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禄生病后蒋之恒身边换了福安伺候,他性格内向,蒋之恒不说话他就不会出声。
他住在全禄以前住的屋子,对于隔壁的屋子动静没有任何反应,倒不是当不知道。
他的鼻子很灵,早就闻到两人身上彼此的味道,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他按照全禄几人的吩咐,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换了人伺候,蒋之恒倒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进忠有些不习惯,觉得福安有些太闷了。
晚上,进忠抱着蒋之恒打了个滚,还想再动,被蒋之恒抬腿压住。
“你要是精力旺盛,就去院子里跑几圈。”
进忠使劲在蒋之恒颈窝磨蹭:“这一天天,怎么觉得有些无趣啊。”
蒋之恒垂眸看了眼进忠,无奈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是以前事太多,现在没啥事反倒不习惯了。”
进忠闷闷的“嗯”一声,沉默一瞬突然翻身撑在蒋之恒上方,兴冲冲道:“咱们养个孩子吧。”
蒋之恒愣了一下,抬手试了试进忠额头的温度。
进忠好笑地拉下蒋之恒的手:“我没发烧,真的,咱们养个一儿一女。你出宫方便,外面庄子铺子田产都有,养多少孩子都行。”
蒋之恒知道进忠这是觉得日子过得安逸了,想试试天伦之乐。
蒋之恒笑着抬手圈住进忠的脖子,拉近他抱着,轻声道:“我知道,可是,咱们现在还不是时候。”
进忠微微叹了一口气,侧头在蒋之恒肩头亲了一下:“是我着急了。”
两人静静的躺了会儿,进忠说起最近乾隆的情况。
“最近令皇贵妃常带着十二阿哥过来请安,似乎是想把十二阿哥留在那位身边养。”
不难猜出令皇贵妃的想法,这不是什么不好理解的事,眼前离最高位只剩一步之遥,谁会挡住这么大的诱惑。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位的身体,把那位的饮食盯的死死的。”
进忠有些好笑的翻身仰躺,拉着蒋之恒的手十指交叉放在自己身上。
“在宫里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妃子如此担心那位的身体。”
蒋之恒笑着靠上进忠的肩:“她应该是怕荣亲王下手。”
“荣亲王最近似乎在查她的母亲和弟弟,看来也是在找她的把柄。”
进忠思索片刻后,轻声问:“我们要不要帮荣亲王?”
蒋之恒摇头:“他要是连令皇贵妃都斗不过,那我就要想想他适不适合了。”
进忠微微挑眉,将脸贴在蒋之恒额头:“你是不是想在前朝帮他。”
蒋之恒抬头,在进忠耳边低声道:“要帮,自然是要在最要紧的时候帮。”
翻过年,蒋之恒收到扬州的密信。
尤拔世上任两淮盐政后,如蒋之恒所料,因为有高恒承诺“照顾”,那些盐商没有把尤拔世放在眼里,没有送礼打点。
尤拔世本来就是已经花光的所有积蓄,家中铺面都等着资金周转,这样被盐商怠慢,让他在府中发了好几次火。
这期间,令皇贵妃的弟弟佐禄赌博输了巨资,却又仗着自己姐姐是皇贵妃,拒不承认,还扬言要杀了那人全家。
没想到那家人没多久就被灭门,一切证据都指向佐禄,卫夫人为了救儿子,跑到步兵统领衙门一口一个“皇上是我贵婿,我儿子是皇上的小舅子”。
九门提督没办法,不敢怠慢,直接将事情报到乾隆面前。
没想到的是,一向情商颇高的令皇贵妃遇到母亲和弟弟的事,乱了分寸,径直带着永琰到乾隆面前求情。
乾隆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悦。他轻轻敲打着扶手,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皇贵妃,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性?灭门惨案,人命关天,证据确凿指向佐禄。你如此急切地为他们求情,是否考虑过朕的难处?”
令皇贵妃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恳求:“皇上,臣妾额娘是无意,弟弟佐禄也是被冤枉的。他们绝对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求您明察啊!”
乾隆微微皱眉,目光扫过跪在旁边的永琰。永琰虽然年幼,但被令皇贵妃教养的很好,他轻声说道:“皇阿玛,求您相信额娘的话。额娘不会骗您的。”
乾隆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和责备:“皇贵妃,你平日里聪慧伶俐,今日却如此失态。‘皇上是我贵婿,我儿子是皇上的小舅子’这样的话,岂是你额娘能说的?这般粗鄙,成何体统?”
令皇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失了分寸。
她低下头,声音更加微弱:“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额娘只是一时救子心切,求您……”
乾隆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朕知道你心急,但身为皇贵妃,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朕的颜面。佐禄之事自然会有人查清。今日之事,你确实失了分寸。回去好好反省吧。”
进忠看着令皇贵妃牵着永琰离开的背影,微微侧头观察乾隆的表情,发现他正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