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盛夏。
一个炎热的上午,狼王后领着铁蛋来到了山坡下面的小河旁。
大热的天,铁蛋身上仍然穿着那套棉衣的外罩。
习惯了赤身裸体的他,身上裹着衣服相当不得劲儿。
他曾几次想扒下衣服,可匕首、飞刀、短枪和长枪的那些子弹得随身带着,所以他的衣服始终没脱。
走了不远的路,铁蛋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来到小河旁,铁蛋以为狼妈妈是带他来洗澡,见到水,乐得一“嘎嘎”的,赶紧脱光衣服跳进河里。
以前,铁蛋都是在山涧小溪里洗澡。
每到伏天,狼王后到小溪里冲凉,都把铁蛋领着。狼王后在水里游,铁蛋也在水里嬉耍。
到小河里洗澡,铁蛋还是头一次
狼王后看人孩在水里很开心,立在岸边瞅了一会儿,也下了河,游到一处急流水浅的地方,摆出进攻的架势,扑来扑去,一下用嘴咬住一条大鱼。
鱼的身子有一尺来长,中间部分被狼王后含在嘴里,头和尾在狼王后的嘴两边直摆动。
铁蛋见了,感到好玩,急忙上了岸,抱起衣服和刀枪跑到急流的地方。
他把那些东西放在岸边,“噗通噗通”跑到狼王后跟前,从狼王后嘴里接过那条大鱼,又“噗通噗通”送到岸上。
很显然,狼王后带铁蛋到这里来,不是带他来洗澡,而是来抓鱼。
自从上次遭遇大黑熊攻击以后,狼王后为了安全起见,不再让人孩去老林里打猎了,只允许他在朝阳洞附近转转。
近一段时间,他们很难捕猎到像样的动物,吃的大不如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维持。
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河里就有一种大黑鱼成群结队的逆流而上,游到河的上游去产卵。
这条小河是顺着山沟的地势往下流淌,地势有高有低,河水也就有深有浅。
山势洼的地方,水流就平稳,有一米多深或两米多深;山势陡的地方,水流就急,相对也浅,有的地方也就半尺来深。
大黑鱼要去上游,必然得从急流水浅的地方经过,这就给狼捕鱼创造了条件。
经验老道的狼王后,多年前就掌握了这个规律,每年到这个时候都领着大狼小狼们来捕鱼。
这个时候来捕鱼不用进深水,站在急流水浅的地方就能逮个正着。
每年来捕鱼,狼王后都不领铁蛋,怕他不会水被水淹死,不过每次捕鱼都给他带回去,让他吃着。
铁蛋对鱼不陌生,但不知是怎么捕获的。所以看到狼王后嘴里含着鱼,特别感到新奇,感到好玩。
狼王后是捕鱼高手,虽然它的四颗虎牙没了,捕猎不行,但抓鱼却一点也不含糊,看鱼在游动,上去一口准能逮着。
狼王后每逮住一条鱼,就马上叼给铁蛋,接着再继续抓。
铁蛋见狼王后抓鱼很容易,看见鱼在游动,也亲手去抓。
可是,他动作比较慢,看见了鱼却抓不着。就是用手抓着了,鱼身子粘滑握不住,扑腾两下又脱手跑了。
铁蛋毕竟聪明,发挥了人使用武器的技能,看用手抓不住,就上岸找了根长木棍,用刀在一端削出个尖儿,像古人使用长矛刺鱼那样,见到鱼就刺,还真见效,三下两下就刺中了一条。
他把鱼从木棍上撸下来,捧在手里那个乐呀,比开枪打中一只野兔还高兴。
后来,他看自己用木棍刺鱼没有狼王后用嘴抓鱼快当,着急了,干脆拎起长棍在急流上抽打。
他左一下右一下,击的水花四溅。
还真行,铁蛋几棍子下去,有好几条鱼翻了白肚漂出水面。
他乐得刚要伸手去捡,一条条鱼却被急流给冲走了。
铁蛋气得“呀呀”大叫,丢下棍子顺着急流连滚带爬地去追。
追出好远,一直追到了水流平稳的地方,才把漂在水面上的鱼一条条捞上来。
“哈哈——”
铁蛋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两手举着鱼大笑,向狼王后显示一番。
铁蛋光顾高兴了,没合计到自己已进入了深水区。突然脚下一滑,便倒在水里了。
铁蛋在水里扑腾几下,再站起来,脚没有够着河底,身子一下起空了,连灌了几口水,当时就懵了,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沉到水底,铁蛋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灰蒙蒙一片,像是沉浸在月光里,没有太阳,没有云彩,没有绿树,也没有风,只有一群群受到惊吓的小鱼小虾,闪电般地游来游去……
铁蛋不会游泳,在水里不会屏住呼吸,又接连呛了几口水,嘴里“咕咚咕咚”直往外冒泡。
此刻,铁蛋没有完全发懵,头脑还比较清醒,还知道丢下手里的鱼,用手划拉水往上蹿腾。
铁蛋的脑袋刚一露出水面,缓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叫喊,顿觉后脖颈一紧,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拖走了。
狼王后正集中精力抓鱼,听见铁蛋的笑声就抬头瞅了瞅,见他站在深水里双手举着鱼直摇晃,赶紧嗥叫一声,让他快点上来。
狼王后知道离他不远处,就是个深水潭,担心人孩掉进去。
可是已经晚了,狼王后的嗥声刚落,铁蛋便倒在了水里,在水里扑腾几下就没影了。
狼王后一惊,迅速冲到深水处,向铁蛋沉没的位置游去。
狼和狗一样,天生就会游泳,而且在水里游得速度很快。
狼王后快速游到铁蛋下沉的地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睁大眼睛寻找铁蛋。
当它看见铁蛋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挣扎,知道他还活着,便放了心,浮出水面换了口气,再向铁蛋的方向游去,准备潜入水中救他。
恰好,这时候铁蛋的头从水里露了出来,狼王后赶紧上去一口叼住他的后脖颈,用力向岸边拖。
如果换是普通的孩子,遇到了刚才的惊险,肯定吓得魂都没了,就算被救上来也会后怕的。
可铁蛋虽然是个孩子,但却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他被狼王后拖到了河边后,好像没感到怎么害怕,跟没事似的,只是到手的鱼没了,脸上有点沮丧。
铁蛋到了河边,没有直接上岸,而是站在水里,用脚使劲踹了两下,有点不服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