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安看到了谢绍和英姑之间彼此对视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一紧:论起来,谢绍也是位长相颇为不俗的年轻男子……
为了打破英姑和谢绍之间的莫名气氛,谢子安执起桌上的酒壶,各斟了两杯酒 。他把其中的一杯递给谢绍,自己又拿起了另一杯。
“本来我受伤刚刚痊愈,小英是不允我喝酒的,今天难得在这里碰到绍弟你,为兄就破一下例,和绍弟你小酌几杯。”
谢绍的目光本来已经被谢子安递杯的动作给拉了回来,转而看向谢子安了。听谢子安如此说,不由得又把眼神投向英姑所在的地方。
英姑和谢绍对视之后自觉无聊,现下只是在旁边和李伯、张伯一样闷声吃饭。是以,当谢绍的目光再度看来之际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回看过去,谢绍看向英姑却只是看到了她半低头的倩影。
没再看见那仿若波光粼粼般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些遗憾呢。
谢绍极快地收回目光,手执酒杯回应谢子安道:“兄长既然伤势才刚刚痊愈,自然不该饮酒。愚弟且陪兄长满饮此杯,以全你我兄弟多年不见的情谊。待到兄长完全修养好了,弟再上门叨扰,到时咱们再不醉不归。”
谢子安微微颔首同意,满饮了杯中酒。
谢绍也随即一饮而尽。
饮毕,谢绍缓缓开口道:“世事变化无常,自我从族中离开,这还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没成想,还能在此相聚。更没想到的是一向修心养性的大哥你,却是咱们中第一个先成亲的……只是我今天来得匆忙,未及准备贺仪,来贺哥哥嫂嫂的婚姻,改日定当上门补上。”
言毕,谢绍不免又往英姑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只是我多年在外游学,家族中许多事都不大知晓——你刚刚说你从族中离开,是因何而离开?这些年你又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谢子安一脸关切地连问了谢绍好几个问题。
谢绍重重叹了口气,方才说道:“兄长,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是知道的,我性格倔强又没有你那么喜好读书。但家族中男子的出路不过是读书,入仕。而我对这些统统不感兴趣,我一门心思就想在家族之外有所建树。现在想来,当年我从族中离开,不过是年轻气盛,想搏个好前程罢了。我这些年东奔西走,风物人情见了不少,各式店铺开了不少,银钱也赚得不少,算是不坏吧。”
谢子安听罢,拍拍谢绍的手劝慰道:“人各有志。如果在自己不喜欢的行当里煎熬着,还不如选择自己喜欢的……”
两人正说着,忽听外面又响起来敲门声,谢子安扬声道:“谁呀?”
就听外面有一道颇年轻谨慎的声音响起:“我找我们家谢掌柜,请问他在里面吗?”
谢绍听出了外面的声音正是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家仆丁越,连忙高声道:“你且在外暂候,我即刻就来。”
他一面站起一面说道:“本来打算好好与兄长叙叙别后离情的,眼见的又有事物找上门来……”
谢子安也随之站了起来,两人往门的方向走,谢绍又问谢子安:“不知兄长现住在哪里,愚弟改日再上门拜访。”
谢子安答道:“我因为养伤,暂时居住在离此有三四里地远的的李家屯。”
两人大约说定了时间,在门口又说了几句,才依依惜别。
谢子安关上门,重回餐桌。
众人吃罢膳食,各提了所买之物,就下楼准备离开饭庄。
出门时,店伙计极是热情地把众人送到门外,没提要他们付饭钱的事,想来是谢绍已经一块会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