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上一直赏识裴家忠心,”裴大夫人沉思道,“不会轻信流言,虽说让执儿回来,却也没有因流言做出处罚。”
“母亲所言极是。”裴执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我明日进宫面圣时,定会据实禀报。”
“你我分头行事,共渡难关。”裴执语气坚定,环顾众人,“裴家经历百年风雨,岂会被几句流言所动?”
翌日清晨,房中气氛凝重
“夫君此番进宫,还请多加小心。”魏轻缕为裴执整理衣襟,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那些流言蜚语所指甚多,暗藏杀机。”
裴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放心,我心中有数。皇上英明,不会轻易被蛊惑。”
“话虽如此,但眼下形势复杂。”魏轻缕轻叹,“这几日我派人调查流言源头,却处处碰壁,线索皆被刻意截断。”
彩衣端着茶盏进来,忧心忡忡道:“少夫人,今早又有消息,那个原本答应提供信息的茶楼掌柜突然改口,说什么也不肯透露半句了。”
“三缄其口?”裴执眉头紧锁,“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
魏轻缕指尖轻敲桌面:“不止如此,西城那边的商贾昨日给我传话,说是有人故意散布错误消息,引我们走错方向。我派去打探的几个人也回报,几乎人人闭口不言,就连往日与我交好的那些姐妹,也是讳莫如深。”
“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施压。”裴执眼神一冷,声音低沉,“那些人连茶楼小二都不放过,可见手段之狠。”
裴大夫人坐在一旁,听闻此言,面色凝重:“如此大的手笔,除了宫中那位,怕是无人能做到。”
“不仅如此,”裴执沉声道,“军中近日也不太平。军饷已拖延了半月有余,将士们虽不敢明言,但暗地里已有怨言。”
魏轻缕眸光一闪:“故意拖延军饷?”
“不止于此。”裴执冷笑一声,“有人在将士中散布谣言,说我借兵权谋私,想要拉拢旧部为自己谋划前程。还说我为了自保,不惜牺牲他们的利益。”
彩衣气愤道:“这分明是挑拨离间!少爷对将士们一向敬重,哪会做出这等事来!”
“彩衣,莫急。”魏轻缕安抚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对方想必是看出了我们的困境,故意在军中生事,分散夫君的精力,让他无暇应对家族危机。”
裴执点头:“不错,这招釜底抽薪确实厉害。若军中将士离心,我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我曾去探问那位孙商人,”魏轻缕压低声音,“刚走到半路,便遇上几个面生的汉子拦路,幸亏我带了护卫,才安然脱身。回来后查问,那孙商人一家早已被人威胁,连夜搬离了京城。”
裴大夫人匆匆赶来,闻言顿时一惊:“这般做派,莫非是二夫人勾结的那股势力?”
“八九不离十。”魏轻缕冷静分析,“对方已料到我会顺藤摸瓜,所以先一步断了所有线索。就连我安插在城中的几个眼线,也都失去了消息来源。”
裴执握紧拳头:“如此一来,我们便只能被动应对了。”
魏轻缕蹙眉:“如此被动不行,我们需稳住军心,同时在府中加强防范。”
“我看事情已不只是流言那么简单了。”裴执站起身踱步至窗前,眉宇间笼罩一层阴霾,“这两日府中动静确实有些异常。”
彩衣匆匆进屋,面色惊慌:“少夫人,不好了!东院的库房昨夜被人撬开,不少值钱物件不见了踪影!”
“又是库房?”裴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前日才丢了几匹绸缎,今日又是金银器具,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裴执冷声道:“府中何时竟成了贼窝?”
“不是外人所为。”魏轻缕放下茶盏,眼神沉静如水,“昨日我已命人暗中监视,发现有几个新来的下人行迹可疑,今早恰好人影不见。”
裴大夫人轻叹:“这定是二房的手笔。她既能勾结寰王,收买几个下人还不容易?”
“不止于此。”魏轻缕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昨日厨房添了新粮,险些被我发现里面掺了砒霜。”
“好大的胆子!”裴执震怒,胸膛剧烈起伏,“那二夫人竟敢图谋害命,算计整个裴家!”
彩衣双手紧握:“少夫人料事如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魏轻缕冷笑一声:“她买通的不只是新下人,连些老仆也被收买了。那掌厨的张嫂在府中十几年,竟也被她收买,令人寒心。”
“夫人,可要将这些奸细一网打尽?”裴执问道。
魏轻缕摇头:“不急。让他们再蹦跶几日,我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暗中勾结。”
裴大夫人面露忧色:“可这样拖下去,府中岂不人心惶惶?”
“母亲放心,”魏轻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恢复平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裴执皱眉:“若仅是府中作乱也就罢了,我担心二夫人不会止步于此。二郎近日行踪诡秘,恐怕已在城中勾结不法之徒。”
彩衣一脸惊恐:“那岂不是要对少爷和少夫人不利?”
“当然。”魏轻缕眸光微冷,“她恨我入骨,又恨你重新得到皇上信任,自然要除之而后快。”
“昨日萧副将派人来报,说发现几个可疑人物在府外徘徊,手中藏有短刃。”裴执紧握拳头,声音低沉,“我已命人将其拿下审问,果然是受人之托,欲行刺杀之事。”
“可曾供出主使?”裴大夫人急问。
裴执冷笑:“那几人嘴硬得很,只说是奉命行事,不肯吐露雇主。不过他们身上带着二爷曾戴过的玉佩,来历不言而喻。”
“真是无耻至极!”彩衣气愤道,“少夫人对府中上下一向宽厚,那二夫人竟如此恩将仇报!”
魏轻缕神色从容:“这不过是她的惯用伎俩。这些年来,若非我常备不懈,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轻缕,你怎不早告诉我?”裴执眼中闪过心疼与自责。
“夫君身负重任,我不想增添你的忧虑。”魏轻缕轻声道,眼中却有坚毅之色,“更何况,这些小把戏奈何不了我。”
裴大夫人正欲开口,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彩衣匆忙出去查看,片刻后慌张跑回:“不好了!西院的马厩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