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灿烂,宋秋池在一片静谧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仿佛是走了很久远的长路,四肢的麻胀让她顿时觉得有种无力和茫然感。且让她感到惶惑的是——脑袋空空一片,无论如何努力想象都无法想起自己是谁,现在又是在哪里。
她费力地强撑起身子,好奇地打量起卧房周边。目力所及处处透着简单,屋子里没有一点多余的陈设。
实在没有一点事物能给她任何身份的启发,而且实在过于乏力,她终于支撑不住,只能颓然地带着惶惑重新躺在了床榻上。
既躺之则安之吧,如果有什么危险,也不是现在了。即便有许多问题无法解答,对于现状,她内心里还是有着冷静的判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宋秋池昏昏沉沉恍然入梦之际,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宋秋池顿时精神一振,一下子睁开了圆圆的眼睛。
来人几步走到了床边,目光一下和宋秋池的眼神对上了。带着几分审视之意,白发长者发出声音:“和我预估的时间不错,果然这个时辰醒来了。”
说是白发长者,其实白发女子并不老。只是初看之下,她满头银丝,会让人误以为她年纪很大罢了。认真说起来,她的容貌很有一种特别的美感,在满头银丝的映衬下,一双秋水寒潭似的眼睛,让人见之忘俗。
宋秋池刚想要发出声音询问对方,却发现自己喉咙滞涩,以至声音无法顺利出口。
白发女子看出了她的问题,已然开口:“你已经晕过去半月有余。躺的太久,又长久未发声,脱力、一时无法畅快发声正常。目前,只是还需要静养些时日才能慢慢好转。你先定下心神慢慢调理即可。”
宋秋池看到了白发女子目光里隐约的劝慰之意,忽受鼓舞与安慰,轻轻地点头示意,复悄然睡去。
之后在白发女子的照料下,宋秋池尽管吃了许多苦药,身体倒还是慢慢好了起来。
从一开始躺,到可以稍坐,再到慢慢地下床在房间里踱步,现在她终于可以缓步走到卧室之外了。
推开房门,是一片花花草草的世界 。许多知名的不知名的品种,浓香的淡雅的气味,并着五彩缤纷五颜六色的绚丽直击眼睛。
宋秋池敢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种植物,尽管依旧想不起自己的身世,但她就是确定自己的世界里肯定从没有出现过眼前这样的世界。
她是这样震撼。
尽管院落里有晾晒着植物的箥箩,依旧无损院落的美感。卧室的极简和屋外繁花绿植组成的自然的天堂的反差让她短暂的几疑眼前是梦幻。但一触摸到那些真实的花草,那些柔软的枝条,又让她确信眼前的真实了。
怪不得白发女子除了对自己必要的照顾外平时是那样忙碌,除了初醒来对自己的交待,连和自己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谁守着这样庞大的花草世界,谁不会忙到脚不沾地呢?
宋秋池站立良久,方看到白发女子从郁郁葱葱的植物丛里显露出身形。她以病体恢复后最快的速度朝白发女子处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