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这群人的背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只要这件事成了,那他就不信皇上还真能下得去口?到时候以他的容貌,将皇上勾过来不是很容易的事?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那几个乞丐正在脱衣服,他不想看到污秽之物,就离得远远的,遥想着以后的好生活。
但是没过多一会,身后就传来一阵痛呼,许清弥脑袋中一身神经仿佛被轻轻波动了一下,云祝弥醒了?
他转过身,丝毫不见当时的厌恶,现在他只想看到清醒的云祝弥被玷污的全过程。
但等他转过身,却惊喊一声。
之间一个乞丐正躺在地上,脖子处一个血窟窿正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他捂住自己的脖子,眸中都是不可置信,而原本应该被扒光了的云祝弥此时却站在那里。
散落的发丝粘在一起,上面凝着鲜血,雪白的脸上两道血痕划过,映着他眸尾那道红光,宛若修罗,他笑出声,鲜红的舌尖抵着森白的牙齿,手上的钗子上还滴着鲜血。
“等什么!快制住他!”随着许清弥的尖叫,旁边被吓得一脸懵的乞丐才回过神,纷纷扑上去,他们人多,想要制服住一个人,很简单。
但是他们还是看清了云祝弥的狠劲,只见在他们扑过来的一瞬间,云祝弥突然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药包,撒到空气中。
可能是老天也在帮他,就在他撒的那一刻,一阵邪风也随着他撒的方向猛烈吹了过去。
只一阵,乞丐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
许清弥离得远,没什么事情,见到这一幕,他迈开步子往巷外跑去,但是没跑两步就被云祝弥拉着衣领一把掼到带上。
森冷的声音响起:“我这包药原本是为了你准备的,但是现在我却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
看着许清弥逐渐恐惧的眼神,他蹙着眉捂住他的嘴巴,云祝弥这个人很神奇,不管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狠厉,但是他一蹙眉,那一股可怜柔弱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细白的手上面还有残留的鲜血,许清弥只感觉自己鼻腔灌入腥臭的味道,他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云祝弥,眸中带着可怜。
“我这双手已经许久没有沾过鲜血了。”他低笑出声。
布鞋踹在锦衣的小少爷身上,许清弥只感觉自己的身仿佛被打碎了一般。
云祝弥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身后的乞丐他终于开口了。
“你们刚才吸入的是一个名为“夜散”,听说中毒者不管是什么时候中的毒,都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一刻死亡,是不是很神奇?”
他又垂眸想了想:“解药我也没带出来,不过皇宫里有。”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等到明天去死,第二……”他顿了顿,转身看向地上的许清弥,忽然笑了起来:“将你们刚才准备对我做的,全部对这位金贵的小少爷做一遍。”
他歪着脸,蹲下身扶住许清弥僵硬的脸颊,声音带着委屈:“我家小少爷总是这么不听话,总归是要好好教教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月亮高悬在深黑的色夜空中,显得格外亮,云祝弥轻轻抹去许清弥眼眶溢出来的眼泪,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唇畔的梨涡须臾绽放:“别哭,乖乖受着。”
“我也很好奇,要是你变成一块破布,皇上还会不会喜欢你呀。”云祝弥蹲在地上,看着被扒衣服的许清弥轻轻开口,“想必是会的吧,毕竟他的爱一向深沉,但是没关系。”
乞丐们听着这话,脸色变得苍白,皇上?他们刚才是在说皇上?
“云祝弥!你不能这样对我!皇上不会饶了你的!”许清弥尖叫道,他手胡乱搂着自己的衣服,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就被人重重压在地上。
“啧啧,真是可怜。”云祝弥没有再看下去。
“死太监!你们就是阴沟的老鼠!恶心的虫子!啊!!!”尖叫瞬间在小巷乍开,云祝弥撇嘴,伸手指了指地上狼狈的许清弥:“捂住他的嘴。”
很快他的嘴巴也被人死死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云祝弥抬眼看了看天外,他看不清现在那两个暗卫还在不在了,兴许是不在了吧。
自己做的事情应该也会被如实禀告给皇上,皇上会不会怕他?要是他真的不要自己的怎么办?
无数问题充盈在他的脑海中,扎得他脑袋生疼,他扶住墙壁,颤抖着。
怎么办?怎么办?
杀了吧,全部都杀了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头一地狼藉。
云祝弥嫌恶地皱眉,走到许清弥身边,地上的人不着寸缕,他笑了笑帮他把衣服穿上,还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一个看自家弟弟无礼玩耍的哥哥一般,“你看看你,总是这样,一身狼狈的。”
“走,奴才带你回宫。”
而此时的许清弥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嗓子沙哑破裂,口中弥漫着血腥气。
云祝弥就这样拉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走。
*
沈肆此时正在书房,面前的奏折一大堆,但是他的心却全然不在这里。
在一段时间以前,他就收到了暗一的消息,看到信件的那一刻,他笑出了声。
在今天许清弥要带着弥弥离开的时候自己就察觉到了,看来这个工具人还是不安分。
他听着弥弥也说要跟着许清弥出宫的时候才松了口,他了解云祝弥,这朵毒玫瑰。
沈肆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龙袍,突然感觉有些不好看,于是他连忙去了屏风后面拿出一身月白长衫,这件衣服他不时常穿,毕竟有些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翩翩然的衣摆随着夜凉的风飘动,他将自己的头发散开,只在后面用白色发带松松系住,看着桌子上的奏折,他又感觉和自己不符合,最后索性让人将自己的古琴拿了出来。
古琴声音滑弹流畅,十指波动中潺潺如流水的曲子在其中流出。
他弹到一半,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