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河南尹赵榷在玄武大街上陈兵一千?”江河刚率军杀进孔雀坊,搜集粮草,又安抚好了百姓。占下一座房屋,刚坐稳当,就听见传令兵前来报信。
“正是!陈校尉还说那赵榷只是率军列在玄武大街上,还请大人前去观摩。”
“啥?观摩?观摩敌军?”江河摸不清陈到这是什么路数,敌军有什么好观摩的?
不过既然陈到邀请,江河心想还是去一下吧,总不能不给陈到这个面子,毕竟陈到显然是自己麾下唯一拿得出手的将领了。
至于潘凤……虽然在济北功勋卓着,但是在历史上,或者说在小说里的表现,真的是……
来到角楼之上,站在角楼之上望去,不远处就是河南尹的兵马。
“这是?”江河疑惑地问陈到。
“主公且看!”
顺着陈到的手指望去,玄武大街上的敌军居然一分为二。七百名身着白色刺着云纹的白袍的刀客上前列作一个长方形的方阵两两相对训练起来。
看着那些刀客,翻转腾跃,左刺右劈,江河无语了……
这是干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练兵?
“叔至,这是?”
“禀告主公,街上演练的乃是云刀门的弟子。”
“云刀门?”
“嗯,是赵榷创立的帮派!”
帮派?大陈还有这东西了?江河顿时感到这大陈突然玄幻了起来,不过见这云刀门的刀法就这样展现在自己面前,这赵榷到底是在想什么?
今日,江河穿着的是一身甲胄,作为全军主帅,正是:黄金锁子甲,风吹色如铁。
一套刀法演完,江河朝着身后的书记问道:“记下来了吗?”
“全记下来了。”书记官一脸阴笑,自己见到云刀门演练刀法可别根本没想着把刀谱记下来,还是江河让他记下来的。
“那就好了,回头让铁牛的大刀队看看这套刀法怎么样,要是合理就推广到全军!”
这一套刀法演练完后,两侧三百多个刀兵上前,又开始操练起来。七百云刀门弟子则撤下休息。看起来他们已经这样做了挺多次的了。
这是在干什么?
“主公,他们自方才起就一直如此,两队相互交替更换对方。所练的刀法也一直如初。”
对面喊杀声阵阵,刀兵相接之声不断。
看了半晌,江河自觉无趣,便下了角楼。“你看好这里,要是他们有什么别的动作立刻动员起士兵!”
“诺。”
这有什么意思嘛,看他们操练还不如继续去偷窥屋中的二人互诉衷肠。
悄悄地来到一间屋子后,江河偷窥起来。
屋中二人相拥而泣,正是陈桓,邓丽二人。陈桓身上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黑色绣红龙袍,那龙袍十分脏乱,甚至上面还夹杂着两根稻草。
邓丽身上则是完好无损,江河特地交代善待伪帝女眷。毕竟就算伪帝伏诛,这些人多半也会留下来,毕竟都是各大世家的女子,江河也不敢造次,自己在这方世界无依无靠,还是要尽量拉拢这些人的。
二人哭着互述衷肠,江河在窗外只听到邓丽低低的抽泣声音。江河叹了一口气,失去了继续围观的兴趣。好在屋中二人情深意切,没有注意到屋外的江河。
自己怎么就相信了陈桓的话呢?反正自己也对这邓家的帮助不怎么在意,就算没有邓家的帮助,兖州在自己手里还能翻天咯?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软,江河柱在大门口,嘴里轻轻哼唱着白居易的《长恨歌》。
“邓和啊,你和这屋里的皇后有关系吗?”嚼着草根,江河问着邓和。
“啊,末将正是伪帝皇后的堂弟。”
“堂弟!一个祖父!不是从弟吗?”江河本以为他俩最多就是远方亲戚的关系,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堂姐弟?
“回大人,我俩正是同一个祖父之后,家父排行第三,皇后乃是二伯家中所出。”
我的个乖乖,你们可真都是亲戚。“怎么想着到邹楚的军里呢?”
“元帅早年对我有恩,不止是我,还有一众兄弟,现在虽然分散各地,但是若是元帅有召的话想必都会相应的。”
“诶,我那大哥在西凉有什么兄弟吗?”
“哈哈哈!西凉那边才是大哥的大本营,金城郡、武威郡、汉阳郡、安定郡、北地郡、武都郡,这些郡中的兄弟们或任太守、县令。或是担任都尉等职!”
“哦,原来如此。”江河若有所思。
猛地抬起头。“你感觉我怎么样?”
“大人?大人您嘛,平易近人,但是说得不好听,您有些妇人之仁了。不过大人的武力强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想来也没什么坏处,是强者的仁慈吧。但是只要一旦失去了您最依仗的武力后,或许再像今天这样,可能就不行了。”
邓和看着屋内,虽然自己也对堂姐能够见上自己夫君高兴,可是自己身在敌营,自然不能完全以亲情用事,还是该考虑考虑自己这边的利益。
况且世家内部竞争压力极大,当初二叔凭借着把女儿送入了晋王府做正室之后,在族中也是横行霸道了许久。大家族中虽然都集中住在一个大庄园里,但是圈子毕竟就这么大。
世家大族中的子女太多了,自己对这个堂姐是在是没什么感情可言。
“你说我太仁慈了?可我起兵以来也杀得人头滚滚,杀了的兵马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吧……”
这话听得邓和差点笑了出来。邓和早年当骑兵都尉的时候,杀得就不止这个数了。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当年自己在凉州担任武威军的骑兵都尉时候,常常和羌人作战,五百人的骑兵队伍解决一个三千人的羌人营寨几乎不成问题。
至于那些被俘虏的羌人,老幼悉数被杀,青壮则是卖给洛阳城内的豪贵们,做仆役去了。自己在那时候杀得人恐怕就过万了吧……
江河当然也知道邓和笑自己什么,严肃着脸,恐吓道:“当心我给你降职!”
又抬头向着天上叹了一句:“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邓和心下知道,自己这位大人怕是改不了了,回头看了看尚在角楼上的陈到。嗬!这陈到也是个儒将,这位大人的军中还真缺了一位杀伐果断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