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王磐和闵一行分出了胜负,少年皇帝便不再理会二人,看向朱三开口问道。
“是这样……”朱三将这段时间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将给了他听。
少年皇帝靠在锦被之上,听的津津有味。直到说到了四人是如何来到这地宫之内,并见到了皇上,他才回过神神来,意犹未尽的问道:“没了?”
“臣不敢有半点隐瞒。”朱三垂首道。
“如此说来,你们是以为我被囚禁于此,前来营救于我了?”少年愉悦的道。
“正是如此。”朱三答曰。
“好好,今日之事,众人不但无罪,反而有功,理应当赏。皇叔,你远离了朝堂,我亦不好再叫你回来,那就赐皇叔黄金百两,回卫辉府颐养天年吧!老张是你的贴身护卫,那就赐宝剑一柄。至于王磐,你可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少年说道最后,将视线投向王磐的脸上问道。
“回皇上,草民粗野山夫,实在入不得这朝堂之中,怕到时做出一些粗陋之事,反倒折了皇上的脸面。”王磐没想到皇上会有如此一问,先是愣了一愣,继而委婉的拒绝道。
“朕可以理解,既然如此,那朕就封你为武林盟主,替朕掌管江湖如何?”少年沉吟片刻道。
“皇上,草民何德何能,怎敢妄称武林盟主。此事万万不可!”王磐闻言更是震惊,连连推辞道。
“此事不容有异,明日朕便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武林盟主。”少年不悦的看了王磐一眼,不怒自威,语气也便的强硬起来。
“谢……皇上!”王磐无奈,只得答谢一声,退到了朱铭惠的身旁。
朱铭惠伸出右手,轻轻的在王磐的手掌上捏了捏,以示安慰。只是这小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少年皇帝的眼睛,之间他脸上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皇上,老臣惶恐,斗胆一问。却不皇上为何在此处?”朱三见皇上封赏完毕,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看来你们只知道此座行宫是我们避暑之地,却不知道这地宫乃是最好的御寒之所。每到三九极寒之日,张先生便会安排朕在此处小住几日,一是远离宫廷喧嚣,能静心学习治国之道,二是可以御寒,一举两得。只是今年雪灾,寒冷来的早了些,朕便移居这地宫中早了些时日。”少年皇帝微微一笑说道。
“原来如此!”朱三点点头道。
“王叔还有何问题吗?”少年皇帝将身子向后一躺,偎依在了被褥之上,懒洋洋的问道。
“老臣……老臣……”朱三唯唯诺诺的说了两遍老臣,欲言又止,最后两嘴巴抿了抿,一脸委屈的道:“老臣告退。”
“王叔,关于你们和王炎帧的矛盾,我会尽量从中调和的。”少年皇帝坐直了身体,远远的看着朱三说道。
“老臣谢过皇上。”朱三嘴角动了动,对着远处的少年躬身施礼道。只是他此刻的心中却是万分的委屈不解。原来刚才他在叙说之时,特地将王炎帧假传圣旨,将自己哄骗至京城,并将他们三人囚禁起来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谁曾料想,王炎帧如此有恃无恐的行为皇上竟然没有治罪,反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调和,着实让他心痛不已。
少年皇帝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委屈和不甘,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慢腾腾的走到朱三旁边,俯首帖耳,对着朱三轻轻的说了几句,只见朱三听完,脸上显出一缕忧色,低着头道:“老臣明白!”
