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英姑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
又到了晚间休息的时候。
有过同眠的经历,英姑当下也没有什么扭捏,极自然的跑到床上,睡到了床的里侧。
谢子安吹熄了灯,也躺到了床上。
循着英姑的位置,他往英姑的身边使劲地靠了靠。
最后终于和英姑身体相贴,他伸出手,自然地搂在了英姑的腰侧。
英姑因他的这个举动,脑海里想起了他今天早上起床时身体麻木的情景,就提醒他:“你往床边睡睡吧。再搂抱人,当心明天又不能动弹。”
谢子安嘴里答应着“好”,动作上却没见半分行动。
英姑见他没动,也没说什么——等到他苦头吃多了,自己就会主动改了这夜晚睡觉就要搂抱人的毛病。现在,他既不愿,她又何必强人所难。
英姑忽又想起自己明日要进山采药的事情,就开口知会他:“差点忘了告诉你,我随身带的药物不多了,明天我要和几位乡亲一起去山里采药。”
谢子安乍然一听,一时难以接受 。他把脸移向英姑的颈侧,贴靠着她的脖颈,颇有些埋怨地说:“今天一天没见到你人影,明天又要出去一天。我还有伤,你是要把我彻底抛开不管我了吗?”
英姑没想到谢子安一个大男人竟会如同弃妇一样说出这样的话,她把谢子安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拿开,又往床里侧挪了挪,确保自己不会撞到谢子安的伤处才转过身面对他。
此时屋里已然吹灭了灯烛,尽管谢子安看不到自己的神情,她还是严肃了面容对谢子安的方向说道:“子安,你知道我是位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感情的事,遇见你之后到和你定情,我所认知的爱情不过也就是咱们现在的样子——亲密,但各有各的事情奔忙。我生性随意,热爱自由,生平最不喜束缚。我这一生最不可能成为谁的附属,亦不可能为谁居身深宅大院,蹉跎一生。关于这些,我望你悉知。”
英姑刚说完,身体就被谢子安搂抱住了,他急切地说:“小英,卿卿,你别生气。我不是想要束缚住你,也并不是要你成为我的附属,为我困于深宅,甚而蹉跎一生。我只是患得患失,觉得我们刚刚定情,你就整日不见踪影。你体谅体谅我,我受了伤,身子难免就弱,脑子肯定也受了些影响。又爱你太切,难免乱想。你要去做什么只管去做,我不会阻拦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也希望你偶尔也能记挂起我……”
英姑见谢子安说得颇为可怜,一时不免叹气:“我既和你定情,就确定是你。除非你先变心,我是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谢子安得到英姑的保证,心里觉得稍微轻松了一些,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说道:“遇见你之前,我亦没多想过将来立于自己身侧的女子。总觉得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也就是一生了。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也是有爱的渴望的,我确定你就是我愿意相伴一生的人。只是你生来洒脱自然,爱就坦然爱,不爱却也能很快丢下。我既爱你如此,却也怕某一刻你也如此将我放开。越是明白,反而越是执着。想来‘爱’之一物,既是蜜糖又是毒物,总让人欲罢不能,患得患失,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停了停,他忽然又叹了口气,深深的拥抱怀中的女子:“可即便变得再不像自己,又能怎样呢?我还是依然控制不了自己去爱你,为你,即便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英姑没有再说什么,却在谢子安停止说话的时候,向他奉上了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