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熹上了车座,身体往前探去,避免的跟他有什么接触,徐颂祁看她那样子轻笑一声,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往常那个动不动就要往他身上靠的女人,现在倒是巴不得离她远一点。
他心中忍不住产生恶意,特意走到那路面不平的地方,车子碾过石头,来回晃悠着,丁熹死死的抓住屁股下面的坐着的二八大杠,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看着身前人的倔强模样,徐颂祁觉得自己现在没意思极了,幼稚到低级,接下来的路,他稳稳当当的骑着自行车,没再乱晃。
丁熹先去将包裹寄了,又去车站买了车票,去找了工作人员交涉能不能带狗上车的时候,死活也过不去,丁熹无奈只好出去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托运狗的方式,要不然她去打个电话问问她爸吧。
徐颂祁见她出来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将自行车往她面前一放,“看着。”
随后自己便进了火车站。
丁熹也没管他,自己站在原地还在想着如何能如何把小黑弄回去。
等了没一会,徐颂祁便出来了,把手里一张纸给她。
丁熹奇怪的接过来看,竟是戳了印的证件,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是刚才那个车站工作人员写的。
“你....你从怎么弄到的?”
徐颂祁重新从她手里接过来车子,冲着人笑了笑:“都说了山人自有妙计。”
丁熹抿了抿唇,小声道:“谢谢....”
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小姑娘,徐颂祁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蛋,手在裤缝上磨了又磨才忍住了这股痒意。
他淡着声音道:“没事,回去吧。”
剩下的日子几乎是一晃而过,丁熹这些天总是不舍,可真到离开这一天了,却只匆匆忙忙的提着包裹,牵着小黑去赶火车。
离开这天,丁熹天不亮就起来了,小黑甩了甩身上的毛,不太适应的用爪子去拨弄自己脖子上系的绳子。
丁熹身上穿着一个军大衣,脑袋上还扣了个棉帽,她费力的蹲下摸了摸小黑的脑袋,给它喂了点吃的,自己也拿出昨晚放在外面的桃酥泡着热水吃了两块。
她剩下的米面粮食都给了何静娴,徐颂祁给自己打的柜子,丁熹把钥匙还给了他,让他搬走,他手摩挲了几下钥匙,转头给了孙跃进,“你都不要了我还留着干什么?”
丁熹悄悄地关上了屋门,走出院子的时候,才发现了站在路上的徐颂祁,他半坐自行车上正抽着烟,见她出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踩灭后,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包裹,“走吧,我送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成。”丁熹忙上前去夺,被徐颂祁灵活的避开了,固执的将包裹系在车把手上。
丁熹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
小黑绕着两人激动的转来转去,一会嗅嗅这个,一个闻闻那个的,对它来说,这两人都算的上它的主人,丁熹有段时间忙学校的事,全是徐颂祁帮忙喂的,几乎那时候一人一狗形影不离。
丁熹俯身把小黑抱了起来,还好五黑犬不是什么大型狗,不然以小黑这能吃能拉的,丁熹现在还真抱不动。
两人出了门,骑着车子还有十分钟天还没亮,丁熹抬头看着在自己前面蹬车的高大背影,咬了咬嘴唇,“你回来后记得自己煮个姜汤喝喝,别感冒了。”
“嗯。”男人沉默的回应。
周围安静的过分,只有车子滚在雪地上的吱呀吱呀声,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的去了县城火车站。
徐颂祁提着包裹将人送了进去,两人和一条狗站在站台上,小黑乍一下来到陌生的地方,在四周不停的嗅闻着做标记。
没等一会,火车就呼啦呼啦的开过来了,丁熹将小黑拉过来,转头去接他手里自己的包裹。
徐颂祁没递过去,只抬手将她歪了的帽子扶正,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里面是浓稠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软着声音:“回去好好的,去工作也别累着,自己注意点人际关系,别再傻不愣登的,不管自己在哪都长个心眼,别乱相信人,在外面注意点言行举止,也别着急找对象....”
他最多两个月就能去找她了。
丁熹本来听的好好的,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皱了皱眉头,她都回去了怎么还不能找对象了。
她从他手里夺过包裹,闷声闷气:“知道了,你回去吧。”
丁熹毫不留恋的转身要上火车。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徐颂祁心头却突然染上一股恐慌,城里接触的人多,世界也更大,他...有些害怕
他迈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丁熹被他一拽奇怪的回头看他。
徐颂祁脸色有些白,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前面的检票员招呼着:“没上车的快上车了啊。”
徐颂祁呼吸了几瞬,声音很轻:“路上注意着安全,行李自己随身放着。”
丁熹鼻子有些酸,她转头掩盖过去,“知道了,你....多保重。”
男人放开了手,丁熹从口袋里掏出车票和证件带着小黑上了火车。
小黑走两步往后看看,等上了车见徐颂祁还在下面站着,汪汪叫了两声。
丁熹拽了拽它的狗绳,小黑便安静下来,只是目光一直看着车外的人。
丁熹却没有回头去看,“走吧。”
*
丁熹的家在京市,祖国的首都。
她一开始还兴奋了一会,首都呢,虽然现在还没发展起来,可到以后那绝对是质的飞跃,早一点在周围买点房,那以后不就躺着收租了吗?
丁熹带着狗,一般人都离的远远的,小黑自上了火车耳朵就没垂下过,谨慎的看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火车晃晃悠悠的开了几天,才终于到了京市,京市的火车站虽然也比较简陋,但比县里的要好太多,至少规模比较大。
丁熹牵着狗下了火车,随着人流往外走,这几天饭菜都是吃的凉的,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吹的肚子都是凉的。
火车站门口等着许多人,都是穿着黑灰绿三种颜色,黑压压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