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秀华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似讥诮。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要对付罗文婧?”
罗小华愕然。
“你,你不是....”
她想说不是你在打探罗文婧的事情,怂恿路昭云各种搞事情吗?
但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来。
因为这些事情齐秀华最多只能是参与,自始自终,她并没有真正做过一件对付罗文婧的事情。
而且,自从她说了帮助徐镐峰搞倒了路家后,整个人的情绪就变了。
阴冷锋利,情绪外放。
完全不是过去那个一直藏在路昭云身边,不吭声的小丫鬟形象。
更像是一个猎手。
一个高明的猎手。
她在暗中观察,等待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对早就标记的猎物射出致命一击。
以前只觉得齐秀华长相普通,个子又小,身材也不行,根本没有资格觊觎徐镐峰。
可现在看来,好像低估了她?
正惊疑间,齐秀华忽地又笑了一下,补充似的说了一句。
“实际上,是我发现了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就不陪你玩了。”
说着,她细小的眼睛突然盯住罗小华。
“我忠告你,离徐镐峰远一点。”
看着齐秀华瘦小的身子一转头就消失在黑夜之中,罗小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脊背发凉。
刚刚那眼神,太癫狂了。
她有一种感觉,若她真敢动徐镐峰,齐秀华就要弄死她。
“邪门!”她暗自骂了一句。
早知道就不该请齐秀华吃晚饭。
简直是浪费她的钱!
往招待所走的一路上,她都在想齐秀华离开时的那个眼神。
不时地抖一下。
算了,以她的能力想要伤害徐镐峰,只怕是没这个可能。
但刘方义身边都是好色之徒,毁了罗文婧简简单单。
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宁北宴。
徐镐峰那边,让他逍遥几天也好。
反正他现在不死,两年后也要死于抢险救灾。
而且,等她毁了罗文婧,徐镐峰一样会痛苦。
让他在痛苦中迎接死亡,岂不是更好?
“宁北宴,金湖湾....”
她闪了闪眉眼,记下了这个名字和地址。
与此同时,京都。
某医院私密病房,宁北宴正在床上躺着,放在一旁的右手腕上缠着层层纱布。
“宁先生,公子的手基本没事了,只是以后很难用力,得习惯用左手。”
宁浩拧了拧眉,看了一眼宁北宴。
“真的没有办法了?”
“目前没有了,不过...以后科技进步了,有了新的生物材料,说不准能让这手重新拥有力量。”
主治大夫沉吟片刻,简单把国外的先锋医疗手段说了说。
单纯作为一个大夫,他不想患者和家属就此失去希望。
一直坐在沙发上休息的高雅琴站起来,“那就麻烦你了,孙大夫。”
她一身得体旗袍,脚蹬高跟鞋,面带笑意。
令人如沐春风。
“夫人客气了。”孙大夫接到逐客令,立马离开。
宁北宴随即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翻过身去了。
自始至终没有看房中的两人一眼。
宁浩脸如黑锅,但强压着没发火。
“阿宴,终究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犯了不该犯的错,结果就得自己来承受。”
“经此一事,如果你能痛改前非,也是因祸得福了。”
“你这边身体也没有问题了,过几天高考你就回海州参加吧。”
“之后我会安排你出国的事情。”
高雅琴将门关上,袅袅婷婷的走回来。
见宁北宴始终蒙着头不说话,她走近床边,伸手去扯他的被子。
“阿宴,你爸跟你说话,你跟他应一声呀...”
话音未落,宁北宴忽的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将被子扯过去。
突然来临的力道让高雅琴失去了重心,脚下一滑就往一边倒去。
宁浩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拉住,揽在怀中。
“怎么样?你没事儿吧?”宁浩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声音紧张。
“没有。”高雅琴微笑地摇着头。
“大夫说我胎像稳固着呢,就算跌倒了...”
“胡说什么不吉利的,你可不能跌倒...”
回过神来,宁浩转身看向病床上的宁北宴。
“你这个逆子,我早就告诉你了,你妈已经怀孕,你是不是要让她流产,你才甘心...”
这回,宁北宴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了。
那张绝美的脸上满是阴鸷,双眼里的阴寒更加刺人。
“我妈?我二十四,她二十八,算我哪门子的妈?她生的下我吗?”
不等宁浩有反应,他突然扯了扯唇角。
“我倒是想看看,你这种老畜生,除了生我这种小畜生,还能生出什么好货色来。”
“你说什么?!”宁浩勃然大怒。
“你再给我说一遍!”
宁北宴勾了勾唇角,一脸玩味地重复道,“我说你这种老畜生,除了生出我这种小畜生,大约是生不出什么好东西的,你要绝后了。”
“你!你个孽障!”宁浩斑白的鬓角突突直跳,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毕竟近六十岁的人了。
一旁的高雅琴连忙上前搀扶他。
“老公,别动怒,别动怒,阿宴到底还是个孩子。”
宁浩怒骂,“他要是真的小也就罢了,也闯不下那么多的祸事!”
宁北宴跟着出声。
“我闯下什么祸事了?不过就是调戏了一个我喜欢的姑娘,被人家老公打,我也是活该。”
“我自己作孽,自己承受了。”
“不像你,为老不尊,半截身子快进棺材了,还想花姑娘呢...”
“你!”宁浩气的一只胳膊都抖起来了。
高雅琴连忙给他拍打后背,嘴里不住的劝着。
“别生气呀,老公,小孩子都不懂事,你好好地教他就是了...”
“是,他是应该好好教一教了!”
宁浩一把抽出腰间皮带,冲着宁北宴就是一皮带。
“啪。”
宁北宴头一垂,那皮带直接打在他脖颈上,瞬间起了一道红印子。
宁浩尚且觉得不够,一把扯掉他盖着的被子,在他的身上又抽了几皮鞭。
自始至终,宁北宴始终没有说话。
甚至还把后背递过来给他打。
“你打吧,打死我这个小畜生,你可以再生一个更小的...”
宁浩怒不可遏,但终究因为他这个动作停了下来。
不管宁北宴有多混账,终究是他的儿子。
以前是唯一的儿子,现在....
他停下来,看向高雅琴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