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亭和马飞、赵二虎三人在桃园结拜兄弟后,三人合议往哪里去。马飞说了:“大哥,我们三人已经成为结拜兄弟,今后就不能再这样没有目的的乱跑了。我们得有个目标才是。”
李国亭想了一下,说道:“是啊,马兄弟说的对,我们是得有个目标。不过,我早就有个目标了。那就是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杀了陈广福他们一家子,替我死去的父母和姐姐报仇。”
赵二虎也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我也有仇人,比你们的多,要是有一天,我有个什么势力,一定把那些关过我,打过我,骂过我。欺负过我的人都杀了。”
马飞听后,摇了一下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哥,三弟,你们都有仇,我也有啊,我的仇比你们的大啊。”
李国亭马上问:“二弟,你有什么仇?给我们讲讲啊。”
“是啊,二哥。我们都成兄弟了,就给我们讲讲。”
马飞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着过去,一行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过了一会,他挣开眼,目光里透着一股仇恨的神情,说道:“我祖籍在垫江。我的爷爷在垫江经营着一家商行和一家茶庄。”
赵二虎一听,脸上挂起羡慕的神色,他望着马飞说道:“那你家肯定有钱哦。”
马飞又说:“我家是有不少的钱。我爷爷还是当地袍哥会‘义’字号的三排。”
“三排?兄弟,三排是什么?”李国亭不解地问到。
“三排就是袍哥会里的三哥啊。专管商会的。”马飞说道。
“那就是我们那里县商会的会长了啰。”李国亭说道。
“一样,也不一样。县商会是官会,袍哥里面的是私会。”马飞解释。
“噢,是这样啊。”
“嗯。后来,我们县上来了个县太爷,叫宋大儒。就是这个坏家伙,看上了我们家的商行。他爱打牌,就派人叫我爷爷去打牌,实际上就是找来几个当帮手,故意让我爷爷输。他们串通起来,当场给我爷爷放高利贷。我爷爷不要,就不让我爷爷走。再后来,我爷爷就不愿去宋大儒那里打牌了。宋大儒借故我爷爷是袍哥的头,危害本地治安,就把我爷爷抓了去。直到我家出了一大笔赎银,才将生病的爷爷从大牢里救出来。后来爷爷一气之下,就病死了。”
“哦,那个宋大儒那么坏啊。”赵二虎说道。
“是啊,那家伙坏透了,垫江的人都知道。”马飞说道。
“那你家后来呢?”李国亭又问。
“后来,我父亲为给爷爷报仇,就加入了青帮。还没等父亲给爷爷报仇,那个坏蛋宋大儒却调走了。”
“哎,可惜啊,白让那家伙跑了。”赵二虎说道。
“兄弟,那天追你的又是什么人呢?他们为什么要追你?”李国亭问。
“我父亲加入青帮后,就和当地的袍哥会起了冲突,袍哥会认为我父亲背叛了他们,向青帮出卖了弟兄。就派人追杀我父亲。我父亲在垫江呆不下去,就带我们一家来到了彭远镇。不久,我父亲用在垫江卖掉商行和茶庄的钱,在彭远镇买了一些土地,并且在彭远开了一家茶庄,生意很好。谁知,彭远一夜之间出了个农会。农民要求分我家土地,还把我父亲抓去当土豪批斗。就在那次批斗会上,我的父亲被农会的人给打死了。”
“农会,这么狠啊。”赵二虎又说。
马飞看了一眼赵二虎,又说:“父亲死后,母亲就气病了。不久我的母亲也死了。为了给父母报仇,我连夜潜入农会会长的家,把他给杀了。后来我就跑了出来。”
“这么说那天我们在土坎坎那里看到的是农会那些人了。”李国亭问。
马飞摇摇头,说道:“那伙人不是农会的人,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土匪。”
“土匪?”赵二虎又问。
“我骑着我家那匹白马连夜往外地跑,半路上就遇上一伙土匪,让我站住,我没站,就骑着马想闯过去,就这样,他们就追着我跑到这里了。”
