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城地穴深处。
血池周遭出奇的安静。
帝君摸着手上阵令,看了眼向前方血树,扭头笑道:
“哈哈哈,这百年谋划就在今朝,还不赶紧上前,在等什么?!”
羽泉闻言,眼中露出讥笑,没有言语,看着前方血树眉头皱成疙瘩。
因为他总觉得来这地穴太过轻松,轻松的不像话。
可明明那外围的光柱就能灭掉金丹修士,为何这光柱内的地穴却波澜无惊。
他也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但这满地血泥,粘稠的血池,实在让他做不到不怀疑。
“你为何次次这般撺掇我们?难不成…”
最右侧的宁皇看不下去,冷笑这刚说到一半就帝君被打断。“滚蛋!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本王说话?”
宁皇被呛的脸色通红,满脸皱纹拧在一块,恨不得将帝君夹死。
但奈何眼下真果面目未见,自己撕破脸皮又怕二人联手,也只能满脸怨气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但心里早就下定决心。
你们不动,我也不动,看谁着急!
果真,三方用眼神交流陷入沉默,只有那血池中液体翻滚的‘咕噜’声幽幽回荡…
见场景又陷入僵持,躲在血丘后的沈丘下意识看向身旁,他就怕月影又忍不住睡着。
所幸,月影双眼瞪的浑圆,一动也不敢动的盯着场上三人。
“他们动了!”
听到此话沈丘急忙扭头,果然,呆立三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齐齐拿出阵令,祭入血树周遭蓝光。
“哗…”
奇特的一幕出现,蓝光之上,三枚阵令刚刚接触就泛起层层涟漪,透过涟漪可以看见里面一个不同于地穴的场景。
“嗖嗖嗖…”
这异象出现,呆立三人各显神通,转瞬就消失原地,那阵令的涟漪也适时的消散不见,又恢复起初的模样。
“咱们现在进去吗?”
见月影询问,沈丘缓缓起身,眼中变的狠厉。
“进!成败在此一举,只要抢的真果就走!”
沈丘一边说着,一边催动灵气,手心二两背生骨翼的血奴虫浮在手心,而袖袍上也冒出无数紫色光点…
为了这次机会,沈丘可是准备已久,身上时刻全副武装。
月影也是豪迈的灌了口烈酒,袖袍一挥,就裹着沈丘直冲血池而去。
与此同时,先前进来的宁皇三人就显得就有些狼狈。
“为何这血树会变成这般模样!?”
面对宁皇的怒喝,帝君掏了掏耳朵,轻笑一声:
“哼,没见过世面的丑鬼。”
“你…”
看见争吵,羽泉满脸黑线,冷冷的注视着前方十丈有余,堪比小楼粗的血树。
更为可怖的是,巨色血树白表皮之上并非什么树皮,而是一张张惨白,狰狞,拥挤的人脸。
大大小小,不分男女,从树根蔓延到树枝,就好似漂浮在水中的鱼卵,密密麻麻,起起伏伏,光是看一眼都起一身起皮疙瘩。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定是你,这血树是你所栽,你肯定早就知道,怪不得之前处处撺掇我们上前!”
“你怕不是想要将我和羽泉仙师害死,一人独吞这融源真果吧!”
见帝君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让平日受尽尊崇的宁皇如何能忍,当即从三人的圈子跳出,对着帝君破口大骂,说着还指向血色巨树上那九颗鲜艳,妖异的红色果实。
面对宁皇的指责,羽泉心中也提起警惕,但没有出声,因为这等有违天道的宝贝出世,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生物也也能理解。
但宁皇这个门外汉就不知道,在刚进来就迫不及待要求手下宦官摘取,怎料这宦官刚到树前,就被突然涌现的人脸吸成干尸。
“哈哈哈…”
被指着的帝君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倒捧腹大笑,颤的两鬓秀发都滑落几丝。
“哈哈哈,你这丑鬼真是皇帝当久了。”
“真当修仙宝物当成你凡间抄家想拿就拿?这等宝贝若没有这怪物看护反倒不正常了。”
“如今你那随从身死,赶紧滚出去,若我心情好说不定还会将你带出去,让你在做那帝皇继续安享晚年…”
帝君挽了挽鬓角秀发,擦掉眼角泪水,嘴角挂着残笑,扭头看着羽泉凝重的脸色又笑几声。
“呵呵,羽泉道友,不过这丑鬼也说对一些,这血树嘛乃本王所栽,这所结果实自然由本王分配,你们能参与其中本就是莫大荣幸。”
“但现在,本王可没有兴趣将真果平分,若是现在止步,本王可保你们活着,若是执意要分一杯羹,本王…嘿嘿嘿。”
帝君说着,身后那轮金日缓缓起,虽说是劝告,但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尤为看向羽泉更甚。
“你这妖贼!果真没安好心!”
宁皇又惊又怒,脚下动作可不慢,早就退到远处,藏在袖袍的号角也不再掩饰。
他这举动没有让帝君有丝毫兴趣,因为在他眼中,最让他忌惮的,还是眼前这个神秘的羽泉。
“呵呵,帝君道友…你真要如此?”
“我只说一…嗯!!?”
帝君刚说一半,就脸色一变,身后金日猛然变大挡在身前,抵触两道磨盘大小的巨拳。
“羽泉道友…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朝后滑行数丈,帝君从血土中拔出双腿,抬手扫开面前金日,眼中多了几分清澈。
因为就在刚刚,羽泉一挥衣袖,两个三丈大小,浑身青光的傀儡迎拳就砸来。
更重要的是,看这两具傀儡身上闪烁的符文,其的境界…竟然都是金丹后期实力。
“呵呵,帝君道友是嫌我这青元石炼制的傀儡少了吗?”
羽泉嘴角挂笑,手中抚摸的戒指光芒一闪,凭空又多出两具三丈傀儡。
“青元石?!”
帝君嘴里呢喃,面露凝重,那青元石他也听过,乃是天雷所击,且孕育在灵气中,日日以阵法培育,其成品不下于地阶材料,炼制傀儡光是躯干就可达媲美元婴肉身!
“倒是小瞧你了,不过…呵呵呵。”
“终究还是傀儡罢了,我就看看你那傀儡中灵晶能坚持多久!”
“唳——”
帝君语气嘲弄,说到最后竟然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啼。
那轮今金日也越变越大,衬托在身后散发金芒好似要撑破这处空间,搅的周围无数血土飞速消散。
“哼!人妖殊途,和你合作早就料到有今日,本长老积攒灵晶数千颗之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挡!”
羽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着掐念口诀,四具傀儡浑身流光四溢,每踏一步都卷的空气扭曲,抡圆的胳膊带着破空的音爆,朝金日砸去。
“彭——”
四声巨响前后不一,震的空间晃动,血土纷飞,就连远处血树上的人脸也被撕碎大片。
而远处的宁皇,早就趴在乱土之中,口鼻溢血,衣袍破烂,此刻正艰难的撑起身,捧着号角搭在嘴边,哪里有半点君王的样子。
他害怕了,害怕死在二人的余波中,更害怕无法拿到融源真果!
就在他要吹响之时,身后一股清风吹过他破烂衣袍,打在身上凉飕飕的。
扭头一看,一个黑色衣袍的老者夹着个乾元宗杂役打扮的青年立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