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粮草路过滁州时,因为接到陵合府传来的消息,让他们尽快将粮草押送至边关,所以特意换了水路。
哪知夜里船破了,粮草没了,人得救了。
夏老将军叹气:“圣上显然是低估了他们。”
晏巍不语,将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将军,咱们剩下的粮草只够三日,若是高淮军得知……”
“封锁消息。”
可怎么封得住呢?
第二日粮草尽数被毁的消息传遍了营中。
晏巍眼中翻滚着阴翳。
夏老将军则是在责问:“何人传出去的?”
“就,就突然传遍了,找不到是谁散播出来的。”
他们没粮了是事实,便是遮遮掩掩,也不过几日。
军中粮草也不能让他们坚持那么久。
晏巍吩咐:“传令下去,粮草分两批,另外一批已在来的路上。”
将士看向夏老将军。
夏老将军笑着点头:“正是。”
将士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粮草问题而屈服于高淮了。
营中上下得了消息,有怀疑的,有坚信的。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第三日夜里,高淮突袭了。
明姝是被巧云弄醒的:“姑娘,暗卫说公子让我们离开。”
“离开?”
“姑娘快些,外面打起来了。”
明姝倏而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将要带的东西收拾好。
来人是一直跟着段仓的暗卫,手持晏巍的令牌。
明姝问:“客房里的董姑娘呢?”
连妈妈回道:“昨儿姑娘出府后董姑娘也出府了,一直未曾回来。”
明姝也管不了她了:“走。”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便有人寻来,竟发现是里面空无一人。
“快追!”
暗卫领着一行人走的山路。
难行但安全。
他们人不多,目标小,黑衣人朝着几个方向追去,也没找到一行人的踪迹。
一夜过去,明姝几乎没有再合眼。
暗卫严防死守着。
这一战,还是胜了。
晏巍出奇招,大败高淮,连夏老将军都赞叹晏巍用兵之奇。
明姝得不到消息,心下焦虑难安。
晏巍将军中之事暂时交给段仓,而他亲自来接的明姝。
再次见面,明姝几乎喜极而泣:“胜了?”
“胜了。”
“好。”
除此之外,没有旁的话,因为再多的话已是多余。
高淮得到了假消息,以为他们没了粮草最多支撑三日,可实际上,粮草充裕。
明姝的腿还有些软,因为没怎么睡,这会也是强撑着的。
勉勉强强回到了府中,明姝还来不及梳洗,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
久到晏巍处理好了营中之事,回来抱着她一块睡了,再次睁眼之后,明姝依旧睡着。
晏巍叫厨房给炖了鸡汤,明姝才懒羊羊地睁开眼。
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她这是回到了将军府。
而后闻到了身上的味,瞬时从床榻上跳了下来。
又是逃跑到山里又是睡了很久,明姝身上的味已经重得不抬衣袖就能闻到了。
晏巍踢门进来,手上端着参汤。
“过来吃点东西。”
不过,明姝轻咳:“我们还是先沐浴吧。”
晏巍身上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可两人也都是累到来不及沐浴换一身衣裳便睡了。
“怎么也先吃点,不然等会该饿晕了。”
明姝摇头:“那你吃着,我先去沐浴更衣。”
她实在是受不了她如此邋遢的模样。
晏巍将托盒放下,将明姝强硬地拉了过来按着坐下:“若是你晕了等会还得叫大夫来救你,如今可顾不上你,陵合府的大夫都被派去给受伤的士兵医治。”
明姝皱了皱鼻子,正要说什么,就见晏巍放了一碗汤在她面前。
明姝放弃挣扎,久而久之,闻着好似也没那么臭了。
可也迅速吃完,整个人跳进了浴池之中。
晏巍缓缓而来。
背对着明姝将身上衣物一层一层脱下。
在明姝的一脸不可置信中抬脚进去。
明姝就那么睁眼瞧着某团黑影从她眼前晃过。
她这心可谓是复杂极了。
她好像堕落了。
竟能如此直接地睁眼看着而没有其他反应。
晏巍身上的伤不多,可都没包扎。
明姝的手指触上那伤口,有些心疼地问:“痛吗?”
晏巍唇齿间一叹:“这点伤算什么。”
于他而言,都是小伤,死不了人。
明姝轻笑:“夫君真是,英勇极了。”
晏巍对上她的眼,那样纯净,好似没有一丝杂质。
“肩有些累了,夫人替我捏捏?”
“肩怎么会累?”
“提刀砍人得多了吧。”
“提刀?”
“嗯,长刀。”
明姝挪了过去,一手还捂着身前。
晏巍没看到想看的风景,遂闭眼。
感受到明姝那微不足道的力道在他肩上游走。
浴池很大,两人靠得很近。
肌肤相碰间,撞开了一池水花。
明姝打了个秀气的呵气。
“困了。”
晏巍餍足:“睡吧。”
明姝踢开了盖在身上的锦被:“睡不着,夫君哄我睡吧。”
晏巍久久不语。
看了她许久,还是败了:“怎么哄?”
“想听小曲。”
晏巍嘴角抽了抽:“不会。”
“不会去学。”明姝哼哼。
“夫人教我?”
明姝开口便来了一句小调,宛若轻风细雨。
明姝教了,直勾勾望着晏巍。
晏巍开口,明姝便呆愣住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唱得如此啊。
“夫君的嗓音很独特,以后若是有了孩子,夫君便哄着他们睡吧。”
晏巍凑近明姝的耳旁,偷了个香:“那不成,这曲是夫人教的,只有夫人能听。”
咳,她也不是很想听了。
晏巍:“夫人嫌弃?”
明姝眨眼,而后看向一旁:“啊,今儿夜色真美啊。”
没错的,他们一番胡闹过后,这会到了夜里。
晏巍面露难过,不语。
明姝余光留意着他的反应。
“我没说呢。”
“夫人如此,实在让人……”
明姝捂住他的嘴:“别说了,你一个好好的将军,怎么能学了烟花巷柳里的作态,莫不是以往喜欢去那地?”
晏巍将她的手拿下来,掀唇:“夫人又想说什么了?怀疑我?”
倒也不是,可这番矫揉造作的姿态,难以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