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低沉地说:“九霄塔,考验的是修士的心志与定力,能否在九霄塔一层的浓烈杀气中稳住,只要坚持一刻钟不被丢出来,就算过关。”
独孤剑恍然大悟,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是我弄错了,我还以为是要破解阵法。”
他想了想,接着问:“但我直接通过了七层,这也算通过入门试炼吗?”
燕南天嘴角难得上扬,点头:“自然算,而且你的表现无人能及。”
当看到宗主锐利的眼神时,独孤剑的心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一切心思都被看穿。
燕南天语气一转,“但九霄塔是祖宗留下的,你破坏了六座大阵,必须受到惩罚。”
梁兴连忙附和:“宗主英明,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柳擎皱眉,正犹豫是否要上前为独孤剑求情,刚迈出一步,就被柳生雪一把拉住,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独孤剑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宗主打算如何惩罚?”
燕南天缓缓道:“我看你对阵法颇有研究,我呢也不愿埋没人才。那就罚你去把九霄塔中的那些大阵重新布置一遍,效果必须跟之前一模一样,若有不同,严惩不贷。”
塔外众修士闻言,心中暗想:“宗主这是要干嘛?这算哪门子惩罚,更像是给他锻炼的机会。”
梁兴和林辰更是惊愕,原本以为独孤剑会受到严厉惩罚,甚至可能被扔进剑冢关禁闭,没想到竟是让他去修复九霄塔。
独孤剑,沉吟片刻后问:“这修复阵法,可有期限?破坏容易,修复却难,我虽破解得轻松,但修复起来恐怕得费一番功夫。还需要参考大阵的详细布法。最好是有注解。”
听到独孤剑这么多要求,燕南天也不再犹豫,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枚玉简,轻轻一抛,稳稳落在独孤剑手中,“此乃宗门前辈遗物,内含阵法精髓,更有诸多远古大阵详解,九霄塔的阵法也在其中。一月之内,你好生研习。三月之内修复九霄塔。”
围观修士的目光瞬间转向独孤剑,双眼中满是羡慕。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宗主有意栽培,传授前人阵法真谛。
独孤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没想到,燕南天宗主非但不计较,还将如此珍贵的阵法心得倾囊相授。
对于阵法,独孤剑涉猎有限,师父独孤一方的的《阵法心得》。
此时他在阵法研究上已遇瓶颈,缺乏经验与眼界。
而这枚玉简,正是打开新世界,提升阵法认知的大门。
独孤剑躬身行礼:“多谢宗主厚爱,弟子定当竭尽全力,早日修复九霄塔大阵。”
一旁,看着宗主不但不处罚反而奖励独孤剑,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插话道:“宗主,若三月期满,他未能如期完成,又当如何?毕竟,因他之故,往后宗门修士的试炼也会被迫延后。”
梁兴亦附和道:“刘长老所言极是,我近日修为有所突破,本欲挑战九霄塔,却因他而延后三月,弟子损失也是不小啊。”
燕南天淡然一笑,眼神微冷,望向梁兴:“哦?你想试炼?那我亲自为你布阵,如何?”
梁兴背后一凉,头皮发麻,尴尬一笑,不敢再言。
独孤剑眼神闪烁,转向刘长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刘长老,咱们那场赌局,看来是你败了。”
刘长老一听,后悔莫及,暗骂自己多嘴。
“早知道不说了,要是我不说,这小子说不定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柳擎对刘长老早已心生不满,此刻哪会轻易放过他, “对,刘老头,快去给独孤前辈赔礼,以后见了面,也得叫声前辈!”
刘长老身为外门主管,掌管着三千余名弟子,真要低头喊独孤剑前辈,日后必为宗门一大笑柄。
但若不认赌服输,又恐遭人唾弃。
林辰和梁兴两人选择旁观,并未插话,只是悄悄给刘长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向宗主燕南天。
刘长老活了这把年纪,自然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宗主燕南天还在场,若能求得他取消赌约,自己便能避开这尴尬的赌局。
只要宗主插手,这小子得意什么?
说到底,这小子不过是个新来的,地位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刘长老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苦情,跪到宗主燕南天脚下,双眼泪水打转,眼中满是委屈。
“请宗主明察,这小子阴险狡诈,故意装傻,设下圈套骗我入局。我一时不察,才中了他的计。请宗主念在我为宗门鞠躬尽瘁的份上,帮帮我。这次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日后定当小心提防,绝不再犯。”
柳擎闻言,不禁嗤笑一声,“刘老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张老脸还真是厚。”
独孤剑则在一旁静静站着,一声不吭,他倒要看看,宗主燕南天会如何处理。
燕南天低头看着脚下的刘长老,表情复杂。
“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输赢何足挂齿。如此作态,反惹人厌,徒留笑柄。”
宗主燕南天的一番话,让刘长老老脸一红,羞愧低头,几乎要找个地洞躲进去。
“宗主教训的是,我已知错。但我身为外门长老,掌管三千弟子,我向他道歉,实难启齿。更何况,他区区一炼气修士,怎敢妄称前辈?”
燕南天闻言,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四周气氛骤变。
修士们面面相觑,不明宗主意图,三千弟子无人说话,九霄塔外一片死寂。
燕南天轻叹,沉声道:“既如此,你便不必再任外门长老,去管理宗门杂务吧。”
此言一出,刘长老如坠冰窖,满脸惊愕,难以置信自己竟因一赌约失去长老之位。
修士们纷纷变色,深知宗主此言绝非戏言。
林辰见状,欲上前求情,却被梁兴紧紧拉住,摇头制止。
刘长老脸色惨白,“宗主,看在我为宗门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我这一次吧。”
“你错在心高气傲,不懂尊重。”燕南天语气平淡,面无表情。
刘长老迟疑片刻,“我错在不该与那小子打赌,更不该落入他的圈套。”
燕南天眼中闪过失望,“还不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