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一时怔住。
她到底喜欢陆云澹什么?
她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
她脑海里突然回想起贺同州生日宴会那天,陆云澹那句落寞的低喃。
同州很幸运,有那么多人爱他。
想到这里,孟晚抬眸凝视着贺同州,目光沉沉地说:
“与同州哥相比,他更需要我的爱。”
贺同州脸上神情一滞,盯着孟晚的眼神充满探究和疑惑。
“你这话什么意思?”贺同州问。
孟晚移开目光,垂下双眸,情绪低落地说:“爱同州哥的人很多,爱他的人太少。”
贺同州懵了一下。
是被气懵的。
他抬手,虎口钳住孟晚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看他,怒声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因为他缺爱,你就要放弃我,选择爱他?
你这是什么逻辑?
孟晚,你对他的不是爱,是同情和怜悯,你知不知道?”
贺同州手中的力度很重,孟晚的下巴被捏的有些痛。
她眼中蒙上一层氤氲,哑声道:“同州哥,我是成年人,分的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同情和怜悯。
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你不公平,可是我已经和他开始了。
难道要我和他分手,与你重新开始吗?
……我做不到。
我不想伤害他。”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吗?”贺同州气得红了双眼。
他真想敲开孟晚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因为陆云澹缺爱,她选择放弃爱的更多的他。
这简直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孟晚委屈地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在贺同州钳住她下巴的手上。
“可是,……是你先放手的。
你什么也不和我说,也没给我半句解释,就这样冷冷的将我晾在一旁。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是他陪着我,照顾我,哄我开心。”
孟晚越说越觉得委屈,哭得更厉害了。
“现在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你让我一脚将他踹开。
我是有感情的人,不是无情的机器,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孟晚的这番话如同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进贺同州的心里,痛的他皱起眉头。
是他的错。
是他的退却才造成了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松开手,眼中噙着泪,转身坐直身体,什么也没说,重新开动车子。
孟晚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低着头小声啜泣着。
一路上,两人再无话。
两家冰释前嫌,向晴几人都开心不已。
都没有注意到贺同州和孟晚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向晴看着贺同州和孟晚两人,开心地说:
“同州、孟晚,你们是想办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贺同州和孟晚心中同时一顿。
“妈,你来安排吧,我都可以。”贺同州淡淡回答。
向晴一听,脸色一沉,嗔了贺同州一眼,“那怎么行,你和孟晚结婚,当然要听取你们的意见。
孟晚,你的想法了。”
孟晚停下筷子,瞥了贺同州一眼,犹豫着开口:“干妈,我暂时不想结婚。”
话落,向晴几人齐齐看着孟晚,唯独贺同州面无表情地继续吃饭。
殷红皱眉问道:“晚晚,怎么又不想结婚了?”
明明之前她和贺同州两人爱的死去活来。
孟晚心虚地扫视一眼向晴几人疑惑的脸,“我觉得我年纪还小,想等两年再结婚。”
23岁确实不大,再等两年,孟晚也才25岁。
可再过两年,贺同州都33岁了。
向晴还想早点抱孙子。
她皱起眉头,看向贺同州。
见自己儿子脸色阴沉,向晴便猜到这是两人意见不合了。
向晴递给贺守望一个眼神,示意他开口。
贺守望放下筷子,看了孟景良一眼,然后看向孟晚道:“孟晚,你年纪小,可同州年纪不小了。
你若是有其他顾虑,可以说出来。
你爸也在这里,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孟晚看向孟景良,正好迎上孟景良探究的目光。
她立即移开眼,眼神躲闪道:“也没有其他顾虑,就是有点恐婚,不想这么早结婚。”
贺守望和向晴面面相觑。
这真是有点难办。
餐桌上陷入一片寂静。
“爸,妈,等过了今年吧。”贺同州低声开口,打破沉寂,“给孟晚一点时间,说不定过段时间,她想法就改变了。”
听儿子这么说,向晴只能无奈妥协。
“行吧,要是下半年办婚礼也确实仓促了些。
孟晚,两年还是久了点,干妈可等不及。
这样吧,婚礼定在明年春节。”
“干妈,其实我…”,孟晚闻言心中一紧,差点就冲动地说出事实,被贺同州及时打断。
“孟晚,还有半年时间,你有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准备,就听我妈的。”
孟晚皱眉看着贺同州,见他脸上表情落寞,有些愧疚低着头。
此刻,若她将不愿结婚的事实说出来,只怕大家又要闹得不欢而散。
她只能妥协道:“那就听干妈的。”
向晴听了,喜笑颜开,拉过孟晚的手,握在掌心,体谅道:
“孟晚,你别压力太大。结婚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我们本来是一家人,只是现在你和同州的关系有点变化,其他都不会改变。
结婚后,我和你干爸也不要求你和同州住家里。
你们两口子就搬去御公馆的大平层住,过二人世界。”
孟晚眉头紧锁凝视着向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点头。
她感觉事情好像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贺守望接过话,道:“同州,这段时间你也给孟晚好好做做心理疏导。
半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结婚是大事,有很多事要提前安排。
所以呢,你和孟晚的婚礼现在就要着手准备了。”
“没错。”向晴插嘴道:“你们若自己没时间,我就帮你们筹备。
特别是宾客邀请这方面,你爸的同事朋友,都要提前敲时间。”
说着向晴看着孟景良,“景良,有个事我得先和你说明下情况。
你也知道守望的工作性质,孟晚和同州的婚礼肯定是不能大操大办的,连酒席都不能超过20桌。”
“我能理解。”孟景良看着孟晚道:“但低调归低调,婚礼还是要像个样子。”
“这是自然。”向晴道:“我们也不会委屈了孟晚。”
“不如我们两家合在一起办。”殷红提议道:“这样就可以多办10桌酒席,人多也热闹一些。
而且我们两家的宾客有很多是重叠的,我们女方再办回门酒也不太合适。
多出10桌,你们也不用在宾客邀请人员上为难,哪些请,哪些不请。
我和景良这边的家人只要预留三桌出来就可以了。”
闻言向晴和贺守望同时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