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寒风过,树枝随着寒风摆动,枯黄的树叶刷刷刷地落下。
落进尘土里面,化作了春泥。
林清照例来到成衣车间,还没走进就听见里面传来喧闹声。
“张组长怎么办啊?这可是我们昨天一天的劳动成果啊。”刘秀玉看着一筐的烂裤子急得眼泪水狂掉不止:“谁这么坏啊,这么好的裤子全部弄坏了。”
林清一看情况不对,便连忙走进车间。
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面色沉重。
“怎么了?”林清凑近一看,原本完好的裤子,被划了一条又一条的棱子。
甚至有些被剪出了破洞。
张和华把牛仔裤递给林清:“林主任我早上一来就看见这个了,不知道是谁把昨天的裤子全部划烂了。”
“昨天一共做了多少条?”林清面色沉重的说着。
她扫视着在场的众人,最后目光锁在文清荷身上,只见她低垂着头,耳朵一片红。
她什么都明白了。
张和华掏出记数的本子:“昨天刘春雨,李芳请假了,所以昨天一共只做出五十二条牛仔裤。”
因为他们成衣车间有条制度就是:每一个月做一次统计,当月完成条数的前三名都有奖励。
奖励金额分别为三块,两块和一块。
所以张和华每天都会把每人做的数量进行统计。
“行,我知道了。”林清看着被毁坏的裤子,拿出几条比较严重的,才看向众人:“谁做的,我心里面有数,想必你心里面也有数,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弃追究的。”
说着,林清就拿着裤子出了车间门。
而一直不在状态的文清荷听见这句话更是跌坐到板凳上,发出咚的一声。
张和华怪异地看向文清荷:“小文你怎么了?这些天怎么总感觉你奇奇怪怪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文清荷。
“我没事。”在众人的注视下,文清荷早就慌了神,当即慌张摇头:“不是我,你们不要乱冤枉人。”
“可是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是你啊。”张和华不解地说着。
一个猜想在心中成型。
也在众人心中成型。
文清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眶微红,眼泪水也在眼眶里面打转。
她嘴巴嗫嚅着,可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只能手往眼睛一蹭,便跑了出去。
“不会真的是她吧?”刘秀玉满脸不敢置信。
张和华却摇头道:“我们不要乱猜,林主任应该处理这件事情去了,我们只用等林主任的安排。”
“唉,也只能这样了,可惜这么多裤子,这可是我们昨天一天的心血啊!”另一个人满脸心疼。
也不知道这么多破了的裤子怎么办,还能不能补救?
张和华也心疼,但更知道此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我们还是快点做裤子吧,不然供销社要货我们拿不出来。”
而林清拿着被划破的裤子找到刘佳丽:“刘姐,带上东西走吧。”
“行!”刘佳丽满脸兴奋,被恶心了这么久终于能出口气了。
两人一路走到马厂长的办公室,咚咚咚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得到里面同意才推门走了进去。
马厂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见林清两人进来才放下手中的笔:“怎么了?”
“马厂长,我实名制举报周来福因为一己私欲,恶意教唆他人破坏集体财产,损害集体利益,妨碍我们成衣车间的工作。”
“啥?”马厂长一脸茫然地看着林清没弄懂她在说什么。
林清便将手上的牛仔裤放到马厂长的桌子上:“这是被毁掉的裤子,经过统计,一共被毁掉五十二条牛仔裤,造成经济损失超过五百块。”
“啥?”马厂长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嘴里面骂骂咧咧:“哪个狗东西胆子这么大,这么多裤子啊!”
说到这儿,马厂长又愣了一下:“你刚说谁,周来福?”
“是。”
林清又把信件递给马厂长:“这是周来福这段时间给刘佳丽同志写的信,意图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还指使刘佳丽做损害纺织厂利益的事情。”
马厂长看着挨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珠子不停转。
这两人关系有点诡异啊,不是传林清和刘佳丽闹翻了吗?
可现在看着两人哪里有闹翻的迹象?
不过这个现在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周来服。
马厂长接过信件,仔细地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他气得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怒声骂道:“他周来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损害纺织厂这么多人的利益!”
他气得将手上的纸紧紧的捏着,很快,纸上面已经有了褶皱。
林清连忙把纸抢了过来:“马厂长,这都是证据啊。”
她小心把证据理顺。
马厂长白了林清一眼,就把张秘书叫了进来:“把周来福……不把所有领导层全部叫到会议室开会,任何人都不准迟到!”
“好。”张秘书头一次见马厂长这么生气,连忙挨个车间挨个办公室找人了。
周来福一听要开会,心先是慌了一下,转而一笑,他怕什么?
林清什么证据也没有,就算有证据从头到尾都不是自己动的手。
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头上。
不过去会议室之前,周来福还去了一趟办公室,在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叠信纸,仔细装好才往会议室走。
“马厂长,这怎么又开会啊,还这么着急。”三车间的刘主任不解地看着马厂长。
这段时间纺织厂隔三岔五就要开会,还动不动开紧急会议。
不知道又有什么大事情。
马厂长看了眼脚边的东西,又看了眼会议室的人:“张秘书,还有谁没到?”
张秘书扫视一圈,挨着数了一遍:“马厂长还有周副主任没到。”
“呵,他倒是个体面东西,让这么多人等他。”马厂长嘲讽出声,看了眼林清和刘佳丽两人,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计划啥,还是像上次那样分散坐着。
刘主任见马厂长这么生气,也忍不住打起鼓来,这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啊。
又等了几分钟,周来福才姗姗来迟,看着一屋子的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二车间有点急事,来晚了。”
“别不好意思,这会议可得等你来了才能开啊。”马厂长弯酸人的功力无人能及。
“呵呵。”周来福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马厂长就喜欢开我玩笑。”
说完,他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