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气愤地跺了跺脚:“这些姐妹太不讲情谊了!少夫人当初可是帮了她们不少忙呢!”
魏轻缕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人各有苦衷,她们也是身不由己。”
第七天,一封回信终于到来,约在城东一处僻静茶楼。
魏轻缕换上素色衣裳,带着彩衣前往。
茶楼雅间内,一位着粉衣的女子正执壶沏茶。
见魏轻缕进门,忙起身相迎:“轻缕妹妹,许久不见。”
“春燕姐姐客气了。”魏轻缕行了一礼,在她对面坐下,“难得姐姐肯见我一面。”
春燕苦笑,倒了杯茶推到魏轻缕面前:“不是不想见你,实在是……唉。”
魏轻缕细细观察着春燕的神色,轻声道:“我明白,其他姐妹不肯见我,想必也是有苦衷的。”
春燕四下张望,压低声音:“妹妹,你可知道整个京城都在传你遇刺三次的事?那些刺客的手段如此狠辣,背后的主子定是位高权重之人。我们这些卑微之人,哪敢招惹这样的祸事?”
“我知道大家的顾虑,不会怪罪姐妹们。”魏轻缕平静地说。
春燕忽然握住魏轻缕的手,眼中噙着泪:“轻缕,我们都是看着你从瘦马走到裴府夫人之位,谁不为你高兴?可如今这情形……”她咬了咬唇,“灵珠上个月刚被妈妈卖给了一位大人,才去了三日,就因多嘴问了句朝中之事,被打得半死,至今卧床不起。”
魏轻缕心头一沉:“灵珠姐姐被卖给了谁?”
“一位翰林院的大人。”春燕压得更低的声音,“听说,朝中近来对你们裴家很是关注。”
魏轻缕眼神一凝:“如此说来……”
“妹妹,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任人摆布的玩物罢了。”春燕眼中满是哀伤,“能活一日是一日,谁还敢掺和这些大人物的争斗?”
“其他姐妹也是这般想的?”
春燕点头:“谁不想帮你?可大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莲儿刚生了孩子,玉环被人威胁若敢与你来往就杀她全家,兰姐……兰姐前日才去了一趟寰王府,回来时,脸色也不太好看。”
“寰王府?”魏轻缕眼神一凛。
“是啊,听说那红鱼姐姐虽得宠,却不知怎么得罪了寰王,听说最近日子不好过。”春燕叹了口气,“恐怕寰王是要用兰姐取代她的位置了。”
“红鱼她……”魏轻缕心中一紧,知道这必然与自己有关。
春燕起身,她看了看窗外,“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轻缕,保重。”
魏轻缕起身相送:“多谢姐姐冒险相告,春燕姐姐也多保重。”
春燕转身前,突然抱住魏轻缕:“我们都知道你聪明坚韧,从不认命。但这次……这次背后的人物太过可怕,你和将军要多加小心啊。”
魏轻缕回抱她,轻声道:“我明白,我不会让姐姐们的关心白费的。”
彩衣在一旁红了眼眶:“春燕姐姐,您也多保重。”
看着春燕离去的背影,魏轻缕轻轻抚摸着那封信,心中已有了计较。
回府的马车上,魏轻缕望着窗外行人,心中感慨万千。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们是为求活命,我又何尝不是?”魏轻缕在心中暗道,“只是这京城风云,终是躲不过去了。”
魏轻缕求助遭人拒绝,军营中,裴执身为将军,也免不了被人明里暗里地挑衅讽刺。
从前还算军纪严明的军营,在那些将领统统被收买之后,竟然也变得懒散,甚至连校场练兵都颇不像话。
裴执立于校场边,眸色如铁,扫视着散漫操练的兵卒。
“杨校尉,这是怎么回事?”裴执声音低沉,眼神锐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校尉。
杨校尉额头渗出汗珠,干笑道:“将军,将士们这些日子操练辛苦,难免有些松懈,下官这就去督促。”
“松懈?”裴执冷笑一声,“昨日我巡营时,听到有人议论裴家军是靠与北狄暗通款曲才取得胜利,可有此事?”
杨校尉面色一变,连忙跪下:“将军明鉴!这、这不过是些流言蜚语,下官也是刚听说,正准备查明真相呢!”
此时,几名甲士正在操练场上嬉笑,一人高声道:“咱们操练有何用?就算我们再勤勉,那些功劳还不是被某些人独占了去?听说有人为了战功,连祖宗传下的规矩都不顾了!”
另一人应和:“谁说不是?我兄长上月随裴将军出征,亲眼见到有人暗中与北狄使者接触,如今反倒成了盖世英雄!”
裴执眼神一沉,大步走向那几名将士:“你们当真亲眼所见?”
将士们见是裴执,先是一惊,随即有人挺起胸膛:“将军,小人只是听说,不过这事京城里都传遍了!听说朝廷已经派人暗查此事了。”
裴执冷声道:“造谣惑众,军中大忌。来人,将这几人押下去,军法处置!”
一旁的副将李卓闻声赶来,见状连忙上前:“将军息怒!这些小兵不过是道听途说,您若严惩,只怕更会引起军中哗变。”
裴执冷眼看他:“李副将,你觉得这仅仅是道听途说?”
李卓躬身道:“将军,末将不敢妄言。只是近来军中确实有些风言风语,不如我们先查明真相,再做计较?”
“真相?”裴执冷笑,“北狄边关之战,我裴家军将士浴血奋战,死伤过半,才换来边疆安宁。如今竟有人说我与敌人勾结,这等污蔑,岂能姑息?”
此时,一名年轻将领周通走上前来:“裴将军,话不能这么说。如今军中将士人心惶惶,都在传您近来宠幸新夫人,怠慢军务!
周围士兵闻言,顿时议论纷纷。
裴执眸光一冷:“周通,你这是何意?”
周通拱手道:“末将只是实话实说,堂堂将军,竟然迎娶一位扬州瘦马,可见将军分明贪图享乐!军中上下多有怨言。将军若真为军中着想,不妨向众将士表明心迹。”
“表明心迹?”裴执手按剑柄,声音如冰,“我裴执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军中将士,何须向任何人表明心迹?”
李卓见状忙劝:“将军消消气,周通也是一时口不择言。将士们都是关心军中大事,并非有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