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虽然找到了下毒的人,但因为宋格格咬死不认,就算知道是令皇贵妃,永琪也不能空口白牙的和乾隆告状。
只能加强王府的防范,对令皇贵妃也有了戒备。
而令皇贵妃在知道宋格格被抓出来后,也按兵不动,只是努力的教育自己儿子,希望他们能让乾隆刮目相看。
乾隆三十二年,冬。
“高恒将要升任总管内务府大臣,看来他这十年对内务府的孝敬不少啊。”
蒋之恒放下手里的信纸,看向福安:“下一任两淮盐政定下来了吗?”
福安给蒋之恒将药碗放在桌上,点头回到:“定下来了,是尤拔世,听说花了好几万两银子。”
坐在一旁的小熙子喝了口茶说道:“扬州那边儿传来消息,高恒离任之前还特地请客,承诺以后会‘照顾‘那些盐商,有好几个知道他升任总管内务府大臣的盐商开始走关系了。”
蒋之恒端起药碗一口喝尽,接过福安递过来的茶水漱口,拿出帕子沾了沾嘴角。
“尤拔世的家世背景都不如高恒,这次能调去两淮盐政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应该是急需要回本。”
慢悠悠说着话,蒋之恒懒懒的躺在榻上,垂着眼帘继续道:“高恒走之前已经将盐商好好的搜刮了一番,估计尤拔世想一年回本有些难,要知道收上来的息银还要上交给内务府大半。”
小熙子慢慢走到蒋之恒榻边坐下,抬手给他捏腿:“公公的意思是?”
蒋之恒接过福安递过来的手炉,看向小熙子:“尤拔世一大家子都指望盐政捞的钱过日子,他要是口袋空空,肯定着急上火,这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人。”
小熙子若有所思的给蒋之恒捶腿:“他应该不敢咬出高恒吧,这两淮盐政可是隶属内务府的。”
蒋之恒笑道:“又不是只有高恒一个人贪,前面不还有两任吗?”
“这两年高恒比起以前更是肆无忌惮,靠的就是他和荣亲王的关系,就算看在荣亲王的面子上,那些人也不敢吱声。”
小熙子示意福安让火盆里添些炭,转头看向蒋之恒问:“公公,您说荣亲王知道高恒这么贪吗?”
蒋之恒垂着眼帘思索片刻,笑了笑:“荣亲王在前朝走动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两淮预提盐引已经二十多年,不是他劝两句就有用的。”
小熙子疑惑道:“这事一旦被揭发,荣亲王可能也会因为高恒而被连累,他不可能看着不管吧?”
蒋之恒拉了拉盖在身上的大氅:“这就看荣亲王想不想救高恒了。”
“尤拔世那边儿盯着点儿,还有令皇贵妃的人也看好了,她这两年一直暗中收集荣亲王的把柄,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是。”
说完正事,蒋之恒看向坐在小凳子上烤火的福安:“全禄可好些了?”
福安点头:“小的早上去看过了,已经好多了,医官明天会再来复诊。”
蒋之恒坐起身:“我去看看。”
福安正要弯腰给蒋之恒穿鞋,小熙子抬手将他挡开,自己动手给蒋之恒穿鞋。
蒋之恒没注意到小熙子的动作,只是皱着眉说道:“你们要是觉得哪不舒服了就立刻找医官看看,别跟全禄似的,拖到病倒才知道厉害。”
小熙子和福安立刻点头应是,伺候着蒋之恒披上大氅戴上手捂子才出门。
正在床上坐着听几个小子说话的全禄看到蒋之恒进来,立刻就要下床行礼。
蒋之恒皱着眉头呵道:“躺着。”
他几步走到全禄床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面无表情看着全禄:“你就安心养着吧,你这次可吓的我不轻。”
全禄有些委屈的看着蒋之恒:“公公,小的不是故意的。”
蒋之恒有些没眼看的撇开目光:“大男人哭哭啼啼地像什么,又不是生死离别。”
全禄连忙收起可怜兮兮的表情,暗地里瞪了眼看笑话的小熙子。
“公公,小的只是担心您。”
蒋之恒看了眼一旁对着的两个小子:“不用担心,你以后就住初九堂了,病好了就和小熙子一起做事。”
全禄不可置信的看着蒋之恒:“您不要我了?”
蒋之恒收回目光,看着全禄无语道:“整天跟在我身边伺候有什么用,你得去做事。”
全福正好进来,闻言笑嘻嘻跑过来:“公公说得对,全禄你要多为公公分担。”
全禄忍不住对全福翻了个白眼,但见蒋之恒心意已决,只能失落的低下头,应了声是。
蒋之恒又看向跪在一旁的两个小子:“你们别跪着了,起吧。”
全禄解释道:“他们是小的同村晚辈,听说小的本来,来陪小的说话解闷的。”
蒋之恒点点头,看了眼两人皂靴上沾的泥,对两个小子道:“你们就留在屋里伺候吧,这大冷天的就别出去跑了。”
两人立刻躬身道谢,又随意聊了几句,蒋之恒才离开。
蒋之恒一走,全禄的表情立刻恢复成之前的严厉,对着两个小子警告道:“没事别去公公面前晃,做好自己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乖觉得低头:“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