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两本童话书可真没白买。
居然给他们腾出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当江澜面色红润,自上而下地看着他时,黄景行眼里的绿光依然还在,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活吞了一样。
“大白天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的口气不太好,这笔账我们晚上继续算。”
气喘吁吁的江澜:???
趁其不备,黄景行在收尾时又上了一把大分。
等他们一家三口来到江家时,都已经是下午了。
黄景行嘴甜,妈前妈后地叫着,还送了她从南方带回来的药油,说是专门治她这种老寒腿的。
他这一波的操作,算是把丈母娘给彻底忽悠服了。
还把周素芹连日以来的疲惫,都彻底地一扫而光。
其他人在收到礼物后也一样,都非常地高兴,就连江沁那个一号作精,都破天荒地说了声谢谢二姐。
今天江渝的丈夫也在,他是个疯狂的象棋爱好者。
当得知黄景行也会下象棋之后,非得拉着他要连杀五盘,杀不完不吃饭。
周素芹给了江沁两毛钱的跑腿费,让她去市场买菜买肉,都知道她嘴皮子厉害,那帮卖菜的没人敢给她缺斤少两。
江波也想跟着一起去,可江沁却不想跟他一起分钱。
被拒绝了的江波只能留在家里,给两个姐夫端茶倒水,伺候棋局儿啥的。
尽管他根本不会下象棋,反正就看不懂硬看呗。
剩下的母女三人都在院子里,周素芹一边洗沙果,一边跟两个闺女说着叶宝珠的八卦。
“她那个婆婆闹着要让儿子离婚呢,说不想要这个扫把星当儿媳妇了,还要把当初给的彩礼钱全部要回去,可真不要脸呐,赶情她儿子睡完人家黄花大闺女就白睡了?”
江澜吃着一个沙果特别酸,酸得她五官当场都集合了。
“妈,我们两家就住对门,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呀,你就那像过去的古圣人,天天端着书,一边念一边晃脑袋,哪怕对门着火了你都不知道,啥也不是。诶,你要咬了,你就都给我吃了,别咬完一口扔那,剩下的给谁吃啊?”
江澜是觉得那个沙果忒酸,想悄悄地换一个甜一点的,没想到被周素芹给逮了个正着,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
怪不得消息那么灵通。
江渝把自己手里一个红透了的果子给了二妹。
“我也听说了,她婆家这两天就要来提离婚的。还有一个说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她婆婆已经开始给儿子物色新的对象了,你知道人家再找的话,想找个啥样的吗?”
院墙忒矮,藏不住秘密。
所以大家在说话的时候,都尽量用称呼代替,不喊其名。
江澜咬着大姐给的沙果摇了摇头。
江渝轻笑一声,“人家说了,就要找个你这样的,又能挣钱,又会照顾孩子,还乖巧不惹事。”
“呸,她做梦娶媳妇儿,想得美!”
当初她们两对刚结婚的时候,高巧珍在楼下见人就说江澜瞎花钱,不会过日子,长得也娇气,反正哪哪都不如她家宝珠好。
现在惹出大祸了,又调腚想起她的温柔贤惠了?
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有句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江澜眼里,叶宝珠就是他们宋家天生的克星,应该这辈子锁死,争取下辈子也别分开。
“怎么样二澜,刚给你的这个甜吗?”
“嗯,比刚刚那个好多了,不过大姐,这些事妈知道也就罢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话出口时,江澜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一片是机床厂的家属区,这些老街坊们听说了什么,又到厂里去议论,那不是很自然就传开了嘛。
不过江渝倒没在意,只是简单地回答说是从厂子里听来的。
“二澜,这次的事闹得真不小,我看都上梅江日报了。”
“可是就算这样,那报纸上也不会写她婆婆已经在给儿子物色新对象了吧?”
江渝把沙果核扔进旁边的撮子里,“那肯定不会,这个话是从我们厂的一个车间主任那传出来的,她和那位的公公有一腿,都很多年了,厂里人都知道,不信你问咱妈。”
周素芹把洗好的沙果端到她们姐妹面前,“是,少说也得有七八年了吧,不要脸的老东西。”
我去。
江澜觉得这瓜有点大,一时间竟难以消化。
不过宋绍林一辈子招桃花,这她是早就知道的,不仅原书中有提到过,就连原主的记忆里,也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回忆。
就在江澜还沉浸在宋家两代人的八卦中时,江渝突然向周素芹提出了一个疑问。
“妈,人家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是从我记事开始,咱们和隔壁就总是吵吵闹闹的,捋到根儿上,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江澜也被勾起了兴趣,让周女士不妨展开说说。
周素芹端起水盆,把洗沙果的水朝门口方向哗啦一泼,全程都耷拉个脸,像是不太愿意提及似的。
一分钟以后,她又重新坐回到板凳上。
“本来不想说的,如今你们也大了,告诉你们倒也没啥,是因为介绍对象的事。”
早在当初,媒人给周素芹介绍的对象是孙建业,也就是被孙凤英捧在手心里的弟弟,叶宝珠的老舅。
那个年代相亲都是由媒人先说说情况,满意的话才约着见面。
周素芹一听条件就不愿意。
第一,她嫌孙建业比自己小两岁,觉得不如岁数大的会疼人。
第二,周素芹是梅江市里人,孙建业是周边农村的。
别看两边只有几十里地的距离,可那时候交通不方便,分隔两地的话,就和牛郎织女差不了多少。
再有,周素芹要是去农村,机床厂的工作就得丢,孙建业要是来城里,他又没有收入,怎么养活老婆孩子?
他俩就这样成了两条永远都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但碍于孙家给了谢礼,媒人软磨硬泡,到底还是拉着周素芹去村里走了个过场。
恰巧,那天江父也在。
是另外一个媒人,把他介绍给了孙凤英,也就是叶宝珠她妈。
她很满意老江。
觉得他大高个儿,长得也挺精神,关键还有工作,一结婚马上就能带她进城,从此摆脱农村人的身份。
但很可惜,老江却没看上她。
理由很简单,因为才聊了几句,就发现她是个扶弟魔。
孙家姐弟俩相亲失败,跺着脚地骂今天不是个好日子,还扯着嗓子咒他们俩出门就掉沟。
然而,周素芹和老江两个人在回城的路上不仅啥事没有,还彼此看对眼了,后来又约着散了两回步,就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三个月后,也就是1948年年中登记结婚。
次年,建国。
巧合的是,江渝就是在建国那天出生的。
听到这,姐妹俩都觉得好有意思,也明白了什么叫缘分天定,还有造化弄人。
江澜的好奇心起来就压不住。
“妈,那……那谁她妈后来又是怎么住到这来的,这不是你们机床厂的家属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