不断翻卷着洪浊的浪花,摇动着轮船庞大的身躯,在风雨中上下颠簸。
旅客纷纷涌出狭窄的船舱,从轮船一侧的舷梯走下去。上了码头。
马飞和李国亭、赵二虎一边跟着人流往出走,一边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名叫叶心仪的女孩,就在他走上码头时,突然看见那个名叫叶心仪的女孩也走上码头。马飞正要向她打招呼,忽见,对面的人群中,突然跑过来几个背枪的士兵,他们跑到那名叫叶心仪女孩的面前,十分恭敬地向女孩敬礼,并为女孩和他身后的那个男人打起雨伞。簇拥着他们向码头外面走去。
码头外面,一辆黄色的军车正等在那里,叶心仪在几个士兵的帮扶下,上了那辆军车,就在她刚坐在军车上时,一回头,突然看见了马飞。
马飞和李国亭、赵二虎三人没有带雨具,大雨淋湿了他们的衣服。李国亭和赵二虎跑到对面的一间餐馆的房檐下躲避这场大雨。他们叫马飞。马飞好像没听见似地。其实。马飞走上码头时,就看见了自己中意的那个女孩叶心仪,就在他准备上前再次和叶心仪打招呼,讨好她时,却看见一辆军车接走了叶心仪,他木然地站在雨地里,还想在看看叶心仪,也就在这时,刚坐上军车的叶心仪也看见了雨地里的马飞,她的目光正好和马飞痴情的目光相遇,脸上马上浮现出一片笑容。
“嗨,马飞,你好!。”叶心仪坐在车里,从车窗里伸出手,向马飞摇摆。
“你好!叶心仪。”马飞看见叶心仪从那辆军车里向自己招手,激动地冒着大雨向那辆军车跑过去。
“干什么?站住。回去。回去。”车边站着的一名士兵看见马飞向军车跑过来,马上警惕地端起枪,瞄准马飞,厉声喝道。
马飞面对士兵黑乎乎的枪口,只好停下了脚步。
“叶心仪,你住在哪里?”马飞朝着军车方向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那辆军车突然发动了,刚才端着枪的那名士兵也收起了枪,一猫腰,钻进了军车里。军车带着凄厉的鸣叫声,驶出码头。
马飞直到看见那辆军车消失在茫茫雨雾中,这才垂头丧气地回过头来,寻找他那两位一起来的拜把兄弟李国亭和赵二虎。
他的身后,是不断涌出的旅客,嘈杂声,喊叫声淹没了大雨的哗哗声。在这不断涌动的人流中,早已看不见李国亭和赵二虎的身影了。
“这两小子,跑那去了,等都不等我。”马飞一边在人流中寻找那两人,一边暗自在心里责骂他俩。
“马飞。二哥。我们在这里。快过来,快过来,在这里避避雨。”正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李国亭和赵二虎的马飞,忽然从身后,听见李国亭和赵二虎的喊声。他回过头一看,就在前面的一个饭馆的屋檐下,站着李国亭和赵二虎。
马飞转身向他们两人所站的屋檐下跑去。很快,就里到了李国亭的身边。
“二弟,那个女孩是不是走了。”李国亭望着用手拨弄着被雨水淋湿头发的马飞,关心地问。
马飞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而是不住地把头发上的雨水往地上拨弄。
赵二虎望着马飞,嘴唇蠕动了一下,说到:“二哥,我说那些个小姐不可靠,绝对不可靠。从她的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我们是什么身份,能配上人家吗。看看接人家的那辆车,我这辈子还没坐过呢。再看看接她的都是什么人,那是背大枪的兵爷爷啊,哪个敢惹的起。那些个兵爷爷,说要你的命,就能要你的命。我说二哥,你就算了吧。就我们三个这身份,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那一个肉字未出口,就觉的自己右脸上“啪”的一声,挨了马飞的一巴掌。
“哎,二哥,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干嘛要打我啊?”赵二虎伸手捂着右脸,委屈地说马飞。
马飞把自己的眼珠子一瞪,怒气未消地对赵二虎说:“二虎,我给你说了,今后少管我的闲事。我说那个女孩将来一定是我的,她就会是我的,你小子少给我说丧气的话,以后,要是还敢这样说,我马飞照样和你你翻脸。该打,我还会打。”马飞说道。
李国亭见马飞动了怒,赶忙过来劝到:“二弟,三弟也是为你好,他没说错,都是弟兄,大家相互让这点,没必要为这斗嘴,弄的不和气。二弟你就消消气,噢,”
