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定主意,打算明日朝会之时,连同己派向唐氏众人发难。公孙冶和诸葛泰又仔细商量了一下明日朝会的仔细对策,因为明日朝会之上还要倚靠其他官员,便让公孙昂去招来这些人等。
因为怕这些人中,有李、唐两家的奸细,泄露了申时行已然来到洛阳的消息。二人便让申时行回去了。
申时行不好违抗二人的命令,也就回去了。今日一行之后,他对洛阳局势又有了新的认识,决定这几日先遵从太尉的意思,先闭门不出。等到自己掌握了其中关键,再突然杀出。
今日关于上党郡归属的商讨,虽然已经定了下来,还是要立刻知会给主公的。在马车之上,申时行便打好了腹稿,连同别院管家的请求,申时行都想好怎么写了。
回到别院,申时行吩咐下人,不得宣传自己已经来到洛阳的消息。又将刚才打好的腹稿写下,命人前往兖州送给江河。
江河巡行在外,传给江河的书信都要先到昌邑,再由刺史府比对江河的巡行路线发出。这样便能最快的将书信传递给江河。
却说近几日来,申时行把自己关在别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幸亏有公孙昂这个臭棋篓子来找申时行下棋,不然肯定把申时行憋得长出蘑菇来。
听公孙昂说,十月初一的朝会上,太傅与太尉联合向唐家发难,虽然没有动摇唐范的丞相地位,却让唐家有所节制,还罢免了两个唐家的门生。而太学这两日也安分不少,这一仗算是小胜一次。
申时行听了,倒是觉得没什么。自己得到的命令是辅助二人控制朝廷。防止得是别人作乱,按照现在的情况,公孙冶与诸葛泰的难题并未解决。
而且近来听坊间说庐山王颇有智慧,经常与洛阳大儒往来,又与不少官吏互通。大有扶植力量之心,这个庐山王陈沅,当真难以对付。申时行通过公孙昂向公孙冶多次提出要求,让这个庐山王之藩。
可是公孙冶说,大陈的诸侯王,年满二十岁才能之藩。况且庐山王在京都风评不错,没有错误,也不能罚他之藩。若是可以把陈沅赶回封地,公孙冶早就把他给赶走了。
这几日有着公孙昂陪着,申时行也不觉无聊,实在无聊,便教教公孙昂。此事被公孙冶听了,便让公孙昂拜申时行为师。
申时行本想拒绝,可却想起来这个公孙冶的另一层身份,想着以后可以凭借这成身份,常常出没于太傅府上。
公孙冶如今官职为太傅,而申时行手中的鹰卫令牌便是源出前太傅王喆之手。申时行认为,这个公孙冶想必会知道这个鹰卫!而他府上,说不定就有这令牌的使用方法!
一日晚间,申时行正坐在蜡烛前,抚拭着鹰卫令牌。虽然申时行想了多日,还是对于这块令牌的使用方法一无所知。就在他准备先去睡觉的时候,窗户外吹来一阵寒风,逼得申时行将令牌放在桌案之上,两手紧了紧衣衫。
突然,屋中蜡烛尽数熄灭。申时行眼睛一事看不清东西,只听见桌上有了声响,大叫不好!慌乱之中申时行向桌上摸去,果然已经空无一物了。
申时行心里存了侥幸,以为是让自己碰倒在了地上。摸出火折子,点燃屋内的蜡烛,仔细搜了一遍还是没有。
这可怎么办?
失了鹰卫令牌的申时行,简直欲哭无泪。他想自己来洛阳这么多天,朝廷上的争斗自己没帮什么忙,连主公交给自己寻找使用方法的令牌也丢了。
可是这令牌是机密之物,不能让外界知道在自己手中,更无法找回。申时行恼怒不已,这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拿走了令牌!
看来自己也得训练起一支身手高强的属下来,不然又如何来完成主公交给的人物。突然想到主公在临行前说要给自己配备几名死士,自己只当洛阳是天子脚下,不是什么与人争狠斗勇的地方,也就没带。如今可算是追悔莫及了。
反正也找不回来,申时行心灰意冷地睡去,直到第二天夜里,申时行送别了公孙昂,准备稍稍看一会儿书就去睡觉。
却又听得耳边风声大作。
申时行暗道:“这贼连我的《易经》也要偷吗!”
这次的寒风吹入屋内,却有一阵清香扑鼻,申时行一闻,知道这是檀香的味道。
却见窗子打开,冷风直接涌入屋内。申时行受不住寒冷,要去合上窗子。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快要到下元节了。申时行抬眼望去,玄色的夜空中一轮明亮的圆月悬在天边,正放出皎皎的万丈白光。
申时行仗着这一点清辉照在来人的身上,看清楚了这人的身影。
这人身高颀长,约有九尺。站在树梢上却没有半丝摇晃之意。腰里别着一把直刀,细长无比。
见到来人,申时行大吃一惊,忙后退半步,让出了身位。来人一窜,像是会飞行一般,直接“飞”入窗子。这人飞来自然带得空气随之震动,那人落地,窗子也就随之合上了。
可是这力气甚大,窗子合上之后,复又弹开。来回数次,窗子终于无力似的半掩着。月光照进这一丝缝隙,让申时行看得清楚来人的容貌。
这人身着一身白衣,带了白色的遮面斗笠。好在一阵风吹来,替申时行掀起了来者的蒙面斗笠。可这来者真是保险,竟然又用白纱蒙了面。申时行只能看到他那双冷峻的双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已然握刀在手。申时行虽然不怕死亡,却也怕自己任务未完,功业未就。申时行可不想现在就轻死异乡,便开口问道。“可是李家派你来的?”
那人神色一变,也不回答申时行的问话。提着细长的直刀缓缓朝着申时行逼近……
“不……不是李家?那是唐范派你来的?他知道我来了?”
申时行脖子一凉,两腿也有些打颤,开始悔恨为何不在主公身边学一些保命的技巧了。可惜自己以为此行来到洛阳最多就是陷入权利的斗争当中,却又忘了身涉险地,无人可以保护自己。
就在申时行以为自己将死之时,屋内白光大作,竟然刺得申时行眼睛都有些张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