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岛南岸。
倭军 73 联队第 1 大队已经全员集结完毕。
这群刚被炸死了大队长的士兵,此时一个个目露凶光,发誓要为前些天死去的冈崎队长报仇雪恨。
新任大队长根岸健正拄着军刀立于四个步兵方队的最前面,撇着嘴看向对岸。
他的左前方,有一个小山包,几十米的高度、坡度也不算大,一群巡防营的士兵正在山顶忙活着准备防御工事,看来他们还真打算与帝国皇军硬碰硬了。
而在山包东侧山脚,就是根岸健的右前方,则有一大片长满了长草的平地,在微风的轻抚下呈现出海浪般的波动。
“火炮准备,瞄准对面山头。”
根岸健朝着身前的炮兵吩咐道。
四门新调过来的“克虏伯”野战炮一字排开,后面的副炮手在听到命令后开始组装炮弹,而炮手则转动炮口进行射击前的测量。
“发射。”
砰、砰、砰、砰。
嗖——,嗖——,嗖——,嗖——。
轰、轰、轰 、轰。
四门炮先后开火,炮弹朝着对面的山包飞了过去。
爆炸却发生在山坡的不同地方,没有打中目标的。
炮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始新一轮的校准。
第二轮齐射。
随着“轰轰”的声音传来,爆炸明显比上一轮集中得多了,其中有一炮更是命中了山顶一处阵地,他们甚至看见有一只胳膊原地飞了起来。
“呦西。”
根岸健嘴角下拉,眼中露出了凶狠,敢抵抗帝国皇军,就该是这种碎尸万段的下场。
他挪动脚步,转到了四门炮的正后方。
“随意射击,不要在乎炮弹。”
“是。”几名炮手齐声应答。
于是这四门炮便开启了轮番进攻模式,一朵朵火球在对面山头上炸开。
随着炮击的持续,对面阵地上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单是被炮弹炸出掩体而死的士兵就超过二十人了。
根岸健眯着眼,享受着杀戮带来的快感,这种居高临下的虐杀,是真的爽啊。
砰,砰,砰,砰。
砰。
嗖——,嗖——,嗖——,嗖——。
嗖——。
他晃着脑袋,倾听着炮弹划过空气时产生的破空声,这声音也太悦耳了。
哎?吸——。
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是不是炮声多了一个?
随着“嗖嗖”声停止,对面山头陆续炸开了四个火花。
嗖——
怎么还有一个声音?而且它正在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根岸健猛地醒悟过来,甚至都来不及喊出一声“小心”,便快速趴到了地上。
轰。
一声巨响,爆炸在四门“克虏伯”野战炮中央炸开,一团火球向四周蔓延,负责操作火炮的炮手们瞬间被点着了弹飞出去。
冲击波带着碎石飞溅向后面的方队,站在前排的人被划伤了不少。
最惨的还是那几门炮,爆炸中心就如算计好了似的,不多不少,正好将它们全都给炸废了。
根岸健满身尘土,脸颊上被碎片划得左一道子右一道子的,军帽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八嘎丫路。”
他用军刀拄地摇晃着站起身,四周找寻着炮弹射来的方向,谁开的炮,抓到一定要撕碎了他。
可惜呀,他要找的人此刻早就跑了,正朝着西边和龙方向飞奔着。
开炮之人自然是杜玉霖了。
就在今天上午,本打算偷袭延吉的小川联队被他一人给偷袭了,损失那叫个惨不忍睹。
不但联队长小川被炸死,其麾下将近五百名骑兵,也在马克沁重机枪的扫射下死了八成,真正逃走的就八十多人。
没法子啊,杜玉霖就两挺马克沁机枪,有一挺打了一百多发子弹卡壳了,剩下那挺一梭子子弹也就三百多发,人没杀完,子弹先没了。
对面不愧是参加过实战的部队,就连逃跑都训练有素,没等杜玉霖换完弹,但凡能动弹的鬼子就都骑马跑了。
气得他只能将气撒在那些走不了的家伙身上,照着地上还打着滚的鬼子们就又来了一梭子,在确定没有活口后他才算收手。
不用再去检查,系统随后空间里存入四百零八根小金条和五根大金条,可以佐证下面人都死绝了。
随后将重机枪收好,他唤出“雪里豹”便开始往西走。
在路过艾蒿甸子时还特意找来了村子的里正,跟他讲明了倭人来袭的事,并拜托他带人去战场收集马匹和枪支,强调随后就会有人过来取。至于尸体放在原地喂狗就行。
里正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再一听对面这年轻人竟是四营统带杜玉霖,这可早就如雷贯耳了,于是急忙点头表示全村肯定配合,这就去拿东西,保证不管是马匹还是枪支绝不会少一样的。
在谢过里正后,杜玉霖翻身上马继续往西走。
“战略地图”上,西路的倭军马上就要到和龙附近了,而孟恩远的部队竟然还在荒沟岭附近一动不动,这是拒绝南下抵抗,他连演都不演了?
此外,安庆余和徐子江已然到位,但根据当下的状况,他们反而成了会最先遭遇倭军的先头部队了。
这三百人可消耗不起啊,要在这都打死了,还争个屁的东北。
着急啊,他一路狂奔也才将将过了中午到达了延吉城。
骑马穿城而过,城里一片萧索景象,百姓也都得到了消息,大多是闭门在家,道路上鲜见人影。
当他来到城中央的大交叉口时,却意外看见一群老爷们聚成一堆。
过去问了一嘴,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打算到前线打下手的,说哪怕帮着搬子弹、挖壕沟也行啊,这些年受小鼻子的气是真受够了。
杜玉霖心生感动也不禁感慨,如果上头人有担当,下面百姓又怎能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告别百姓后,他在马上再次分析了一下“战略地图”,最终还是决定先到间岛前线看看。
他从延吉城往西南方向绕,在下午快三点的时候到达了间岛北岸,此时倭军已然开始了炮击。
杜玉霖所在的位置便是王树常奉命死守的那个山包,只是他的位置略微靠西侧,并未去惊动巡防营士兵。
眼见着对面的四门炮肆无忌惮地收割着一营士兵的生命,杜玉霖怒中心头起。
他找了一处相对还算平的地方,从空间取出了一门山炮。
组装好炮弹,塞进炮管。
红圈随着炮管的转动在河对岸的地面上缓缓移动。
终于,它在四门炮的中央停了下来。
一拉火绳,炮弹带着他的愤怒砸了过去。
“干死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