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流露出怒意,“你也想造反吗?”
长风却是淡定沉着的说道,“不巧,微臣也以为,您是假的!”
长风一边用着敬称,一面却用刚刚男子般傲慢的态度回敬他道。
男子顿时有些失措,“如今,便不是无人相信长孙大人了!我信!”
上官长风此言一出,顿时让周围的士兵有些不知该听从谁的,他们顿时也在猜测,自己的长官的话是否是真的。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男子愠怒的说道,“上官仪与长孙无忌教好,这是谁都知晓的事情!”男子言下之意指长孙无忌与上官仪谋合造反!
刚刚,还在为长孙无忌说话的魏征,如今却冷了脸下来,道,“我也信他,”
众人不了解情况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这魏征也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他也有许多门徒,虽然不及长孙无忌广泛,可是朝中也是有他的门生,所以他一发话,便有人开始应声。
男子一时之间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的紧张,魏征见此,于是淡笑着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还是硬撑着,道,“你也要与他们一样造反吗?”
“不要再演戏了!”长孙无忌很是强硬的说道,望着眼前的人,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拥有与李治相同的外貌,而且没有人皮面具,但是他从一开始便认为这是一场陷阱与计谋。
男子淡笑着,“长孙大人,这个问题不应该有朕来回答,”男子却没有因为众人的倒戈而退缩,反而更加嚣张起来,“而应该由你来回答,如果你说朕不是真的,那么真的又在哪里呢?”
此话一出,顿时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魏征其实心中也有这样子的疑惑,本来想要刻意忽略这个问题,但是如今看来,却是让众人不得不在意。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长孙无忌,一边上官仪见长孙无忌已经无路可退了,于是对眼前的人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上官仪的语气十分的强硬,因为众人的议论之声,让他们都有些下不来台。
长风与程峰想要为长孙无忌解围,但是如今皇上却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长孙大人,不知你可否解释一下,”许敬宗略带淡然的问道,但是话语之中却是带着陷阱,这长孙无忌事前曾经拍着胸脯说过,在祭天当日皇上便会出现,但是如今吉时已经过去了,皇上却是还没有音讯。他们都说眼前的人是假的,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是假的,真的在什么地方呢?如今看长孙无忌的表情,他是根本不知道皇上在什么地方,又或者皇上出事了,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
身着龙袍的男子狡黠的一笑,对着长孙无忌道,“如果朕是假的,那么,”他缓缓走近,贴着长孙无忌的耳边说了一句,“真的便驾崩了!”
长孙无忌的眼眸一亮,这是威胁吗?
男子笑的十分浓,长孙无忌的眼眸之中流露出厌恶与小人得志的鄙夷。
长风有些忍不住也沉不住气,提起剑便指着改名男子的脖子,“说,皇上在哪里?”
男子却是一点都不畏惧,他瞥了一眼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知道,此时他们肯定在某个角落中看着,而皇上应该也在他们的手中。
长孙无忌道,“放开他。”
“长孙大人!”程峰见长孙无忌的反应有些漠然,虽然他猜到了皇上可能在他们的手中,可是也不能任他们为所欲为啊!
“想不到长孙无忌,也有害怕的时候。”男子倒是不忘记趁机挑衅长孙无忌一回,长孙无忌却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见他们迟迟不肯露面,于是道,“我不是真的怕你,”长孙无忌见在场有很多官员,但是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了,所以他不得不这样子说,“若是如今,有人宣布皇上驾崩了,”虽然从长孙无忌的口中说出的几个字十分的云淡风轻,但是众人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便是越演越烈的嘈杂声与议论之声,长孙无忌却是还能一笑置之,“我不介意做辅政大臣,辅佐刚刚诞生的皇子,”
男子颜色一变,他没有想到,长孙无忌会有这样子的胆量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番话,一边魏征见长孙无忌说出了如此不像话的语言,很是愤怒,“长孙无忌,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魏征,你得了吧!”长孙无忌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在胡说,反而更加恣意起来,他对眼前的人道,“我很清楚,你的主子想要什么!”长孙无忌冷冷的说道,人群之中,一个人的双眸却是紧紧的盯着他身后的婉君。他在思索着什么,打量着什么,刚刚她冲出去的时候,着实让他吃惊了不少。不过,这也更加让他......
