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公孙冶行文极快,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拟好了旨意,让两人见过。
申时行见这行文没什么不妥也就认下了。倒是诸葛泰挑出了两处忌讳,埋怨起公孙冶不细心来。
“若是让李胤、唐范见了,定要参你一本!”
“诶,无妨无妨。上来的折子也是到我手里。直接拿去烧火就是!”公孙冶又拟下了让兖州出资修陵的诏书来,让两人看过没有问题,就让申时行替江河签下。
至于封法正为上党太守的文书,申时行以为还要入宫让小皇帝看一眼再盖上印玺。
哪料公孙冶直接让儿子从自己房中拿来一个精致华丽的盒子来,从中取出了一块印玺。
申时行见这印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了五条龙来。颜色翠碧,端的是无双好玉。竟然惊得申时行说不出话来。
“这……这……”
诸葛泰一笑。“没错,就是那个!”
“不是该在皇宫里吗?”
“自从皇帝登基,便免去了中宫的大小官职,都改由太尉府统领。这国印自然就到了师兄手里。按理来说封个太守也不该用这印。一来,是这印就在身边,用起来方便。二来,也是让先生开开眼。”诸葛泰道出了真相。
“废了中宫?”申时行的关注点可不在这上。“那宫内大小事务?”
“还是由那些太监管,只不过现在都属于太尉府治下了。”
“嘶……”申时行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公孙冶的权利如此巨大。说是一个太傅,若是在大明,简直就是内阁首辅加上司礼监秉笔、掌印太监加上通政司使,实在是权利滔天!
申时行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公孙冶都有了这般权利为何还斗不赢李、唐两家?
“好了!着六百里快骑,速速发往上党。”公孙冶盖好大印,命令公孙昂将公文发出。其实这太傅府中的办事官员极多,平时像这等文件都有自己流程。公孙冶完全不用去管。
望着那传国玉玺,申时行心中很是急切,若是主公能得到这个宝贝,大事也就算是成就了!
“怎么?离得那么远能看清吗?”公孙冶道:“走近来看,不妨事的。”
公孙冶捻着胡须道:“我本以为这辈子能当上一国国相就算不错的了,哪想到凭借着两个徒弟,竟然也能坐上恩师之前的宝座!”
申时行凑近来看,越看越是喜欢。毕竟前世就算他已入内阁,可是却没见过这传国玉玺。不是他在内阁里身份低微,而是这大明根本没有传国玉玺。
“真是人间至宝啊。”在前世,申时行家中也有一些文玩古董,但是和这传国的宝贝比起来,可都得仍了。
小心翼翼地将玉玺放回盒中,公孙冶道:“莫要羡慕,我这份事业只能传给你的主子。到时候你天天得见。”
这话让申时行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真话?假话?似乎没那么重要。
只要主公稳妥发展,不出三五年,还用得着看上这一个太傅的位置?申时行对自己势力的未来还是抱以很大信心的。
“多谢太傅,让时行得见国之重宝。”
“就是一块破石头罢了,怎比得上国土宝贵?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大家为的就是这样的一块破石头!我恨不得砸了它!”诸葛泰倒是有不同看法。
“冀州有宋仪,长城外有鬼方,益州有韩匡!荆州、扬州的两个王爷又那么不老实!若不一一除去,死了哪有脸面去见恩师?”
“师兄莫要急躁,情况较去年来看已经大有改观了!当年你我生死还是难料,又无兵马。如今虽然也就这一郡之地,却也有统辖万邦之权。总是要慢慢来的。”
“我这也不是急躁!可是宋仪又怎是那可以轻易击退的?说真的,邹楚还算是一个可以为国尽忠的,可是他麾下的那些将领,又怎是这么想的?”
“我是怕以后就算天下太平了,邹楚麾下的那些将领就在天下各地作大了!到时候邹楚也没法子管了!”
“怎么会。况且不还是有江河呢嘛。”
“江河?”诸葛泰看了看申时行,毫不避讳地说道。“别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当年这么提拔他,也没见到有什么好处?”
“不都是相互扶持嘛?没有他,你我还能坐在这里?”公孙冶笑道。“当初先帝把我调离身边,仅仅给了一个空职,若不是江河与邹楚两个小辈一同努力,又哪有今天?”
“你当他们真缺这样一个人来统领百官?”
“此事不说也罢!”
毕竟两人在讨论自己的主公申时行也不好张口。如今两人停下了嘴,让申时行有了插嘴的机会。“不知明日朝会,我可否去一趟?”
“你?去朝会干嘛?这可不是元德年间的朝会了,上下贤良,聚在一起讨论的是治国大事。如今的朝廷,与那街口菜市场无异。各怀鬼胎,相互攻击,谈论的却只是洛阳眼皮子底下的鸡毛蒜皮,你不去也罢。”诸葛泰道。
“也当是见见世面,况且我主另有吩咐让我拜见朝廷上的各位大臣。太尉大人不让我出门,总得让我有个机会,见见朝中的几位大人吧?”
“你要见谁?”
“丞相唐范和御史大夫刘散,总是要见见的。匠作大将刘义和河南尹刘累与主公是老相识,如今在洛阳身居高位,也该拜见一下。此外还有九卿、执金吾等要员,主公命令也要见一面。”
“这些你都不用见!不让你出门就是要让大家不知道江河在关注朝廷!”诸葛泰道。
“师兄,你怎么给申先生下了禁足令?”公孙冶问。
“你莫要管。朝廷的事情,就该自己解决。若是李唐两家知道江河也参与了这件事,我怕他们也会调动起城外的力量。”诸葛泰不想让事情继续闹大。
“可是光凭借咱们两个,斗得过他们一群人?”
“事情总有办法,上党之变,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李唐联盟,最薄弱的就是上党唐家。我们明日以上党之变向唐家发难,看看李家会不会来救。”
“师兄是想?”
“若是能夺回丞相这个位置,李家也就独木难支了。”诸葛泰眯起眼睛。“我们也隐忍这么久,可以反击一下了。明日我让官兵戒备太学生,最好能抓住唐密,这样就可以逼唐家就范了!”
“李胤那个小狐狸,翻不起什么波浪的,就算李家的那些门生故吏想兴风作浪,也要看看他李胤一个人敢不敢答应。”
“好!明日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