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河县的花府。
却也在同样遭遇着一场混乱的厮杀,童贯这次来清河,只带了两百人。
不过,个个都是禁军营里的精锐。
而吴用和晁盖却带了五百人,而且还有二十多名梁山上的好手。
他们此次的目的是抢劫带杀人,所以还同时带了十几辆马车。
而祝家庄的祝虎也带来了三百人,也算是庄上的好手。
三方人马的目的一致,都是来抄花子游家,顺便抢人的。
花府内院,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
吴月娘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茶早就凉了,就像她此刻的心。
\"老爷这一去,怕是快一个月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轻叹。
李师师抱着她心爱的琵琶,指尖在弦上轻轻拨弄,却不成曲调。
往日里最能安抚人心的琴音,此刻也乱了方寸。
\"姐姐,我总觉得今晚...\"
她的话,被门外传来的喊杀声打断。
潘金莲倚在门边,手里绞着帕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门方向。
她忽然轻笑一声。
\"咱们三个弱女子,怕是连只鸡都杀不死。\"
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凄凉。
\"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撞开。
十几个手持钢刀的汉子闯了进来,领头的满脸横肉,眼睛在三个女人身上来回扫视。
\"花子游的家眷?\"
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哥几个今晚有福了。\"
吴月娘猛地站起身,茶盏摔在地上碎成几瓣。她强撑着当家主母的威严。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
汉子哈哈大笑。
\"自然是替花子游好好'照顾'你们了!\"
李师师的琵琶\"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潘金莲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别过来!\"
吴月娘抓起桌上的剪刀,手却在发抖。
\"我...我...\"
汉子一把打掉她手中的剪刀,粗糙的大手捏住她的下巴。
\"小娘子还挺烈性。\"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急促的马蹄声如擂鼓般震得地面发颤,院墙上突然翻下十余个黑影,弯刀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冷光。
为首的汉子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童大人要的人,也敢动?活得不耐烦了。”
抓着吴月娘的汉子面色骤变,这才看清来人甲胄上暗绣的虎头纹——竟是禁军中头领标志。
他刚要松手后退,那禁军头领便一刀割断了对方喉咙。
汉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血沫混着碎肉喷在吴月娘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李师师的尖叫声刺破夜空。
潘金莲双腿一软跪坐在地,绣鞋沾上了黏稠的血浆。
禁军头领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对身后喝道。
\"清场!童大人要活的!\"
墙头又翻下二十余名黑衣甲士,钢刀出鞘的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
先前闯入院子的匪徒们慌忙举刀招架,却见寒光闪过——三颗头颅同时飞起,血柱喷得老高。
\"是...是梁山的人!\"
一个匪徒突然惊恐大叫,话音未落就被长枪捅穿胸口钉在了照壁上。
枪杆震颤间,又有五六人惨叫着倒下。
吴月娘突然扑向地上的剪刀。
禁军头领靴尖一挑,那剪刀便打着旋儿插进梁柱,刀柄犹自嗡嗡震动。
\"夫人别急。\"
头领扯下面巾,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
\"童大人请您去东京做客呢。\"
院外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火把将夜空照得血红。有人用山东口音怒吼。
\"祝家庄的弟兄们,抢了女人再杀官狗!\"
一支羽箭\"嗖\"地射穿窗棂,擦着潘金莲的发髻钉入博古架,瓷瓶哗啦啦碎了一地。
李师师突然抱起琵琶猛砸向禁军头领,琴身\"砰\"地裂开,竟露出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头领偏头避过,反手就要擒拿。
却见潘金莲从袖中抖出包石灰粉,迷得众人睁不开眼。
三个女人趁机往后院逃去,身后传来头领的怒喝。
\"放箭!射腿!\"
箭雨袭来时,吴月娘猛地推开两位妹妹。她踉跄着栽进荷花池,右肩胛骨上颤巍巍插着支白羽箭,鲜血很快染红半池清水。
假山后突然转出个戴斗笠的汉子,鱼竿一甩缠住李师师纤腰。
潘金莲正要惊呼,后颈突然挨了记手刀。
最后看到的,是鱼竿上那根在月光下泛着青光的蚕丝线。
潘金莲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下。
李师师被蚕丝线缠住腰肢,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斗笠客将鱼竿一收,自己便如鱼儿般被拽了过去。
“阁下何人?”
禁军头领眯起眼睛,手中钢刀横在胸前。
“敢从童大人手里抢人?”
斗笠客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却透着几分戏谑。
“童贯?他算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甩鱼竿,蚕丝线如活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两名禁军的脖颈。
只听“咔嚓”两声脆响,那两人便瞪大眼睛,直挺挺倒下。
禁军头领大怒,厉喝一声。
“杀!”
十余名甲士挥刀冲上,斗笠客却不慌不忙,从腰间抽出一柄细剑,剑身薄如蝉翼,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
“叮叮叮——”
细剑与钢刀相击,火花四溅。斗笠客身形如鬼魅,剑法诡谲难测,转眼间已有五六人倒地哀嚎。
禁军头领见势不妙,咬牙吹响哨箭,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
“援兵马上就到,你跑不了!”
斗笠客冷哼一声,突然从袖中甩出三枚铜钱,铜钱旋转着飞向禁军头领面门。
头领挥刀格挡,却见铜钱在半空骤然炸开,烟雾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
待烟雾散去,斗笠客已带着李师师和昏迷的潘金莲消失无踪。
花府后院有一道暗门,通往清河县外的密林。吴月娘强忍箭伤,跌跌撞撞地爬上岸,拖着湿透的衣裙往暗门方向逃去。
然而,她刚跑到假山旁,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哈哈哈!果然有漏网之鱼!”
祝虎手提钢叉,带着七八个庄客堵住了去路。他目光淫邪,上下打量着浑身湿透的吴月娘,咧嘴笑道。
“花子游的老婆?正好带回去享用!”
吴月娘面色惨白,咬牙后退,可身后已是高墙,无路可逃。
就在祝虎伸手抓向她时——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祝虎手腕。
“啊!”
祝虎痛呼一声,钢叉落地。
他抬头望去,只见墙头上立着一道黑影,手持长弓,冷冷道。
“祝家庄的狗,也配碰花家的人?”
祝虎大怒。
“你是谁?”
黑影冷笑。
“梁山,张青。”
梁山的人出现,让局势更加混乱。
禁军、梁山、祝家庄三方人马在花府内外厮杀,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斗笠客,已带着李师师和潘金莲穿过密林,来到一座荒废的山神庙。
他将二女放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俊朗却略带沧桑的脸。
李师师惊疑不定。
“你…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笑。
“在下,浪子,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