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澜手心里冒了汗,仍装出被冒犯的样子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只说错了句话便被你上纲上线地污蔑?”
于老夫人不忿,好端端的生辰被赵应澜闹成这样,沉声道:
“好了!”
赵应澄和赵应澜都住了嘴,赵应澄凑去于老夫人身旁哄了她几句,直把她哄开心了才作罢。
而千岚站在赵应澜身后,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她就站在赵应澜身后,清清楚楚地看到赵应澜指的就是《焚香记》。
被满月暗里提醒后,才急忙指向《打銮驾》。
她慌张地看向满月。
满月接收到目光,皱着眉头对千岚摇摇头,示意她别声张。
嘴型无声说道:
别被她发现咱们知道!
千岚脸色变了几变。
难道当初满月说的是真的?
她当初还心存怀疑,可这些时日慢慢试探,发现赵应澜待人双面,发现赵应澜苛待下人……
如今又发现赵应澜是穿越者。
千岚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戏唱到晌午就散了,众人换了地方开始为于老夫人祝寿。
各人都献了礼。
赵知礼连带着后院一众夫人小妾自不必说,捡着贵重物品和补品给于老夫人送。
赵彦澈从寺庙斋戒七日,求来一串开了光的佛珠,把于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只是他神色有些呆滞,时不时往赵应澜这边看过来。
满月注意到了,但没去提醒赵应澜。
日后等兄妹分裂,赵应澜身边一个支持她的亲人都没有了的时候,又该如何呢?
满月很是期待。
她给赵应澄递过去一个眼神,赵应澄挑衅般地开了口:
“不知姐姐给祖母准备了什么礼物?看姐姐自得的样子,想必准备了一份大礼吧?”
赵应澜得意地看了赵应澄一眼,从千岚手中那过那副百寿图,在于老夫人面前徐徐展开。
“孙女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于老夫人看了那用色鲜艳的百寿图不冷不淡地命人收下了。
只是收礼的婆子却被什么扎了一下,手上刺痛传来,她惊叫一声:
“有暗器!”
赵应澜再次收到危险的凝视。
于老夫人看着那婆子哆哆嗦嗦从百寿图中抽出一根针来,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大胆!”
赵应澜慌忙解释道:
“祖母明鉴,此事不关孙女的事,定是有人陷害!”
于老夫人气不打一出来:
“整日里就知道说别人陷害你,别人怎么没被陷害?”
于老夫人一心认定是赵应澜粗心才出了这事,又把赵应澜斥责几句。
赵应澜还想再说,满月适时将她拉住,低声提醒道:
“小姐,回去再说。”
赵应澜只好坐了下来。
本以为没她的事了,没想到赵应澄又在一旁惊呼道:
“姐姐为何偷了妹妹的创意?”
赵应澄从秩儿那里拿过一个檀木盒子,从里面抽出卷起来的刺绣。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刺绣徐徐展开,一副三尺长的百寿图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与赵应澜不同,赵应澄用的线色大气庄重,绣出的风格也与于老夫人的年纪相配。
于老夫人满意得很,对赵应澜的不满又平添几分。
偏偏赵应澄还记着琵琶那事,当场让人取了琵琶来弹。
于是满月收到了赵应澜询问的目光: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真谈了?
满月一脸震惊地回望着赵应澜,对她眨眨眼:
不知道啊,谁知道她这么笨?
等赵应澜回了头,满月又对赵应澄抛过去一个合作愉快的笑容。
赵应澄接收到信号,知道满月不反对自己打赵应澜的脸后,放心地弹了下去。
弹完一曲,赵应澄偏头看向赵应澜:
“祖母,孙女听说姐姐也为祖母的生辰宴学了琵琶呢,不如让姐姐也弹一首?”
赵应澜指甲扣进手心。
“妹妹弹得如此好,孙女就不在祖母面前献丑了。”
李夫人哼了一声:
“我们澜儿到时候可是要掌管后宅的,又不是给人弹曲子解闷的,自然不需要精通这些。”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满月暗笑,这李夫人还真是莽撞,不知赵应澜又会怎么想呢?
赵应澜心头发涩。
曾经她也以为李夫人是为了她好,可自从知道她不是李夫人的亲生女儿后,便对一切都抱有怀疑。
万一李夫人这是为了给她吸引仇恨值,故意说出来的话呢?
谁都没有再说话,最后还是赵应澄出了声,众人才又重新说起话来。
一场生辰宴不欢而散,到最后赵应澜也没能有机会拿出那本账本来。
傍晚,众人陆续散去,满月跟着赵应澜准备回去,只听赵应澄奔着这边跑了过来。
“是二小姐。”
满月故作惧怕的样子拉住赵应澜,赵应澜回身看去。
“你算计我?”
赵应澜冷冷开了口,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满月和赵应澄两人的反应。
满月知道自己会被怀疑,一见到赵应澄,立马往赵应澜身后藏了藏,仿佛被吓怕了的样子。
赵应澜宽下心来。
“怎么能说是算计呢?妹妹可是亲口告诉姐姐要绣百寿图呢,是姐姐自己上赶着来拾人牙慧的!”
赵应澜差点没气晕过去。
谁能想到这人这么真诚,问她准备什么她还真的说出来了?
只能说,她预判了她的预判。
这么会用计,怎么不去当会计?非要在这里给她找麻烦?
赵应澜气不过,又觉得可疑,复而问道:
“你那百寿图三尺长,一个月不可能会绣出来,到底用了什么邪门歪道?”
听到这话,赵应澄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夸张地捂上了嘴: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一个月前才开始准备吧?妹妹都是提前半年准备的哦~”
赵应澜:我真是8-1了!
“姐姐这丫鬟真是不错,不如送给妹妹如何?”
赵应澄调笑着望向满月,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赵应澜,眼神中满是挑衅。
满月气红了脸,也不再怕了,站出来吼道:
“二小姐若要是再挑拨离间,奴婢……奴婢就……奴婢一头撞死在墙上!”
两个人一唱一和,成功让赵应澜对两个人的疑虑打消得干干净净。
这么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怎么会苟且在一起?
赵应澜放心地带着满月回去了。
晚上,满月刚要回房,突然被赵应澜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