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底下出孝子,是刘海中一贯坚信的至理名言。
可他同时也秉持着“长子继承家业”的传统观念,手里的棍棒从来不会落到长子刘光齐的身上。
刘光天深知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刘光齐,难以与他们共情,但再不想法子自救,他们怕是早晚得被打出内伤。
他怨气满满:“易中海两师徒把爸当枪使,撺掇着开全院大会给贾家捐粮食,结果被李天佑捅到了街道办那儿去,把院里三个管事大爷全给收拾咯!”
刘光齐皱着眉头:“没了管事大爷这名头,咱爸心里指定不得劲儿,你跟光福少往他跟前凑。”
他老早就劝过刘海中,这管事大爷当不得,可官瘾上头的刘海中哪能听得进去,硬是要陪着易中海一条道走到黑。
这下好了,不仅刘海中自个儿被训了一顿,就连他这个儿子也跟着受了牵连,思想汇报都不知道写了多少篇。
见刘光齐态度敷衍,刘光天是既生气又不安,开始口不择言:
“我和光福哪回不是猫在屋里头,可最后还不都被薅出来一顿揍!大哥,不怕跟你说,我们甚至都想过要去报公安,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
刘光齐闻言也变了脸色,赶忙安抚道:“都是一家人,哪里得闹到叫公安的地步,我等会儿就跟爸好好唠唠这事儿。”
刘光天有些后悔,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刘光齐。
一旦对方把他今天说的话,转述给刘海中,那他势必会迎来一顿毒打。
“光天,都是亲兄弟,我也不瞒你。”
刘光齐趁热打铁,打出了感情牌:“我这次回来,是要跟爸谈下彩礼的事儿。”
要不是为了这事儿,他还不想回来这四合院,尽是一堆烦心事。
刘光天瞪大眼睛:“大哥,你要娶媳妇儿啦?”
若说刘光齐结婚,谁人最高兴,那肯定得数刘海中了。
因为刘光齐对象的父亲,可是刘海中心心念念的“大官”。
刘光齐笑着点头:“对,爸听到这消息,高兴还来不及,咋还会打你和光福呢!”
不远处,李天佑嚼掉最后一口冰棍,并将冰棍杆熟悉地扔进一旁的垃圾堆。
这一动静,终于引起了兄弟俩的警觉,转头望向李天佑这边。
李天佑主动打招呼:“光齐哥,好久没见啦。”
他倒是还想再听下去,只是赵彩珠手里的冰棍快撑不住了,再不找李红琴接手,这小人儿就得因吃太多冷的而闹肚子。
刘光天见到李天佑,眼神有些躲闪,毕竟他刚才提到对方时,语气可不怎么好。
倒是刘光齐神色自然,大方地回应:“是天佑啊,过些日子我办喜事儿,你可得务必来捧个场!”
都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刘光齐这一番直截了当地邀请,显然是在暗讽李天佑偷听的行径。
不然,从下聘到成婚,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哪会有人提前这么久发出邀请。
李天佑笑容不变:“嘿,你这新郎官开口,我指定得去沾沾喜气,到时是要在院里摆桌儿不?”
这话,也是另有弦外之音。
人际社会中,喜宴自然是拓展人脉,联络感情的好地方。
但对于刘光齐这种未来岳家势大的小年轻来说,喜宴选址里头的门道可就多了。
刘光齐强撑着笑:“哪儿摆不都一样,天佑你到时记得过来便是。”
有些事想归想,可一旦被人说破,就会特别难堪。
刘光齐现在就是这情况,他既想攀上岳家的势,又不想被人说闲话,更多地还想刘海中出钱,为他办一场体面的喜宴。
李天佑颔首没再言语,颠了颠手里的赵彩珠,穿过刘家兄弟让出来的过道,不紧不慢地走回四合院。
转身看着李天佑的背影,刘光齐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他莫名感觉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给看穿了。
“大哥,你该不会真打算不在院子里摆这喜酒了吧?”
刘光天是年轻了些,但他并不傻。
以刘海中的性子,要是被刘光齐如此落面子,最后肯定是找他和刘光福出气。
再度转身,刘光齐面上全无异色,镇定自若:“别信李天佑的挑拨,你嫂子的家世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到时是去丰泽园摆席呢!”
李天佑颠着赵彩珠回家时,李家母女已经说完了私房话,正在堂屋里聊些八卦。
瞧见舅甥两人回来,李红琴立即起身走过来,从李天佑手里接过了赵彩珠。
“咋去了这么久,难不成老黄也收摊了?”李母疑惑地问道。
李天佑解释:“碰上了刘光天在向刘光齐控诉,被他爸打的事。”
一听这话,赵德身子不由得颤了颤,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
“刘光齐?”
李母好奇地往屋外张望,并没见到人:“今儿个是啥日子,咋都赶着回院里来了。”
这时,李红琴已经抢过了冰棍,并将赵彩珠转交给了李母:“妈,你先帮我看下彩珠。”
赵彩珠不舍地盯着冰棍,小手不断扑腾,试图从母亲手里再把冰棍给夺回来。
李母瞧了眼冰棍,也知道不能再给赵彩珠接着吃,把人给牢牢抱在了怀里:
“刘海中打孩子确实狠了些,不过光齐也不见得能劝住人。”
李天佑冷笑了一声:“刘光天连报公安都说出口了,刘光齐为了自己的仕途,说啥不也得把人先给稳住。”
此时的法律还不完善,关于虐待孩子的行为虽然没有明确判定,但是子告父的事一出,刘家人绝对名声尽毁。
在古代,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子告父被认定为大不孝,甚至将其写入律法之中。
除了危害皇权的重罪,必须强制举报外,子告父一律处死。
直至到了唐代,才撕开了一丝口子。
子告父指控属实的话,可免绞刑,但仍需受杖刑和徒刑。
当然,这些律法在建国后被全部推翻。
可思想上,众人依然对子告父的事难以认同。
这也就是刘光天只敢口头叫嚣,却迟迟不敢行动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