“不过,这大唐的江山始终只能姓李!”长孙无忌无比威严霸气的说道,“外邦的人与狼子野心的人,休想插手!”长孙无忌眼眸紧紧的盯着略微诧异的人,魏征也因为他的这句话怔住了,“有我长孙无忌在一日,便不允许外邦人插手我大唐的事情!”
萧淑澜听着长孙无忌的话语,嘴角流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她一步一步走向那高耸的台子上,似乎她已经心如死灰,因为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或许,今日她便要与他做一个了结,这样她才不会有任何遗憾。
众人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一时之间怔住了,婉君也是十分诧异的望着眼前一袭纱衣的女子,她不是?
“萧贵妃?”长风手中的剑有些颤抖,后背一怔,似乎看见鬼了一样。
她不是死了吗?
众人也是一阵唏嘘,萧淑澜看着众人惊诧的表情,似乎十分的满意,但是看着长孙无忌面上淡淡的目光,她则是面带漠然的笑容,对他道,“长孙大人,别来无恙。”
“贵妃娘娘一切安好,臣自然也得安康无虞。”
长孙无忌望着似乎没有怎么改变的人,或许她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吧!
“长孙大人何必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呢?”萧淑澜讥讽的说道,“你是什么人,大家不清楚,我却是十分清楚。”
萧淑澜似乎想要将这些年都没有讲的话全部说出来,或许今日以后,便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成与败,爱与恨,都随之而去吧!
“二十四年前,你与先皇密谋了策反公孙诰一事;七年前,你与先皇合谋了打压萧氏一族的事情,二十六年前,你与先皇还有我,策划了毒害高祖皇贵太妃一事,”萧淑澜一句一句全部戳在了长孙无忌的心上,“西凉,并州,桩桩件件都和你长孙无忌脱不了干系!”萧淑澜的话语让众人惊诧不已,“还有公孙夕颜,”萧淑澜将目光放在了婉君的身上,“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萧淑澜笑的有些邪魅,淡笑的嘴角,眼中止不住的算计与嘲笑,“是他亲自策划谋害了你的母亲!上官仪便是帮凶!”
上官仪怔在一边,虽然此话无从辩驳,但是当时却是是事出有因的。
“你以为他是心地善良?那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萧淑澜狠狠的望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他不反驳?她好希望他像曾经那样,能够将自己所述的一切罪状全部驳回来,可是他却一字不发。
婉君虽然知道,当初自己的母亲过世与桑榆姑姑有关,但是她没有想到,长孙大人也参与其中。
长孙无忌的眼眸微微有些红,或许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情。
“婉君,”长孙无忌的话语却是对眼前的孩子说的,似乎他没有办法预料到前方事态会如何发展,所以他只能将有些事情和盘托出,“还记得我送你的那管紫玉萧吗?”
紫玉萧,是汉代陈皇后的心爱之物。人群之中的白衣男子眼眸之中微微有些惊诧,当年长安城内有梅花盗,那管紫玉萧本来是由先皇收藏的,可是后来不是失窃了吗?怎么会在长孙无忌的手中?
“那是我准备送给你的母亲的,”长孙无忌的话语之中带着对往事深深的眷恋,婉君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她从不知道长孙大人与自己的母亲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原来他一直以来如此照顾自己,不是因为是自己的父母亲故人的缘故,而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上官仪听到此处,也不免有些动容。长孙无忌这一大憾事,便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爱上的人会是公孙诰的独生女儿,当初让桑榆动手,是迫不得已的,当时朝内局势紧张,所以也只能牺牲了她。
“所以,你也带着同样的心情,策划了推翻萧氏一族的事情?”萧淑澜嘲笑着说道,“只因为,你爱的人始终是公孙夕颜!”
萧淑澜的眼眶有些微微红了,她一直紧紧的盯着长孙无忌,可惜他的眼眸之中始终是冰冷的。
“既然这一切都让你无动于衷,”萧淑澜一步步的逼近,“那么先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