“如此甚好,闵护卫,将我的佩剑一并拿来,我要赐予他们。”少年皇帝大声喊道。
“是!”闵一行回答一声,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捧着两把宝剑走了回来。只见其中一把是银色剑鞘,闪闪发光。令一把却是黄橙橙的剑鞘,仿佛是用黄金打造而成。
“这柄银梭剑是赐予老张的,这柄金光剑赐于王磐,希望你能给朕打造出一个稳定的江湖出来。”少年皇帝转过身去,一遍向着床榻走去,一遍缓缓说道。
“谢皇上!”王磐和老张二人知道无法推辞,对着少年施礼道谢,伸出手来,各自取了一柄剑。王磐取的是那黄金剑鞘的宝剑,老张取了那柄银光闪闪的宝剑。
“王叔,黄金我自会差人送到卫辉。”少年皇帝坐回床榻之上,对着众人挥挥手,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四人心中明白,躬身退出地宫,返回到了通道之内。闵一行在也跟着四人走到通道之内,应该是准备送他们出地宫。
“闵护卫,这地宫如此奢华。为何通道却是如此的狭小压抑啊?”走了没多远,朱三便忍不住的问闵一行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根本不是地宫的通道,而是地宫的排气通道罢了。”闵一行笑着回答道。
“一个排气通道,你们用阵法护着,还真难为你们了。”朱三听了,嗤之以鼻着道。
“王爷有所不知,皇上年少时,不喜欢受张先生的管教,总是从这通道中溜出去玩耍,为了皇上的安全,张先生无奈之下,便用差人用阵法封了通道口。只是这地宫中的废气需要排出,所以每到时辰时,就必须将通道口打开,以保证地宫中的温度。”闵一行解释道。
“了然!了然!”朱三挥挥手,冷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回去的时候总感觉要比陌路来时快上许多,不知不觉中,众人便走完了通道,回到了湖中心的亭台之内。王磐的棉衣被闵一行绞碎,闵一行也不吝啬,直接脱了外面的长袍递给王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师父见谅,刚才在地宫中将师父的棉衣绞碎,实在是迫不得已。”
“无妨,我还要多谢闵护卫手下留情了,若不然被绞碎的何止是一件棉衣,怕是我这条手臂也会不保吧!”王磐微笑着道。
“师父,你们这便回去吗?这一走却是不知何时再见了,一定要保重!”闵一行看似有些痴呆,实则是大智若愚之人,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脸上显出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说道。
“有缘时自会相见!”王磐冷冷的说了一句,将金光剑握在手中,轻轻的握了朱铭惠的手,牵着她向着围墙处走去。
“师父,你们可以从宫门处出去,距离京城还要近上不少。”闵一行对着王磐的背影喊道。
“不用了,免得徒增麻烦。”王磐头也不回,撂了一句话出来,话音落处,二人腾空而起,宛若一对金童玉女一般,轻飘飘的跃过围墙,隐入茫茫雪中去了。
老张携着朱三紧随其后,眨眼睛便不见了踪影。
“师父,不管你对我有多大误解,我是认定你了。以后你若有何麻烦,天涯海角,徒弟也会赶去帮忙。”闵一行知道王磐对他有所误解,心中憋闷,对着四人消失的方向大喊道,那声音席卷在雪花之间,在空中漫舞。
“哟,闵护卫这武功都这么了得了,居然还有师父?”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让人听的心里极度不爽。
闵一行也不转身,冷冷的道:“都督大人不坐镇东厂,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闵护卫,我王炎帧可是从来没得罪过你的吧,今天说话怎么这般盛气凌人啊?”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所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都督王炎帧。
“我一向如此,都督大人果真不知?”闵一行想到朱三所言,心中愈发的讨厌王炎帧,说话更显的冰冷了许多。
“得得,我给你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今天我是来参见皇上的,在大门口便听到了你的喊声,好奇之下过来看看。却不曾想热脸贴个冷屁股。没劲!”王炎帧嘟嘟囔囔的说着,说完便想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身之前,他正好扫到雪地上模模糊糊的脚印,随即快走几步,来到尚未被白雪覆盖的脚印旁,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两眼,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双脚在雪中一跺,刚想腾空而起,那闵一行突然身子一动,手持剔骨尖刀,拦在了他的身前。
“闵一行,你让开!”王炎帧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
“若想追人,先过了我的剔骨刀再说。”闵一行将手中尖刀举在胸前,冷冷的道。
“闵一行,如若走脱了要犯,你担当不起。”王炎帧大喝一声,随即身子一晃,想从闵一行的一侧绕过去。
闵一行却不搭话,身子一晃,宛若鬼魅一般再次拦在王炎帧的身前。右手一挥,那尖刀对着王炎帧的咽喉直刺过去。
“闵一行,我念你是圣上的贴身护卫,一再忍让,看来今日你想找死。”王炎帧冷喝一声,右手为爪,从长袍中探出,极速朝着闵一行的右手手腕抓去。
闵一行不慌不忙,手腕一翻,巧妙的躲过了王炎帧的鹰爪,尖刀顺势一挑,朝着王炎帧的手指削去。
王炎帧觉得手指出一阵凉风袭来,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撤回右手,此时他才感觉的手指疼痛,低头看去,那四根手指断然被尖刀所伤,虽没有被削掉,却也是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