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本以为三五日间,唐家也该下手了。可实际从“不知道”口中听到消息,也已经是七日后的事情了。
这日,江河本已睡下,还是从梦中惊醒,虽然梦境已忘,可是当“不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江河便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了。
“为我着甲!”江河直接把头扎入冰冷的水中,让自己清醒完后,便对不知道道。
“这是虎符,你拿着它去遣掉兵马,不需太多,去调来三千玄甲军即可。”着好甲后,江河从怀中掏出来半枚虎符,扔给不知道。
不知道消散在月色当中,江河看着镜中自己道:“穿越以来,混不自由。今日以往,天下谁属,可以定矣。”
于是一脚踹开亲卫将军齐凌、刘铁牛、耿雷三人的房间,对三人道:“唐氏叛乱,迅速整合兵马,与我杀之!”
这几日,三百亲卫屯于府上,也无战事。三人憋得不行,不料主公今日神采奕奕,还哪有半点之前的消沉?
三人喜应下来,快速起身命人叫醒亲卫和马匹。
不多时,亲卫们已经准备完毕,暗哨传来消息,唐氏叛贼已然在三个坊中聚集起来,其中一队人马正朝着江河这边来,约有万人。
“这可真是应了主公那句,射人先射马……”耿雷神经大条,也没想着下句,直接说了出来。却被齐凌瞪了一眼,才道:“我可没说后半句啊!”
“的确不错,这平安坊中不只有我,还有庐山王。让兄弟们血战吧,三千玄甲军还在路上。”
“遵旨!”三人齐道。于是江河命人在平安坊中布防。平安坊中大道两横两纵,江河在每个交汇点各自安置五十名亲卫,又在家中和庐山王府内安置五十名亲卫,才算罢了。
刚布防完没多久,便见坊门被人打开,这也难怪,唐家的人在坊中必然有内应,且江河并未打算拒守此坊。他要让唐家的权利在太阳升起之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河一声令下四道骑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外冲锋。“杀!”
“李胤?”江河在乱军当中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见他此时正在战车之上扯着脖子高呼,指挥着战场。先擒了你,再抓唐范!
江河直接拍马上前,朝着李胤所在的马车奔来。
李胤还在高声呼唤手下进攻,根本没在意身旁逼近一位杀神。“快去合围!合围!把敌军骑兵困住!”
“李胤!受死吧!”江河手中雷光高举,闪出一道道银光,活像是举着一道闪电朝着李胤本来。
“公子快走!江河在此!”李胤身旁护卫见状连忙持枪挡住江河这一击,却是被江河巨力所致砍破了枪柄一剑披在面门上,足足把这护卫脑袋砍做两半。
李胤见到这个阵仗竟然丝毫不惊,反而抽出腰间宝剑,翻身上马,砍断了缰绳,打马来到江河身边道:“今日便让你知悉我到底是个怎样人物!”
嘴角三分冷笑,李胤心里道:“天下人皆以我为纨绔,今日以后也可正名矣!”
“好!”江河双手握紧雷光,夹住马腹杀将上来!
李胤见状,丝毫不惧。手中宝剑翻做千层浪涛,向江河袭涌而来。江河不为所动,没有一点疑虑,冲到李胤身前,只用了一剑,便将刺中李胤小腹。
道:“练剑还需战场上练,名动京师的剑师又有几个上过战场?”
“你!”李胤大急,自己的箭术可不是虚的。自己也杀过人!怎么在他口中如此一文不值?
江河不管李胤的震撼,单手将李胤拽起,作为人质。高呼道:“侍中李胤已被我捉拿,降者不杀!”
“你!”李胤失血太多,面若死灰。还未等这一彪人马尽数投降,耳畔便全是骑兵马蹄声响。“你早就知道了?”
江河根本不去理他,令亲卫好好守护平安坊,自己则是带着赶到的骑兵直扑唐府。
就算江河现在没收到消息,不知道另外两万叛军所去的地方,也知道不能放跑了唐范,于是下令,攻击唐氏相府!
三千精锐玄甲军的马蹄声把整个洛阳惊醒,所有洛阳人都知晓今晚的洛阳城中,将会有一方胜利,独霸大陈数十载。
果不出江河所料,唐府坊前,足足有数千步卒。他唐范是以为靠着这几千步卒便可以拦下我吗?也难怪,估计他早就认为他的一万叛卒都能把我杀死在平安坊中。
想到这里,江河摇了摇头。
都不用江河嘲讽,三千玄甲军看见自己对手竟然是这个,都对之冷笑不已。
“快速击败敌军!此役勿要让唐范走脱!”江河扬起雷光,发号施令。
可怜这数千步卒,怎是江河麾下玄甲军的对手,一个冲锋,这些人便只剩得七七八八。再一冲锋,便全数化作溃军,四散而逃。
江河手边没有攻城器械,无法攻破城墙,可是这玄甲军中都是军中劲卒,还能让这一道坊墙困住?找个十余个擅长攀爬的,这区区两丈高的坊墙在江河军前也如同无物。
坊门打开,江河命人直接杀向唐氏相府。唐府内灯火通明,唐范坐在正堂前,脸上沧桑更甚。
他知道自己出兵夺城,江河必然会有所反应。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江河的反应会这么及时。
自己命李胤攻打平安坊的命令刚刚下达,江河击破李胤部的消息便传到自己耳中。
起初他还以为是有人欺骗自己,连斩了数个来报信的信使之后,他才醒悟过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有准备的那一个。
谁料,他唐范当了数十年的猎手,今日竟然是那猎物。
想好这个关节,唐范便让堂上将校全部派去攻打镇远门,只留数千步卒守在坊门外。
江河引兵来到相府大门口,却见灯光不歇,有一小厮出门来到军前问道:“敢问那位是江河江刺史?好叫他知晓,我家丞相说了,要他入府一会。”
“时局如此,还能会面否?”江河抓紧缰绳,直接说道。“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何有谈论的必要?”
转头对身后军队道:“今夜,李唐两家谋反,国家危机,又有此贼,今日诛之,是要扬我国威,以示宵小!”
“威武!威武!威武!”
丞相府被这威武之声震得人心惶惶。
唐范端坐堂上正中,他知悉了消息,不由叹道:“终究是为邹楚做了嫁衣。镇远门打开了吗?”
“回禀丞相,已然打开一刻钟了!”
“好,我今日便要看看江河的军队有多大能耐!”唐范眼中精光一闪,对下人道:“安排好此间事,便与我赴死吧。”
“啊!”那管家面色惨白,不情愿写在脸上。
唐范看到他不愿同自己一起去死,只好拔出佩剑要杀管家。管家见状吓得双腿颤颤,直接被唐范刺中胸口。
正待唐范想要自杀之时,唐府的防御被江河军队冲破,已然把这里包围。无数士兵涌入堂中,让唐范吃了一惊。
“你!你们!”唐范见到来得如此之快的军队,心中悔意万分。从他下令进军到现在,连半个时辰可都不到,便让江河从平安坊杀到了自己眼前?
“我要见江河!”
“主公有言,自会见你!”一将校上前道:“丞相大人先松了手里剑,要死还是用这个。”从怀中掏出三尺白绫,仍在唐范脚下。
唐范丢下手中宝剑,捡起脚下白绫,却并未悬梁自尽。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回位置道:“我唐氏也是百年世家,不能受此阴辱。我宁受国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