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青藤中学的铁栅栏,林小满攥着湿透的录取通知书,望着校门上方斑驳的“1937”字样,后背泛起一阵寒意。这所百年老校是全市出了名的升学率高,但传闻中,每年新生入学季都会有人在深夜撞见不该见的东西。
“同学,要帮忙吗?”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扎着高马尾的周悦正举着伞,笑容明媚得像穿透雨幕的阳光。两个女生很快熟络起来,当得知林小满被分到高三(7)班时,周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可是原来的音乐教室,三年前……”
上课铃突兀地响起,周悦欲言又止,只匆匆塞给她一个护身符。林小满站在教室门口,霉味混着潮湿的粉笔灰扑面而来。后排靠窗的位置空着,桌面刻满歪歪扭扭的“救命”,她刚坐下,前排男生突然转头,压低声音说:“千万别碰那架钢琴。”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教室角落蒙着白布的钢琴赫然立在阴影里,布面下似乎有什么在微微颤动。林小满的手指刚触到琴盖边缘,上课老师突然拍案:“谁让你乱动的?!”那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黑板,她慌忙缩回手,却看见白布下渗出暗红的液体。
当晚,林小满留在教室写作业。走廊的声控灯每隔三分钟闪烁一次,在第七次熄灭时,她听见了琴声。断断续续的《月光奏鸣曲》从楼下传来,夹杂着压抑的啜泣。好奇心驱使她循着声音下楼,音乐教室虚掩的门缝里透出幽蓝的光。
“有人吗?”她推开门的瞬间,冷气裹着腐臭味扑面而来。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在钢琴上,白布已经滑落,琴键上布满青紫的指印。当她看清琴凳上的东西时,尖叫卡在喉咙里——那是具穿着校服的女尸,后脑勺凹陷,长发间凝结着血痂,正歪着头对她笑。
“救……”林小满转身想逃,却发现来时的路变成了无尽的回廊,每扇门上都贴着“音乐教室”的门牌。身后的哭声越来越近,她撞开最近的门,跌进一间堆满杂物的储藏室。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泛黄的报纸报道刺痛了她的眼睛:2018年9月17日,高三女生陈曼在音乐教室离奇死亡,死因至今未明。
第二天,林小满在食堂找到周悦,却发现好友看她的眼神充满恐惧:“你昨晚是不是去音乐教室了?”原来三年前,陈曼是周悦的表姐,因为拒绝教导主任的骚扰,被人用琴凳砸死。尸体在钢琴上放了整整三天才被发现,从那以后,每逢雨夜,校园里就会响起亡魂的琴声。
“必须在七天内找到真相,否则下一个就是你。”周悦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是陈曼生前最后写下的乐谱。林小满在琴房反复弹奏,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钢琴突然剧烈震动,琴盖弹开,一本带血的日记本掉了出来。
字迹在颤抖中写就:“9月15日,王主任又来纠缠,他说如果不从就毁了我的大学梦……”翻到最后一页,潦草的血字触目惊心:“救命!他要杀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阴森的笑声。教导主任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绿光:“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他举起沾满锈迹的琴凳步步逼近,林小满退无可退,绝望中抓起日记本掷向对方。
日记本在空中爆开,化作无数白色蝴蝶,缠住了教导主任。陈曼的魂魄从钢琴中升起,苍白的脸上满是恨意:“该结束了。”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教导主任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消失在一团黑雾中。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小满在医务室醒来。周悦告诉她,教导主任的尸体在音乐教室被发现,死因是突发心脏病。但林小满知道,那间教室的钢琴已经永远安静了,只是每当夜深人静,还能隐约听见两个女孩相视而笑的声音——陈曼终于能带着真相,走向属于她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