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人气的直砸方向盘，抓起对讲机汇报：
“头儿！目标跟丢了！那两个人太他妈警觉了！进了市场就没影了！这市场跟迷宫似的，人挤人，根本没法找！”
……
便利店楼上的小隔间里。
张宇听着陈虎用最简洁的话复述刚才摆脱跟踪的过程，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这些从古代战场拉过来的老兵，那股子对危险的直觉和反追踪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慈善的光环能挡住一时，挡不住一世。
王坤那条疯狗，还有官方那些眼睛，依然在暗处死死盯着。
而古代那边，雍城头顶悬着的，是燕军随时可能挖通的地道，是姜雪晴和全城人的性命。
两边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有点喘不过气。
必须得尽快，找到破局的法子。
“陈虎，外头还有动静没？”张宇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不踏实。
陈虎靠在窗沿边，身形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轻轻摇了摇头：“那几辆车是没跟了，先生。不过……”他顿了顿，“还是有人在暗处猫着，感觉没撤干净。”
“王坤这条疯狗！”张宇低声骂了句，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石磊正拿块破布擦着手，闻言闷声接话：“先生，要不找个机会，做了他们？一了百了。”
张宇差点没被他气乐了，扭头瞪他：“做做，做你个头啊！这儿是现代！讲法律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你想进去啃窝窝头啊？咱们现在是良民，良民懂不懂？”
石磊抓了抓后脑勺，一脸懵：“良民？那是啥官？”
张宇扶额，感觉跟这帮古代老兵解释现代社会，比跟王坤斗智斗勇还累。
“良民就是……安分守己，不惹事的好人！总之，手脚都给我收敛点，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给我瞎搞！”
旁边的猴子嘿嘿笑了声：“先生放心，俺们都听您的。”
张宇叹了口气，看着这三个能打能杀，却对红绿灯都犯怵的家伙，一阵头大。
“对了，先生。”陈虎像是想起了什么，“这几天街面上多了不少穿一样衣服的人，晃来晃去的，好像在查什么，要不要避着点？”
张宇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轻松瞬间没了：“穿一样衣服的？查什么？”
“说不好，”陈虎皱着眉，“听路边人嚼舌根，有的说是查户口，有的说查什么……非法集资？反正看着挺不好惹。”
“操！真是怕鬼鬼叫门！”张宇骂了句，心里的弦绷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嗡嗡”震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个没存过的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警惕：“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个挺客气的声音：“请问是张宇先生吗？您好，我是市慈善总会的，我姓李。我们注意到您近期在慈善事业上的突出贡献，想邀请您来我们单位做个简单的访谈，了解一下您的情况，也方便我们后续更好地对接，共同推动慈善事业发展。”
张宇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该来的，躲不掉。
“访谈？”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什么时候？”
“您看这周五上午方便吗？”
“行，没问题。”张宇答应得很干脆，脑子却飞快转了起来。
挂了电话，他长吁一口气，看向陈虎他们：“看来，咱们这‘良民’身份，得拉出来遛遛，让人家验验货了。”
陈虎下意识地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先生，要不要我们……”
“说了多少遍了！动脑子！动脑子！”张宇没好气地打断他，“这次是正经衙门来人了，的玩点阳间的路数。”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来车往，人流不息。
“既然人家想了解，那就让他们好好了解。”张宇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带着点玩味，“不过嘛，他们能了解到多少，看到的是什么，那可就得看咱们怎么‘演’了。”
……
与此同时，雍城。
城墙上，姜雪晴迎风而立，身上的甲胄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远处燕军大营的方向，隐隐传来挖掘的闷响，比前几日更清晰，也更急促。
“将军，地底下那动静，怕是离得不远了。”林子豪站在她身侧，粗犷的脸上写满担忧。
“嗯。”姜雪晴应了一声，声音很沉，“传令下去，各处都把眼睛放亮了！耳朵竖起来！滚木热油，还有张宇送来的那些‘水泥’稀浆，都给我备足了！一旦发现地道口子，不用请示，直接给我往死里招呼！”
“是！”林子豪抱拳领命，快步离去。
晚风吹动着姜雪晴额前的碎发，她心里清楚，最危险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突然，一名传令兵飞奔上城楼，单膝跪地：“报！将军！城外抓到几个形迹可疑的，像是燕军的探子！”
姜雪晴眉峰一凛：“带上来！”
片刻后，几个鼻青脸肿、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汉子被推搡到面前。
“说，什么人？来雍城干什么？”姜雪晴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其中一个汉子哆哆嗦嗦，眼神躲闪：“俺……俺们是附近村里的，饿得慌，想……想进城讨口吃的……”
姜雪晴嘴角扯出一抹冷峭：“讨吃的？你这手上磨出来的茧子，还有这走路的架势，可不像个刨土的庄稼汉。”
她没再多问，只一挥手。
旁边的亲兵立刻上前粗暴搜身，很快从一人贴身衣物里摸出一卷被汗浸透的布条。
展开布条，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墙坚，道近，东门。”
“果然是燕军的耗子！”姜雪晴一把将布条攥成一团，声音里透着杀气，“拖下去！给我撬开他们的嘴！务必问出地道的准确位置和出口！”
“遵命！”亲兵拖着那几个面如死灰的探子下去了。
姜雪晴望着燕军大营的方向，心头的不安感愈发沉重。
地道……东门……韩厉果然够狠！
她必须抢在他们挖通之前，找到应对的法子！
……
现代，便利店二楼的小隔间。
三个古代老兵难得没有搬东西，正围着张宇，听他讲“仙界”的规矩。
“这个，叫手机，”张宇晃了晃手里的板砖，“能千里传音，还能看会动的小画片儿。以后有事，用这个互相招呼，别想着点狼烟了，那玩意儿在这儿算放火。”
“还有这个，叫汽车，铁皮盒子安了轮子，跑得贼快，但也容易撞死人。过马路，必须看那个红绿灯，绿了才能走，红了就得站住，不然被撞死白死，还得赔人家铁皮盒子的钱。”
“最重要的，是这个，叫法律。就是这边的天条，比军法还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