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和轻羽由衷的为李千帆高兴,黄皮说道:“千帆,短短不到一年,踏入炼精化气六层,这已经不比名门正派弟子弱了。”
李千帆有些失神,自己本身资质一般,正是当初服用了白衣女子所赠的启灵丹,后来又遇到洪秀全传授自己秀拳,间接拓宽了自己经脉,自己才能有如今的高度。
当然,这一切也离不开自己的努力。
但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对,是为了在这个世道活下去。李千帆看了一眼轻羽,心中默默地道,还有,为了轻羽。
看李千帆陷入了失神状态,轻羽轻轻的喊道:“千帆,千帆......”
李千帆猛然一惊,回过神来,笑道:“方才想起了一些旧事,没事了,轻羽,黄老,你们赶紧休息吧。”
轻羽和黄皮回到了房间,李千帆继续端坐,熟悉自己的境界。
树叶逐渐变黄,风也凉了起来,秋天如约而至。
这日,纯阳观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乌泱泱的有上百人,拖老带少。
黄皮见状,急忙回到后院,对李千帆道:“千帆,快去看看,道观忽然来了一群难民。”
李千帆一惊,自从来到广东,这难民却比北方少了不少,毕竟,南方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不比北方贫瘠。
李千帆跟随黄皮来到了院落,看着一张张饱经沧桑的脸孔,心疼不已。
为首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带领众人跪下,说到:‘道长,我等是从虎门逃难而来,求道长施舍一顿饭吃,老朽携全村人感激不尽。’
李千帆急忙向前,扶起老者,说道:“老丈快快请起,不知发生了何事?”
老者泪眼朦胧,流下浑浊的眼泪,说道:“英国人律劳卑率领舰队突然沿珠江北上,炮轰虎门,水师抵挡不力,导致英国人长驱直入,烧杀抢掠,虎门一片生灵涂炭,我崔家数百人现在也只剩下这不到百人了。”
律劳卑,是他?这个名字李千帆却不陌生,当初自己初到广州,在酒楼吃饭时,一对英国男女与丐帮弟子起了冲突,好像那叫保罗的男子说的正是此人。
后来,自己离开广州,正好碰见广州知府刘?华迎接一个洋人进城,那个洋人正是律劳卑。
及至那夜自己偷听怡和洋行威廉等人的谈话,据说律劳卑因为鸦片贸易,已经北上,准备面见道光帝。
难道是贸易没有谈拢?
李千帆想不出头绪,也知道自己醉心于修炼,对朝廷之事了解不多,索性不再去想。
李千帆抬头对众人说道:“大家受苦了,请暂做休息,我这就准备粥饭,一定让大家吃饱。”
崔老再次拜谢不已,安排众人有序坐在院子里。但纯阳观不大,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李千帆和崔老又引导一部分人坐在了道观外面大门两侧。
李千帆对黄皮道:“有劳黄老去买两口大锅。”
黄皮明白,揣着银两而去。
那崔老显然是读书之人,言语礼貌,知之甚多,对李千帆道:“道长大义,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李千帆道:“贫道千玄。”
“哦,原来是千玄道长,老朽崔政,乃是嘉庆年间的进士,也曾在朝中为官。唉,想不到这朝廷日渐衰败,区区蛮夷竟然敢公然对我大清开炮。想当年,乾隆爷时期,万国来朝,那是多微风,想不到,唉……”
李千帆道:“难道我大清没有水师吗?”
“水师,肯定是有的,但也许这些当官的享福惯了,这战力不行,就连装备也不行。同样的大炮,人家能打二十海里,我大清的炮火却只能打八海里,这仗还怎么打?更令人愤恨的是,见事不可为,水师提督李增阶竟然选择了撤退,将虎门白白让给了红毛鬼……”
这崔政果然不愧是读书之人,对大清的现状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李千帆不懂军事,只得静静听着,沉默不语。
不一会,黄皮提着两口大锅走了进来。
道观有现成的米,李千帆和黄皮在院子中支起了两口锅,倒入清水,把米倒了进去,然后升起了火。
火光熊熊,很快传来粥的香气。
崔家众人都带有碗筷,黄皮一人一碗,给众人舀上粥,崔家众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陆陆续续,又有数十灾民赶了过来,李千帆一视同仁,同样让黄皮为众人添上粥。
很快,两锅粥一扫而空,黄皮见不够,又再度煮了一锅,一直让众人吃饱为止。
吃饱后的众人安静了下来,李千帆道:“道观简陋,只能请大家在院落中凑合一晚。”
崔政道:“无妨无妨,这已经给道长添麻烦了,听说广州府那边已经在准备赈灾,明日我等就启程去广州府。唉,希望朝廷赶紧派出精锐之师,打跑洋人,还我家园。”
崔政絮絮叨叨的闲聊着,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见众人昏昏睡去,李千帆刚要起身回屋,却见一道白虹从天空由南向北划过,一闪而逝。
李千帆看了半晌,回到了房间,毫无睡意,静坐下来继续修炼。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道观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李千帆猛然睁开眼,推门而出,正好遇到轻羽和黄皮。
三人来到院中,只见众人慌作一团,大门外传来哭叫声:“老虎吃人啦……”
李千帆扒拉开人群,向着大门外赶去。
轻羽早已纵身,跃上墙头,翻了出去。
李千帆好容易来到门外,只见轻羽正跟一只一人高下的猛虎在搏斗。
那猛虎浑身布满了金色的条纹,四条大腿宛如四根粗壮的柱子,散发着滔天凶焰。
猛虎大嘴兀自滴着血,恶狠狠的向着轻羽扑来。
轻羽不躲不闪,任由猛虎近前,正在众人以为轻羽就要丧命之时,轻羽一掌拍出,恶虎横飞了出去,撞在道观边的一棵大树上,顿时,树枝摇动,落叶簌簌而下。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轻羽这娇滴滴的少女竟然有如此力量。
猛虎一个翻身,铜铃般的大眼睛中透出一股人性化的忌惮,猛吼一声,带着阵阵狂风,再次向着轻羽扑来。
虎未至,狂风已经吹得众人东摇西摆,站立不稳。
所谓云从龙风从虎,风乃是猛虎这类动物的本命神通,特别是这么一只已经初开灵智的妖兽。
但恶虎却不知道,它面对的乃是驭风的老祖宗姑获鸟。
那风快到轻羽面前,忽然倒卷着飞了回去,将虎身裹住,再次向着那棵大树撞去。
大树倒也坚强,连续受了两次撞击,除了叶子落得差不多,树身仍然坚挺。
恶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只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扭头向着山下跑去。
一柄尖锥闪烁着光华,直直的向着恶虎追去。
眼看恶虎就要丧命在李千帆尖锥之下,忽然,一道黑衣身影从下方跃出,手一招,李千帆的尖锥已经被对方收去。
“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法器,竟然敢伤我的坐骑。”这跃出的男子冷冷的看向了李千帆和轻羽。
李千帆一惊,停下脚步,看向对方。只见对方头戴一顶黑帽,一身黑衣之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符咒,带着一股邪气。
李千帆道:“你是什么人?这恶虎是你圈养的?为何纵虎行凶?”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不过是一群贱民而已,能成为我坐骑的食物,是他们的荣幸。”
李千帆怒极反笑:“阁下如此漠视人命,可见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还是束手就擒,随我去衙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