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信深入皇宫,以为即将完成任务。谁料先是被这门将萧持拦下,太傅公孙冶又赶来此地劝阻
崔信知道事不可为,于是已经做好了退出皇宫的打算。可公孙冶已然不打算放崔信离开。
在公孙冶的眼中,崔信带了如此多的兵丁前来探望皇帝,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而萧持已然把他拦下,已然知道皇帝的确已死,那就留你不得!
公孙冶登车扶轼,振臂高呼:“崔信叛乱!诸位与我共同讨之!”
萧持当然知道公孙冶的心思,他手下的兵丁也大多是公孙府上出身,如今听到公孙冶的命令怎会怀疑?于是指挥步卒将崔信等众围在一团。
崔信手下虽然也有二百余人,可都是豢养在府上的家丁,并不擅长格斗。如今被萧持和公孙冶的兵马团团围住,早就失了斗志。
公孙冶又大呼道:“皇上宽德仁厚,仅惩贼首!释兵放刃者,不予降罪!”
此言一出,更是让崔信部下一阵惶恐,不断有人扔下兵器,跪地磕头,请求投降。公孙冶见状大喜,忙让人收拢俘虏,继续围逼崔信。
崔信见状便知大势已去,他跪地不起,长号一声,跪步到公孙冶车下请求原谅。
“太傅!臣是听信了小人谗言,才妄自进宫。实在受了小人蒙蔽,还望太傅宽恕。若是太傅不予宽恕,倒是人之常情。吾一死不足恕罪,愿太傅念在同朝为官的情面上,好好照顾我之妻子!”
公孙冶并张口,只是微微颔首。叫来萧持,大家夸赞,将崔信带来的两百家丁贬做奴隶,封给萧持。
萧持闻言大喜,道:“多谢太傅之恩!臣无以为报!”
虽然崔信折戟于此,但若杀了崔信,岂不是相当于告诉了唐范,皇帝已死的消息了。公孙冶下了车,拉起崔信道:“崔太仆何至于此!尔为奸邪所蔽,吾已知之!既然如此何不假言以惑唐贼乎!”
崔信闻言震惊,不住战栗叩首,道:“太傅宽恕!信实乃乡野小人,难堪此任!”
“崔氏一门!也是国之栋梁!先祖之光,如今不复,还不思报国以光门楣乎?”公孙冶威胁道:“闻君家多出女子,守门之卒,日夜辛劳,何不出以服侍?”
崔信闻言大惊失色,抱住公孙冶的大腿,道:“太傅何以诱敌!我愿往!惟愿保家门之清!”
公孙冶道:“你回去之后,即言皇帝已死,领唐贼前来攻击即可!”公孙冶俯下身子,在崔信耳边道:“若是唐贼果然前来,君家当为世家冠矣!”
崔信连忙叩首应是,落魄回去了。
回到府上,崔信心神不宁,惶恐震栗。又不敢不依公孙冶之言行事,于是沐浴更衣,回到了唐家。
唐范等人一直在等待崔信消息,直到太阳即将下山,才等来了崔信。
“崔太仆怎么这么迟?”李胤打着哈欠问道。“可曾见到天子?”
崔信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嘴里不停道:“已见天子,安然无恙!此必小人之言!”
唐范道:“既然天子安好,想必是我多虑了!既然天子无事,大家还请回府吧!”众位公卿闻言,皆是告辞回家。
独独李胤、崔信二人还在当处。
唐范这才道:“皇帝死了?”
“是,是死了!我亲眼得见!丞相可急杀入宫,夺取天子尸身,再诛公孙、诸葛二贼,以谢天下!”
“哈哈哈哈!”唐范闻言大喜。“此天助我也!”道:“君入宫时,可见公孙冶乎?”
“啊!”崔信听到这话,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唐范。“我……未……曾见到太傅。”
“果真未曾?”唐范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崔信。这时候连李胤都看出来崔信的不对劲了,拍案而起,道:“好你个崔信!竟然敢暗通公孙冶诓骗于我!还不从实招来!”
“公子,公子这是何意?崔信身为崔氏家主,何以被你如此侮辱?”崔信大怒,起身拔剑。却让李胤一脚踹翻在地。
“区区一个奴才,也敢如此!”李胤抽出饰剑,夹在崔信脖子上。“我父当年救你,却是暗藏隐患!如今看我杀你!”扬言下去,便要斩他!
唐范疾呼:“万万不可!贤侄万万不可!”
“叔父!何必留他!”李胤不悦道:“他领命不成在先,欺你在后。两罪并罚,岂不该死?”
“且慢!”唐范来到崔信身前,搀起崔信。对李胤道:“崔信做官时候,你还未出生呢!怎么对长辈不敬!况且他想必也是受了公孙冶的威胁!”
崔信大为感激,可却害怕李胤,躲在唐范身后,瑟瑟发抖。
李胤扬着剑道:“今日不杀你,是叔父护着你!今日之事且过,日后再敢欺我,定斩不饶!”李胤想着刚才险些引他涉嫌,便气得胡子上翻。
安抚好了李胤,唐范才问道:“崔卿,不知今日之事如何?且细细与我讲来!”
“这……”崔信迟疑道。毕竟公孙冶警告他若是唐范今日不入皇宫,就要抄他的家,将其女儿尽数贬为奴隶,嫁与披甲人。
“崔卿!你不信我?区区二贼,旦暮即除,何患之也?”唐范开解道:“邹大将军的卒伍,再过几日就会兵临洛阳,还怕这二贼作乱吗?”
见崔信不为所动,唐范继续道:“崔卿你可要想好了!如今你不说,我也知道宫里的情况,不会替你涉险。若是你肯说来,我必定保你无事!”
“丞相,你……别逼我了!”崔信伏在地上,还是不肯说出真相。“您不涉险倒也罢了,若是太傅知道我泄露与你,定然不会放过我的,他徒弟在京,手里有三百骑兵,你斗不过他的!”
唐范冷哼一声。“江河?你怕他?他比你儿子还小呢!”
“我是怕他麾下的骑兵。”崔信苦口婆心地劝道:“如今邹楚远在天边,若是他二人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丞相危矣!”
见崔信如此胆小,唐范道:“如今你不说,你出了这门,他公孙冶就会以为你没有泄密?你还怕江河的骑兵?那你可知今日的情报是何人给我的吗?真是逡巡小人,难成大事!”
“啊?丞相的意思是?”
“不可!”李胤道:“叔父!你怎会相信他江河所言?”
“不信他?他不是说了真话吗?”唐范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以为这对师徒就是表面上这般和气吗?他们两个早就面和心不和了!虽然江河为人我不清楚,但是我和公孙冶同朝半生,也知道他的脾气!”
“公孙冶为人,表面宽仁,实则心狠手辣!看似清心寡欲,其实最喜权柄!大奸若忠!大恶若善!说得就是此人!”唐范道:“崔卿!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公孙冶让你做什么吗?我只不过是在给你机会啊!”
唐范摇头道:“我给你这么多次机会,你都不肯说出来。到了九幽之下,可别怪我!”
“丞相!丞相!”崔信不敢置信,他本以为自己身藏秘密,唐范便不会对自己下手。谁料李胤、唐范实在是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