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最后一天,苏润就在祭祖、上坟中过去了,波澜不惊,毫无新意。
倒是下午,从外面凑热闹回来的赵翊,带回了好消息:
“子渊,我跟你说,德明若真是雷厉风行!”
“听说他今早就赶回白云村,找了族长,要求另开族谱,把他爹娘这一脉给分出来。”
“司家族长想挽留,说是对他大伯要了他家田地却丢弃他的事情,毫不知情。”
“他大伯也说什么猪油蒙了心,懊悔不该胡乱给他姐姐定下亲事,又自责弄丢了他没能找回来云云,还说要把田地还给德明,弥补他。”
苏润无语吐槽:
“孩子死了知道来奶了,头撞树上知道拐了,人要走了知道悔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赵翊疯狂附和:
“就是!德明有本王!难道还稀罕他们那三瓜两枣?”
“你可不知道,听见这话,本王多想让拳头招呼上他大伯那张丑恶的嘴脸!”
“可惜,德明横扫一切,等翊赶到的时候,他都带着人在迁坟了。”
“据说德明还打算等迁完坟之后,状告他大伯侵占田地、遗弃孩童。”
“届时,本王要去为德明主持公道。”
司彦五品监察御史衔,即便是清河巡抚孔邦,也不能受理他的案子。
不过赵翊可以。
即便他过去只敲木头,一副没出息的模样,但熙和帝和赵叡,依旧给了他诸多权利,只等他回头是岸。
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苏润对此不意外,只提醒道:
“秉公处理即可,德明为人清正,必不愿看你以权谋私。”
赵翊点头应下,又感慨起叶卓然来:
“卓然以往都默不作声,没想到今日也挺果决。”
“虽说没有像德明那样单开族谱,但大义灭亲,找了个族人,将胡乱收礼,想趴在他身上吸血的族长告到了张县令那儿。”
“收受贿赂一事直接摊开审理,自然就摘清了他权钱交易的嫌疑。”
“之后又趁着祭祖,快速扶持了个新族长上位,翊今日看了,那新族长品性不错,拎得清,倒是他爷爷对自己不是族长十分不满。”
不过这正好能证明,叶卓然的选择是对的!
今日,叶卓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仅手腕强硬地将氏族问题全都解决,还掌握了家中的话语权,免得他爷奶爹娘拎不清,日后闹得家宅不宁。
别看才过了两天,徐鼎和叶卓然连成亲的日子都定好了。
因着今年芒种在五月十三,麦子会在芒种后成熟。
所以,为了避开麦收,张世在五月初十成亲,徐鼎在六月十五。
至于叶卓然这边,因为原先有悔婚之心,所以什么都没准备,就拖到了最后,六月廿八。
赵翊啰里吧嗦地说着。
苏润闻言,惊喜挑眉,认可道:
“这样也好!叶家老实点,对卓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该处理的处理完,五月初,几家同时开了流水席,赵翊到处跑着吃席。
冯勇原本想拒绝苏氏宴请。
但苏安福找到了苏润,苏润又找到了赵翊,最后赵翊出面,找了冯勇。
如此一环扣一环,最终冯勇还是点了头,安排士卒按批次吃席,但也坚持道:
“过两日麦收,让士卒们去帮苏氏收麦子。”
大炎国库空虚,故军队多施行屯田制,利用士兵和无地农民垦种荒地,以取得军队给养。
这些士卒,操练之余,本就要耕种,帮着收麦倒也不算什么了。
苏安福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反正这些麦子,本来就是要给军队的,倒省了他雇人收麦的钱。
双方顺利达成一致。
倒是苏润看着一个个比东宫侍卫都瘦弱的士卒,和他们那每日一模一样练习刀枪的集训,心底突然萌生出了个想法。
“佑璋,你能插手军队操练吗?”苏润摸着下巴,开口问。
这赵翊还真不行:
“子渊为何突然问这个?”
苏润若有所思道:
“我是想着,你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我做个特种部队实验,为大炎军队改进训练方法,提高军队战斗力。”
他大伯要把今年的麦子都拿出来犒劳这些士卒,加上清河省拨来的军粮和他的流水席,驻扎在此的两千士卒,应该能吃的很好。
与其吃饱了长膘,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叫特种部队?”赵翊睁着迷茫的双眼,问。
苏润解释:
“特种部队粗略来讲就是军队里的精锐部队,但相比精锐部队,会有明显的长处。”
“就比如魏武卒、秦锐士、陷阵营、白毦兵之类的。”
“曹操麾下的虎豹骑,不就主打一个奇袭、集中和快速吗?”
“我正好琢磨出了些练兵方法,我们也不需要都挑百人将,就从这附近的两千士卒中选两百人左右,分成两批,然后用冯指挥使和我的办法,分别训练几个月。”
“等我们回京之前,让他们比试,看哪种训练更有效果。”
“届时回京面见陛下与太子殿下,也不算你白出来一趟!”
想了想,苏润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冷师傅的乘云骑本就是精兵,前年又开始训练火器使用,算是特种部队。”
赵翊大概听明白了。
知道苏润此举对大炎有好处,他拎着脑袋就冲了:
“干!”
“翊这就派人八百里快马,回京请圣旨!”
不过就算熙和帝同意,驿使来回一趟,也得大半个月,怎么都得麦收之后了。
故苏润在家无所事事的歇了两天,见谢天恩天天抱着苏南星进进出出,看着都累,不由得于五月初三清晨,悄悄蹲在苏行卧房的窗户下学狼叫:
“嗷~嗷嗷~嗷嗷嗷~”
“二哥~你醒了吗~我给南星研究了辆婴儿车~你帮着做一下嗷~”
古早婴儿车(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