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泰元年的最后一天,江河如愿地在善无城内犒劳了边关将士。
自天正元年起,先后几场战争把中央国库掏了个干净。边关的十万朔州兵团,守着苦寒,面对风霜,却往往吃不上一顿热乎的正经军粮。
不过自去年建国以来,伐吴的收获以及开设的两家银行,让江河手里总算有了些余财。这也让他想起来为自己抵挡了数年北方的将士们。
除了带来无尽的面粉和肉食,和边关的将士们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饺子。江河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五日过后,正是江河定下军中大比的日子。
善无城内数万士兵已经在宽阔的城外排列开来。
战车上,江河扶轼远望。
“开始吧!”
随着江河一声令下,传令兵手中的旗帜翻飞,舞出各种姿态。
而场上的两支队伍,也在收到信号之后,渐渐躁动起来。虽然指挥官仍然在极力督促,排列阵型,但是飞扬的沙尘,已经预示着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
双方都只有一千名士兵,却显现出无穷的气势,像是一万只狮子,在旷野上奔腾。
排列在战车两旁的号角被吹响,悠扬的角声,立刻响彻战场。
两支队伍向着对面咆哮着,红色军团应战下来,派出三个步兵方阵,作为前军,行走在占据的中央,意图抢占先机,把握战局。
另一方丝毫没有示弱,选择全军前进。十个步兵方阵,排列整齐,每走上十步,就要停下整齐阵型。
两军直到相遇的时候,蓝色军团仍旧整齐如初。而一路奔袭,已经抢占了大半个战场的红色军团,却显得有些慌乱。
当此之时,红色军团当中,似乎出现变故——一名百人将临战说了些什么,竟然使得红色军团为之一阵,也不继续前进,而是化作一面坚固的盾牌,插在了坚实的大地上。
“你以为谁会赢?”江河问起身边的岳飞。
“不好说,两边的指挥官都是我的副将,只能说是各有千秋吧!”
因为是演习,自然不会用真刀真枪。所有的作战武器,都是用布厚厚裹了数层的木杆,上面用石灰蘸过,只要戳到人身上去,就是一个白色印记。
演习规定,只要关键部位有一个印记,四肢上有两个印记,即视为死亡,需要迅速倒下或是脱离战场。
趁着江河与岳飞说话的功夫,战局已经出现了转机。
蓝色军团以为派出十个步兵军团,就能够吃下这一块送到嘴的肥肉。
在蓝色军团的指挥者眼中,红色军团这么做无异于送死。然而,战局的发展,并不如他的意思。十个蓝色军团的步兵方阵,由于是两行五列排序,只有前面五个方阵能被立刻投入到战斗当中。
若想拓宽战线,就需要调动身后的步兵方阵,向两边涌出,将红方的三个步兵方阵包围。
而这,需要时间。
在刚一交手上,蓝色军团立刻吃了亏。
与蓝色军团所采用的进攻方式不同,红色军团采用的防守阵型,第一排蹲下,第二排稍稍弯腰,这样前三排处于同一个对敌单元,把眼前一片区域彻底封死。
红色军团采用的阵型,既不密集又不宽松,从各个方向进攻的蓝色军团,反而因为没有攻击重点,而全线崩溃。
眼看中军将破,蓝方将领也慌了神。而这时,准备已久的红色军团兵分两路,一路两个步兵方阵自左翼杀出。另一部分则有主帅亲自带领,从右侧绕后,结束了这场战斗!
战场上喊杀声,也随之越来越少。
尽管是演习,溃退了的蓝色军团还是被红色军团追得满山都是。
蓝色军团的指挥者,一脸后悔的样子走了过来。
“陛下,臣辜负圣望,愿意收惩!”
“若是此战发生在了战场,你不说我都要取你人头了!”江河佯装怒意,随后却道:“不过也正是有了演习,才能让你看到不足,到了战场上真遇到了这种情况,总有个借鉴!”
又对胜利的一方道:“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不过是演习,敌人数量、遭遇地点、地方将领等等都是知道的了,况且这还没有考虑到远程兵种!不能一次胜利,就自满了!”
二人都被江河训了一通,脸色也掉了下来。
“好了!你们做的不错!朔州兵团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若是能配合好一等一的战术,那天下之大,还有何处不能攻取?”
“看赏!”江河一撇头,郭济站了出来,打开准备好的礼单,封赏下去。
真金白银的赏赐,立刻鼓舞了场上人心,山呼万岁真是震荡天地。
就在江河演习部队的时候,善无城北一千三百里处的漠北王庭,已经统一了草原的廓尔廓,得知了南方皇帝抵达朔州的消息。
和他父亲林库伦不同,廓尔廓见识过了南人的厉害,和岳飞的几次交手,他往往都是落荒而逃。渐渐的,他也摸清处一个道理——和南人打仗,实在是自讨苦吃。
自那以后,他只敢去劫掠大月氏、西域诸国或者东胡、鲜卑之类,万万不敢踏入南土半步。可廓尔廓的忍让,并没有让江河满意。
担忧鬼方会背后突袭的江河,每逢战事,必先让岳飞把鬼方军队打残,牧民迁徙数百里,才对国内作战。
伐吴、伐蜀,莫不如此。
每一次与岳飞的交战,都让廓尔廓心惊肉跳。哪怕是两倍于他,却往往都是被岳飞牵着鼻子走,而若是想要集中全力打上一架。
岳飞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绝望。正面突破,战损二十比一!
多次交战之后的廓尔廓,已经欲哭无泪。只得欺负欺负东胡、鲜卑和月氏,来找找存在感。
“大汗,南人皇帝此次前来,必然有所图谋!这两年来,他先后灭了徐和韩,一统了南国!若是他真要与我们为敌,实在是我族之大难啊!”
说话的是一个巫师,名叫恩合金,是廓尔廓的智囊,比廓尔廓大八岁,却被廓尔廓尊为亚父。
“亚父说得对!”廓尔廓道:“只是一个岳飞,我便全然敌不过,相传这江并不在岳之下,若是他再带着是万兵马前来,幽州、朔州、凉州以北数千里草场,怕是全要让出去了!”
“大汗!”一个汉子突然站了起来。“没有了草场,我们的勇士吃什么!这寒冷的王庭虽然安全,却养不活我们的牛羊!”
“是啊大汗!我们鬼方是天上的雄鹰,不能屈于人下。如果南国真的要灭我族群,我们也不会退却!请您赐给我们进攻的权利,让我折下南人皇帝的皇冠,来献给您!”
两人的话,瞬间点燃了屋内的气氛,除了恩合金之外的部族首领立刻表示,只要大汗下达命令,他们就会带着所有英勇善战的勇士,前来效力。
廓尔廓安抚道:“诸位,如今局势尚未确定。大家不要这样!”
“如果南国皇帝,敢来践踏我们祖先流传下来的草原,我一定会给他迎头痛击!但是……”
“如果你们谁在现在这个时候散出兵马,去挑衅南国皇帝,惹来了灭族之祸,我在杀死南国进犯的兵马前,一定要先砍下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