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昨日那般大战还是自己平生都未有过的经历。可是对于岳飞,一切都不一样了。对他而言,昨日的战斗只是他以往一路光辉的延续。岳飞身历数百次战阵,敌人想的是什么他都知道。
无论是让他镇守河南,还是镇守洛阳,江河都会放心。
思考良久,江河道:“洛阳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可以率军回城,替我守住洛阳。”
“主公!万万不可啊!”岳飞道:“洛阳若是无您,怎么能叫洛阳?若是孟符前来围城,那么敌军必然会串通唐氏!”
“而且若是孟符联合河内军围住洛阳,那必然是早就通知了邹楚的!到时候他们的军队与邹楚的军队合兵一处,也是近二十万人呐!”
“鹏举!”江河低声道:“你怕了吗?”
“末将当然不怕!”
“可是……”江河抬起头道:“我是真的有些怕了。”
“起初我以为我可以轻松战胜邹楚,称王称霸。到现在我想清楚了,真正的胜负甚至都不掌握在我和邹楚手中。一开始我也以为大不了就是兵败自杀而已。”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江河叹了口气。“如今洛阳局势危如累卵。正需要一员大将镇守洛阳。这个人,非你莫属。”
“西北军这里有我!我只要泰山军一万人,你再给我留下一万降卒,剩下的兵马你都带回洛阳。我的大纛你也要带回去,起码能威慑敌军。”
“这河南县,就交给我江河吧!”江河一甩披风,竟然半跪在岳飞面前。“我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要守洛阳,可是洛阳若破便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多少家庭被拆散。鹏举就算不为了效忠与我,也该替他们考虑一二。”
“主公这是做什么?”岳飞见状大惊,连忙跪在地上,道:“末将侍奉主公之心,片刻未停。可是洛阳需要您来统筹。洛阳城大,数十万人,士农工商,四民所费岂是我一个武夫可以管理得来的?”
“洛阳城内事物我都已经安排妥当,玄龄、汝默都是一时俊才,你可以完全交给他们。唐氏虽然猖狂,我本来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若是你守洛阳,我就十分放心了!”
“主公!万万不可!请您收回成命!”岳飞跪在堂上,江河却一句话都不在说了。
“主公!”
岳飞见江河心意已定,便不再言语,他道:“末将以为,区区孟符不必在意,况且偃师还有于将军布防,情形总不至于如此。”
“不用说了!”江河道:“我意已定,家中妻妾就劳烦鹏举代为照看了!若是敌军围城,不需为我开门!”
“这……”岳飞大急不已,可是见事情已然无力回天,于是领命道:“末将誓与洛阳共存亡。只是主公还需小心,要是让敌军知晓主公在此,必然要集结重兵攻击河南。”
“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望着岳飞出门的身影,江河显得极为没落……
三日之后……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岳飞所料。仅仅两天前,孟符便派遣偏师进入小平津关内。为何要用进入这个词?
小平津关守将早就被河内陈氏买通。如今河南河北的津口都被河内陈氏占据,一时间黄河之山无数帆浆齐做,一日便运了数万大军过河。
孟符可没有坐镇荥阳。他带领着这支四万人的部队火速包围了洛阳。就在同一时刻,隐藏在嵩山之中良久的邹楚终于有了动作……
昨日,飞马来报,说是于迢派去的援军已诶邹楚击败,缑氏县已被邹楚攻克,一时之间偃师城已被敌军包围。
邹楚当然不会与这不到五千的偏师计较,派了一万兵马围住偃师,接着就带领大部队与孟符围住了洛阳。
一直到今天,江河都率领着山阳军驻扎在河南县内。原本两日即到的路程因为山路难行,路上又多有落石。荆州军来到河南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且说江河知晓荆州军已到城南十里,迅速派人迎接。如今洛阳已经被敌军包围。围城战不知道要打多久。江河要做的就是消灭西北军制造局部上的兵力优势。
过了半个时辰,荆州军诸将被请入了堂前,江河见了来人,揉了揉眼睛,竟然是你!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曾经防守奉高城,被江河打入狱中索要了一笔巨额保释金,又在南阳不计前嫌,卖给江河粮食的……窦卫。
“南阳太守窦卫,见过征东将军!”窦卫来到堂前,他显然也不知道这河南守将竟然是江河。他在路上就已经知晓洛阳被围的消息,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洛阳守将姜然不是江河。
那邹楚十余万大军围得是谁?
窦卫无暇思考,因为江河已然叫他起身。
“窦卿带来多少兵马?”
只见窦卫闻言挺身道:“荆州兵一万三千,南阳兵九千,还有两千江夏军。”
“哦?”江河奇怪道:“怎么还有两千江夏军?”
“江夏太守孟昶有两千驻军在我辖区,孟昶跟着他主子一起叛乱正在被刺史大人进攻,他的这两千降卒也就和我一军一起来到洛阳了!”
“原来如此,孟昶原来去了江夏,我记得他之前还是南阳太守呢。”
“正是!所以他在南阳还有两千步卒,如今也为我所得了。不知征东将军下一步有何打算?某虽然与将军有些过节,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是全力赞同将军扶持太尉的想法!”
“邹楚之人贪婪吝啬,暴虐凶狠,实在是不符合大将军的位置了!”
“那依窦卿来看,何人可以当大将军?”江河打趣道。
窦卫闻言,心底里直呼江河恶心,非要自己夸他两句,才肯继续说作战计划吗?
他也不好躲避,只好说道:“征东将军您,起于泰山,德才兼备,声被四海,可以担得上大将军的位置!”
“不不不!”江河闻言道:“如今天下真有勇气者,唯有一人耳!”
“是谁?”窦卫也好奇,江河不打算当大将军,为何还要与邹楚抗衡?
“有一个人,居于狱中,还能泰然自若。管理家族,使得家族出现一州牧守。治理地方,能够解救友邦之危。听闻河洛有变,有贼要窃据天下,便兴兵来助。到现在为止他还是第一个率兵勤王的啊!”
“啊!”窦卫闻言失色,江河说的人,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啊。
“不知窦卿可否以为此人可以当大将军呢?”
“这……这……”窦卫环顾左右,轻声哀求道:“江大人,放了我吧!”
“窦南阳这是何意?您有勇有谋,治理南阳,把南阳治理得井井有条,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援江河,江河深感其诚!不要说了!我现在便写下奏折,请求天子封您为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