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闲一觉醒来,窗外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外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随后有人高喊:“奉圣上旨意,叶大人速速入朝!”
“大人?”叶语闲皱眉,心里嘀咕着:“这皇帝不是没给我官职吗?怎么突然喊我入朝?”
他匆忙起身梳洗,换上一套规整的衣衫,才发现桌上多了一套朝服,甚至连兜帽和佩饰都一应俱全。他心里更加疑惑,但眼下来不及细想,便连忙穿戴整齐,随前来的官兵上轿赶往皇宫。
轿子摇摇晃晃地行进着,叶语闲靠在轿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兜帽。忽然,他感觉帽子里多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手指一碰,还发出一声不满的“喵”。
“砚台台?”叶语闲一惊,掀开兜帽一角,果然看到那只黑色的小猫灵体正舒服地缩成一团,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地嘟囔道:“别吵我,昨天才训了你,你就这么忘了?”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叶语闲压低声音问,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你的地盘就是我的地盘,我哪儿不能去?”砚台台打了个哈欠,尾巴卷了卷兜帽边缘,依然闭着眼说道,“别瞎操心,我是灵体,他们看不见。”
叶语闲顿时无语,正想回嘴,砚台台突然开口:“别废话了,用燃犀技能看看。”
“用燃犀?”叶语闲愣了一下,“在路上用这个干嘛?”
“叫你用就用,哪来那么多问题!”砚台台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
叶语闲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猫怎么越来越霸道,但还是照做。他调动体内灵力,默念“燃犀”,瞬间眼前的世界微微一变。
这时,他赫然发现,前方的路边,有一口老旧的水井,井旁的柳树下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头发凌乱,正背对着路边,肩膀一抖一抖,似乎在哭泣。
“女鬼?”叶语闲瞳孔一缩,第一反应是让轿夫快点走。但他立刻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似乎有些躲不过这种事情,索性硬着头皮问:“砚台台,这什么情况?”
砚台台终于睁开眼,懒洋洋地趴在叶语闲的肩上,尾巴轻轻扫着他的后颈,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哭得这么惨,怕是有什么怨气没散。你不是喜欢多管闲事吗?下去问问呗。”
“我喜欢多管闲事?”叶语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怎么说,这也不是我的活儿吧!”
“别废话。”砚台台一爪子按在叶语闲的脑袋上,尾巴一甩,“要不是路过这里,你一会儿还要被她拦下,更麻烦。”
叶语闲叹了口气,看了看前面的路,心里一阵纠结:“这猫是我的救星,还是我命里的催命鬼啊?”
叶语闲的燃犀技能刚刚结束,眼前的阴影也随之消散。他正松了口气,却突然感到轿帘一把被人猛地掀开,寒风卷入,刺得他浑身一抖。
“谁——”他话没出口,脖子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猛地掐住,喘息瞬间被扼断。他下意识地挣扎,双手抓住虚空,感觉脖子仿佛被一双铁钳般的手牢牢锁住,越来越紧,眼前开始发黑。
“救命……”叶语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得拼尽最后的力气,再次启动了燃犀技能。
视界再次被点亮,叶语闲看到掐住他脖子的,正是刚才井边哭泣的女鬼。此刻她的模样变得更加狰狞,面色苍白,双眼深陷,嘴角淌着一丝黑血,指甲长而锐利,正死死扣在他的喉咙上。那眼神中满是怨毒与疯狂,仿佛要将他活生生撕裂。
叶语闲拼命踢动双腿,想喊砚台台帮忙,却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肩膀,却发现砚台台依旧趴在他的兜帽里,甚至抬头都懒得抬,像个冷漠的观众。
“砚台台!你这死猫……”**叶语闲心里咒骂,手脚渐渐失去力气。他感到窒息感越来越重,喉咙发出无力的“咔咔”声。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时,一道黑影从他的视线中一闪而过。
“啪!”
砚台台终于动了,只见它的爪子随意地一挥,竟像是一道利刃划破了空气。那女鬼动作猛地一顿,随后好像断了电的傀儡一般,手一松,瘫坐在地,身体无力地倒向一侧,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怨气。
“呼——”叶语闲大口喘息,摔倒在轿内,拼命揉着自己的脖子。他还没回过神,砚台台已经优雅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砚台台!你早干嘛去了?”叶语闲愤怒地看向那只猫,声音因为喉咙受损变得沙哑。
“磨炼你的意志啊。”砚台台轻飘飘地回道,头也不抬,“这种小事你以后总会遇上,习惯就好。”
“习惯个鬼!”叶语闲差点被气得吐血,“你早出手,我至于差点没命吗?”
砚台台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甩了甩尾巴:“我是想让你明白,这种低级怨灵也能搞得你半死不活,你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能力了。”说完,它又舔了舔爪子,悠悠补了一句:“下次再有这种事,可不一定能靠我。”
叶语闲咬牙切齿,却无力反驳。他看了看瘫坐在地的女鬼,想问点什么,结果女鬼的身影却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她——这是走了?”叶语闲茫然地问。
“不是走,是散。”砚台台瞥了一眼,打了个哈欠,“怨气消散,自然回归天地。行了,这事算了了,你继续赶你的路吧。”
叶语闲揉着脖子坐回轿内,脸色难看:“我还真得感谢你‘英勇’的出手了。”
砚台台没理他,只是在兜帽里蜷成一团,继续闭目养神,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调侃:“谢我的话,记得多练练你的毒术,别再让人看了笑话。”
叶语闲揉了揉脖子,回过气来后,满心狐疑地看着窗外刚才经过的那口水井。
“砚台台,这种女鬼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出来伤人?明明刚才看她只是在哭,怎么突然就发疯了?”他皱眉问道,心里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砚台台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所有鬼都是讲道理的吗?更何况,这口井恐怕不简单。要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疯,恐怕得问问井底那位才行。”
“井底那位?”叶语闲瞬间紧张起来,“井里还有鬼?”
砚台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别那么害怕,真要动手,你也没命回来说话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哪天本事大点,再回来瞧瞧吧。”
叶语闲心中虽仍存疑,却无可奈何,只得压下这份好奇。砚台台明显不打算多说,他再追问也是白费力气。
正想着,轿子突然停了下来。门外传来官差恭敬的声音:“叶大人,朝堂已到,请下轿。”
叶语闲一怔,随即忙整理了一下衣冠,推开轿帘子下了轿。他抬头一看,眼前便是巍峨庄严的大明皇宫正门,朱红色的大门庄重厚重,金钉嵌在其上,泛着冷光。
砚台台窝在他的兜帽里打量了两眼,打了个哈欠:“啧,果然还是人间的皇宫气派。上吧叶大人,我等着看你出丑。”
叶语闲瞪了一眼兜帽里的猫,没理会它的奚落,提气迈步走向朝堂的大门。
“不知道皇帝这次找我,又想给我安排什么‘有趣’的差事。”他心里嘀咕着,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