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子高同意,等下就直接带孔明去户部交接一下工作吧。”见两人对此没有异议,江河也乐见其成。
一旁郭阳见这一趟既没有挨骂也没有挨罚,正想借个机会溜走,刚要出口告退,便让江河叫住。
“子高啊,这次叫你来,还有一件事。”
“陛下但言无妨,臣舍身弃命,也要完成陛下所托之事!”
“哈哈哈,那倒不必,朕就喜欢子高这认真的样子。”江河指着汪大渊道:“其实近来召唤焕章入京述职,其实还是为了一件事。”
“这件事,朝廷上没几个人知晓。”
听到这里,郭阳也有些心中疑惑,看向汪大渊。带着对皇帝的感激,道:“陛下新任于臣,微臣定不负陛下嘱托。”
“嗯,叫你这个户部尚书来,自然是为了支些钱财。”
“不知陛下所为何事?可是欲在征讨三韩之前,再修一批海船?”郭阳眉头略微皱起,劝谏道:“陛下,三韩实乃夷国,当下我大宋海船,已然对其有绝对优势。”
“此时造船,不说新船能否在明春之前造完,就是如今各地船坞也已抵达饱和,就算投入再多钱财,怕是也提高不了造船能力了!”
“非也!本次拨款,不是为了造船。朕已于前日,认命焕章为殖民大使,命其殖民夷洲?”
“夷洲?那是何地?”郭阳可从未听过什么夷洲。
一旁汪大渊正要解释,就听一旁诸葛亮道:“夷洲在大海之外,闽越之东南四百里处。足有五六个州那么大!”
“原来如此!”郭阳这才频频点头:“殖民之说,陛下《地理》一书曾经说过,言西方有腓尼基、希腊等国,他们的扩张便是依托于商贸及殖民。”
“陛下,此法行之于西方,如今陛下欲为之,恐怕不宜!”
“如何不宜?”江河闻言暗道这郭阳又在找骂!
“陛下,西方二国行此法,唯因其粮食不能自给,故托之于海,以图解决。如今,大宋安宁,四海动荡初定,闲田多者,不可胜数!陛下迁民往耕,各均田亩,则百年内,大宋之民绝不会困于粮食之危!”
“臣之所虑者,百年之内,此法似无用处……不知陛下为何还要调拨重金,迁徙民众,以投海外?”
“这岂是你能想到的!”江河道:“凡朕之子民,多困于山水之间,田亩之中。不知大海宽袤,亦藏大利!财落门户,我宋不拾,让与他人哉?”
一番劝谏,不见效果,郭阳已经不敢再劝,直言:“陛下圣明!陛下圣明!是臣庸匮!臣庸匮矣!”
“殖民之利,或许三五载还见不到,可数十百年之后,夷土之入中华,永为我土矣!”
“想三皇之时,方不过千里。周之封建,决断内外,广纳藩臣。秦并西戎,楚拓南蛮,赵击北狄,燕吞东夷。不唯四君,我土安在?不唯四君,我民何存?”
“况齐桓在世,亦东击莱夷,南抚淮夷。为今其地,皆我宋之土,岂能割与外夷哉?”
陈述完殖民的必要性后,江河又道:“尔等为宋臣,即当思拓土以慰上矣!”
四人听闻,齐立帝前,曰:“臣等受命,不忘此义。”
“善哉!户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无异议!”郭阳这时候还敢说什么,再多说一句,都是个叛国的罪过了。
“那好,焕章,你与子高讲讲,此去殖民需要花费多少?”
“这个……臣细细算过,共有十一大项,三百余条,总计大约需要三千万钱有余……”
“哦,那好。户部便把这钱出了吧!”江河道:“朕先前答应你的那一千万钱,你先拿着,不够,再从朕这里支取!”
言罢,从桌上取出一张小纸条,汪大渊接过一看,上面是洛阳银行的支票,一千万钱整。
“诶呀呀!此事焉能让陛下操持!”郭阳道:“既然汪大使此去是为国拓土,理当从户部支出。户部愿出资五千万。不敢动陛下的体己钱。”
“呵呵,朕的钱可不比你户部少。”江河见汪大渊要把钱退回,道:“你就拿着,为朕好好做事!”
汪大渊不敢拒绝,索性收下。显然郭阳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告了声退便引着诸葛亮与汪大渊一同退下了。
三人走后,殿上只剩下了江河与李泌。
“长源此去翠微山,可见到言儿了?”
“回陛下,见了。殿下一切都好,言语之间可以看出,那净羽道人所传不假,是个真神仙。”
“哈哈,一个江湖骗子罢了,不过以他这水平,别人也看不穿他。”江河像是想到什么,问道:“提起我了吗?”
“提起了,殿下说之前惊扰,有违人子之道。希望陛下保重身体,他上元节时会请假归京,探望陛下。”
“我倒是得等着他了?”江河轻轻一笑,言语之间却并无一丝责备。
“此去幽州,百姓如何?”
“百姓皆安,如今四海清宁。幽州的几位太守,治民妥当,臣举荐三人。”
“哦?说来听听,能入长源的眼,一定不简单呐!”
“回陛下,此三人为代郡太守陈淼、范阳太守戴泉和上谷别驾李申。代郡太守与范阳太守,已与臣言明。”
“他们二人说当初割据,本不是本意,如今天下归附,二人不愿再以太守自称,希望陛下早日派遣官吏,勘定界限,化为州府。”
“不错!准了,那个李申呢?”
“李申身为上谷别驾,与上谷郡的太守李冲本是一家。李冲自七年前斩杀前任,自立上谷太守之后,就一直顽固边关。而今李申品行高洁,调度有方,在上谷之中颇具影响。”
“如今李冲病在床褥,一应事宜,皆由李申辅佐。”
“朕知道了,上谷那边先别动。此番又纳两州,实是长源之功。”
“陛下谬赞,臣不过是待陛下走了一遭。臣此去幽州,还探查到了一些消息,其中有一条,虽然不能确认,想来陛下也应当欲闻。”
“既然如此,长源但讲无妨。”
李泌左右四顾,见无人窥探。才来到江河耳旁,细声言道:“传言称宋仪躲入鬼方,就在廓尔廓帐下!”
“哦?”江河闻言,一对眸子闪出一丝金光。“当年正愁捉他不到,本以为他也算一豪杰,没想到败亡之后竟然逃到漠北王帐,认贼作父去了!”
“当初真是看走了眼!”江河冷哼一声:“朕欲遣兵五万,明春攻打三韩。若能得闻捷报。入秋即出兵草原,略戎狄牛羊!长源,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三韩不足为惧,不知陛下欲调何人?”
“章晋吧,他虽不敏,却可靠得紧。他成名已久,更不会如小将一般,稍有功劳便沾沾自喜,输了全局。”
又突然一笑:“长源欲荐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