马飞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李国亭开口说道:“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看样子,是老天爷把我们三个聚在一起了。我们都没有了父母和家。今后,就让我们三个齐心协力一起闯天下。”
“好,我们一起闯天下。”马飞和赵二虎把手伸过来,和李国亭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兄弟,你们说我们现在去那里。”李国亭问道。
赵二虎说道:“不行,我们就去长沙,我以前和我师傅去过那里,在那里再说。”
李国亭说道:“长沙,是不是想带我们去吃你说的那个什么‘二龙戏珠’啊。”
赵二虎笑道:“师傅有那本事,我可没那本事。不过,大哥不怕坐牢。我就带你去吃。”
“去你的吧,吃个饭,还要坐牢,你自己吃去吧。”李国亭伸手打了赵二虎一拳。
马飞看了一眼赵二虎,说道:“大哥,我们还是去武汉吧。我在路上的时候,听说武汉成立了国民政府,正四处招兵呢。”
“招兵?二弟的意思是我们去武汉投军?”李国亭问。
“是啊,目今天下大乱,我们虽然年少,也正是用武之地,有了枪,我们就有了资本,可以闯天下了。像我们三个这样,能闯天下吗?”马飞说道。
“是啊,二哥说的有道理,看我们三个,赤手空拳,打架的都没法打,别说闯天下了。”赵二虎说道。
“唉,可惜啊,那天晚上,从村公所抢来的那杆枪,被我给扔到路边的草丛里了。要不是,我们也有了一杆枪了。现在,只有一把匕首。”李国亭说着,从怀里拿出那把从乡丁身上取下来的匕首放在手上看看,不无惋惜地说道。
“大哥把那杆枪扔了是对的,要是带上,还敢这么走吗,早就让人抓了去了。何况,那一支枪,又能起什么作用。我看,大哥,我们就去武汉。”马飞说道。
“行,兄弟,我们就听你的,去武汉。”李国亭说道。
“武汉老远哦,我们三个都是穷光蛋,身无半文钱。饿着去啊。”赵二虎说道。
马飞眼珠一转,说道:“这个三弟不用愁,我和大哥不会让你去偷的。我有个想法,三弟说的不错,武汉离着很远,我们身无分文,就这样去,很难。不如我们往前面走,找上一户有钱的人家。弄他一笔钱,我们也就可以去武汉了。”
“弄一笔钱?二哥怎么弄法。”赵二虎问。
“我们弄他个绑票。”马飞牙齿一咬,说道。
“绑票?”李国亭问道。
“是啊,大哥,我们抓个绑票,诈他一笔钱,就到武汉去,现在兵荒马乱的,没人会抓我们。”马飞说道。
“二哥说的对,我们就弄个绑票。他妈的,那些富人不弄白不弄。”赵二虎来了劲。
“行,就照二弟的意思,弄他个绑票。不过。那弄去呢?”李国亭说道。
“这个不难,谁有钱,谁没钱,看都看的出来。我们往前面走走,看看再说。”马飞说道。
一连四天,三个人路过了好几个村庄和一个乡镇,一直没有寻找到理想的绑票对象。
这天早晨,三个人就来到了大竹县地界一个叫城关的村子。
这城关村是大竹县城边的一个大村。这村子里有个大户叫冯世友,这天早晨,冯世友的小儿子冯登科正准备去县城私塾去读书,冯世友和老婆备好马,把儿子送出村外,叮嘱家中的老仆人王守林一定看护后小公子,晚上早点把小公子接回来。直到看到王守林牵着马缰绳,消失在前面的路口。两口子才放心地回了家。
城关村离县城很近,也就是几里路的路程,平时,老仆人天天这样送小主人去县城读书。晚上,再接着小主人回家,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已经被来到这里的李国亭三兄弟盯上了。
“大哥,这家肯定有钱。你看那小家伙穿的都是林罗绸缎,就一个驼背的老家伙给他牵着马,这是个机会。”躲在暗处的马飞对李国亭说道。
“兄弟,这离县城太近,路上人多,不好下手。万一失手,我们就要掉脑袋。”李国亭说道。
“我们现在不下手。你没听那个老财主说嘛,让老仆人晚上早点回来吗。我看,我们就等在入城的路上,晚上,他们回来时动手。”马飞说道。
“行,就照你的来。”李国亭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