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年过去了。
现在的铁蛋,已经慢慢地适应了山洞里的艰苦环境。
铁蛋成天跟狼和狗生活在一起,对人类开始一点一点的淡忘;每天都由狼王后奶他,关照他,妈妈王二丫的影子也渐渐的模糊,只是在脑海里还保留着那仅有的一点印象。
半年的时光也不算短,但铁蛋没怎么见长,长是长了点儿,却不那么明显,好像还是刚来时候那么大小。
铁蛋的变化也不大,每天还是那样在地上爬着,还是那样“啊啊”叫唤。
而小青狗和小花脸就不同了,它们不仅个头一滋滋长,而且性情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狼和狗都是一年长,一年能长多大就是多大。不像人,有先长后长,有的十八九岁已成年了,“二十三还钻一钻”,“二十五还鼓一鼓”。
小青狗生下来快十个月了,相当于人到了十七八的年龄,已经是大小伙子了。
小青狗不再是以前那个小青狗,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大青狗了。
这时候的小青狗,对了,应该叫大青狗。这时候的大青狗,身体比狼王后还高大,长得越来越像狼,只是毛色不同,身体形状和生活习性与狼没有多大区别。
大青狗发威时,咧着血盆的大嘴,眼中冒着凶光,派头跟狼完全一样。
野生的狼狗就是狼,返祖!
大青狗能有这样的变化,一点也不奇怪。它本身就带有狼的血统,现在又整天跟狼在一起,自然会变得跟狼一样了。
小花脸也长大了,虽说不像大青狗那样健壮凶悍,但具有一定的攻击能力,无需依赖母亲,自己就能捕杀猎物;而且有自我保护能力,几次遇到强敌,都是靠自己的勇敢和智慧安全脱身。
凭着它们现在的实力,足可以与一只凶猛的老虎对抗,围攻一只黑熊、猎杀一头野猪已绰绰有余,完全有能力保护铁蛋的安全。
按理说,看到自己逐渐的强大,狼王后应该高兴才是,可它却高兴不起来,整日望着铁蛋发愁。
因为它奶人孩的那个乳房开始收缩了,已经不出奶水了。
铁蛋两天没吃到奶了,饿得直叫唤,开始他“啊啊”的还挺来劲,后来就没气腔了,声音越来越小了;开始还能往哪乱爬,后来连爬都爬不动了。
现在是阴历十月,还没到冬天呢,松树岭已经飘起了雪花。
铁蛋来的时候只戴了一件红肚兜,被他在地上爬的,早已磨零碎了。
这么冷的天,铁蛋身上一丝不挂,哪能受得了?
铁蛋又冷又饿,躺在鹿皮上闭着眼睛,身体佝偻成一个团,一个劲儿哆嗦,不叫唤也不动弹。
这两天,大青狗一直守在铁蛋身旁,看小主人躺在那儿闭着眼睛不出声,身体不停地颤抖,饿的冻的快不行了,心里非常着急。
大青狗瞅瞅狼王后,看狼王后满脸愁容,以为小主人没有救了,也不管狼王后在不在跟前(狼王后偏袒铁蛋,平时只要它守在铁蛋跟前,大青狗小花脸就不敢对铁蛋做些什么),上前用舌头舔铁蛋的脸,边舔边流泪。
铁蛋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大青狗挣扎一下,张了张嘴,想要对大青狗叫唤一声,但没叫唤出来。又动了动小胳膊,想要摸一摸大青狗,也没能抬起胳膊。
狼王后在旁边看着,看得很揪心。当初它把人孩带回来养活,就是想报恩,没想到抚养人的孩子会这么难,饿了不行,冷了也不行。
咳!我这个狼妈妈真是不好当啊!为了这孩子,自己吃不好,睡不好,已经够精心的了,结果还是把人孩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狼王后看到大青狗和人孩那种绝望的神情,心里很愧疚,不由走上前去,用身子倚开大青狗,扑腾一声在铁蛋身边躺下了,像母亲搂着自己的孩子那样把腹部紧贴在铁蛋身体上。
狼王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体温给人孩取暖。
“啊……”狼王后的腹部贴在铁蛋身上焐了一会儿,很快有了效果,铁蛋动了一下身子,微弱地叫唤一声。
恰好这时候,小花脸叼了一只野兔回来,直接送到狼王后跟前。
看得出来,小花脸叼回这只野兔是专门为铁蛋弄的食物。
狼王后赶紧撕开野兔,咬下一块新鲜兔肉放在嘴里嚼,嚼烂糊了,趁铁蛋张嘴的时候把肉糊塞进他嘴里。
昨天,狼王后就是这样喂他的,都被他吐出来了。狼王后以为铁蛋还是没饿到时候,就想再饿他一天,等他饿急眼了自然就会吃。
结果,狼王后这会儿把肉糊塞进铁蛋嘴里,铁蛋还是不肯往肚子里咽,又都给吐了出来。
狼王后不死心,又咬一口兔肉嚼成肉糊,再塞进铁蛋嘴里,并用自己的嘴堵住铁蛋的嘴,强迫他往肚子里咽。
但还是没行,铁蛋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来回摇晃,挣脱开狼王后的那张大嘴,把嘴里的肉糊“噗噗”全吐出来了。
狼王后一脸无奈,之前还抱有一线希望,现在彻底失望了。
“奶!奶!宝贝孩啊,现在不是动物产崽的季节,我上哪儿去给你弄奶呀?”
狼王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望着铁蛋小声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