马飞看了一眼李国亭,说道:“不是我生气,你听他怎么说的。我们什么身份。你说我们是什么身份。就是叫花子。也一样可以找当官家的阔小姐。当年,那唐朝的薛平贵,不就是叫花子出身,还不是一样找了宰相的女儿。他说话太气人,就是自己看不起自己。我可再次给你二虎说了哦,这可是当着大哥的面说的哦,你可记住了,别再说什么身份不身份。这个世界,不是什么人生下来就是做官的。”
“对,对,二哥,都是我嘴贱,我说错。我对不起你,你伟大好了吧。以后,我不说,还不行吗。”赵二虎有些不服气地嘟囔到。
“行了。三弟。别再争了。二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不能老长别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你说是吧。”李国亭转过来说赵二虎。
赵二虎不在啃声。
马飞也不在言语。
“二弟,你看,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汉口,下一步,我们三个该往哪里走,去哪里投军。我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你就说吧。”李国亭伸手拍了一下马飞的肩膀,说道。
“我们先往城里走。去找个旅馆什么的,先住下来,吃点东西。明天再去打听哪里有征兵,我们再去投军。”马飞说道。
“好的,兄弟,就听你的。那我们该怎么走?”李国亭又问到。
“你们就跟着我就行了。”马飞说道。
李国亭和赵二虎就跟在马飞身后,三个人离开饭馆的屋檐,冒着雨,向城里走去。
在城里找了个小旅馆,三个人要了一间屋子,就住下来。
第二天,雨停了,整个大街,像是被水清洗了一遍,显得十分的湿润和干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做买卖的,有揽活打工的,有拉黄包车的,也有乘坐黑色轿车的,还有坐轿子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穿绸缎袍的,穿军装的。穿西服的,穿补丁衣服的,还有打赤脚的。各色人都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李国亭和马飞、赵二虎三人连续几天,在汉口城里转悠,寻找征兵的地方,还真奇怪,这些天,汉口城里的军队都不知做什么去了,反正,他们没有找到一家征兵的地方。
看看,马飞身上所带的那几块银元也用完了,还欠了旅馆老板一天的住宿费,没有钱交。三个人这天早晨,坐在旅馆的小房间里发起愁来。
“我身上也是一文都没得了。刚才旅馆老板又来催了,要是天黑前再不交钱,就让我们三个滚蛋。”马飞愁眉苦脸的说道。
“哎,都怪我不小心,让警察搜走了身上的银元,要不,我们也不用发愁。“李国亭开始责怪自己了。
赵二虎没吭声,他知道自己赌博输掉了那些银元,不好再说什么,所以。干脆闭上自己的嘴。免得多说,不知道又会撞到那个主,自己再无缘无故的挨一顿,多不划算。
“算了。大哥,搜去就搜去了,埋怨自己也没用,现在,首要的是我们想办法弄点钱,先把房钱给人家,别让人家像赶叫花子似地把我们赶出去。“马飞说道。
“二弟,要不我去码头上,找找看,有没有要帮工。挣点钱去。“李国亭说道。
“你去做帮工,能马上拿到钱啊。别做梦了。我爷爷就管过码头。我是了解那些扛大包的,当天的工钱,不会给你的,要当押金留在老板那里。”
李国亭听后,忙说:“那你说二弟,那弄钱去?”
马飞把脸一转,就瞄上身边的赵二虎。
赵二虎见马飞看他,赶忙说:“又叫我去偷啊。我不去了。我不偷。要偷你门俩去偷去。我在家等着。”
马飞一笑,说道:“那个要你去偷来着,那都是下三烂的活。我马飞根本就没瞧上眼。”
“那行,二哥,你瞧上眼,那你给咱挣钱去。”赵二虎说道。
“怎么,三弟,你以为我没本事挣吗,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马飞的本事。你就在家等着。我和大哥去挣钱去。”
说着,马飞转过脸对李国亭说道:“大哥,走,跟我挣钱去。”一伸手,拉起李国亭的胳膊就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