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没想到，沈宁鸢竟然会用这个事来刺她。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沈宁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求人的话在喉咙里打转，怎么都说不出口。
沈宁鸢似笑非笑地望着陈氏，眼神像针一样刺得她无地自容。
哪怕沈宁鸢一个字都没说，可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着，陈氏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
最后，陈氏似乎下定了决定，咬着牙说道：“鸢儿，算我求你了，你就帮纪家这一次吧！”
任凭陈氏苦苦哀求，沈宁鸢依旧不为所动。
“纪夫人，圣意难为，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要我和沈家，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帮纪家这个忙，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沈宁鸢语气冰冷，比刚才还要冷淡。
说完，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看到她这样，陈氏心里愈发慌乱。
当即跑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到沈宁鸢面前，双手死死抱住她的大腿。
“鸢儿，看在云川的份上，你就大人有大量，帮纪家这一次吧！”陈氏声泪泣下地哭诉道：“要是纪家的爵位没了，云川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啊！”
“纪夫人，你还是先松开我。”
沈宁鸢满脸厌恶，试图挣脱出陈氏的手。
“我不松开！除非你答应我，再帮纪家这一次！”
陈氏抱住沈宁鸢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死活不肯松开。
“再？”沈宁鸢冷哼一声，“看来纪夫人很清楚，我已经帮了纪家很多次了。”
话落，陈氏身体瞬间僵住，几乎是同一时间停止了哭声。
两人僵持片刻后，陈氏支支吾吾地说道：“鸢、鸢儿，娘知道你帮了纪家很多次，但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沈宁鸢再次冷哼，“每一次都这么说，但每一次我帮了忙后，你们就会翻脸不认人。”
沈宁鸢挑眉，“我说的没错吧，纪夫人？”
陈氏又一次被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羞赧地僵在原地。
“纪夫人，你回去吧，这一次，我不会帮纪家的。”沈宁鸢直截了当地拒绝。
陈氏脸色瞬间刷白，松开了抱住大腿的手，红着眼睛无助地望着沈宁鸢，“哪怕是为了云川，你也不愿意吗？”
听了这话，沈宁鸢内心毫无波澜。
她轻轻放下茶盏，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陈氏，目光从她涕泪横流的脸上扫过。
在心里冷笑一声后，方才轻声开口：“纪夫人，我言至于此，你还是回去吧。”
看见沈宁鸢态度坚决，陈氏还是不放弃，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苦苦哀求。
而是冷着脸威胁道：“沈宁鸢，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沈宁鸢挑眉，“我需要考虑清楚什么？”
陈氏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要是纪家没了爵位，你这个侯府遗孀，以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威胁她？
沈宁鸢笑了。
端着茶盏，轻轻吹去浮沫，慢悠悠地说道：“没事，我有钱。”
陈氏被怼得一口气差点梗在喉咙里，“你——”
她咬了咬牙，又继续说道：“就算有钱又怎么样？没有地位你在京城什么也不是！”
沈宁鸢再次挑眉，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戏谑，“没关系，将军府可以庇佑我。”
这话一出，陈氏彻底破防。
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宁鸢，久久说不出话来。
难道，她当真拿沈宁鸢，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就在这时候，突然“砰”的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不用求她！侯府的爵位也不会丢！”
沈宁鸢闻声望去，看到纪老夫人站在院门外，怒气冲冲地望着她们，目光凶得像是要吃人。
还不等沈宁鸢反应过来，纪老夫人在连嬷嬷的搀扶下，大步流星地朝她们走来。
走进里屋，纪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砸，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连嬷嬷，掌嘴！”
“是，老夫人。”
连嬷嬷领了命令，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笑，迫不及待地朝沈宁鸢走过来。
心想，她终于可以报上午的掌掴之仇了！
可没想到，面对连嬷嬷的步步紧逼，沈宁鸢面上却没有一丝慌乱。
直到连嬷嬷走到跟前，高高抬起手臂，作势就要扇下一巴掌。
沈宁鸢才不紧不慢地提醒道：“你打错人了，老夫人想要你打的人，应该是……她。”
说话的时候，沈宁鸢伸出手指，指了指陈氏。
连嬷嬷张嘴反驳，巴掌也随之落下，“打的就是——”
话还没说完，巴掌也悬在半空，就被纪老夫人打断。
“你打错人了！”
纪老夫人手指颤抖，愤怒地指着陈氏，“我让你打她。”
连嬷嬷赶紧收回手臂，将巴掌重新落在陈氏脸上。
“啪”的一声后，陈氏被扇红了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继续打。”纪老夫人咬牙吩咐道。
连嬷嬷不敢多问，只得继续扇陈氏的耳光。
一连被扇了好几个巴掌，陈氏直接被打蒙了，一时间竟忘了反抗。
直到连嬷嬷又扇了一巴掌，打得陈氏喉咙一阵腥甜，她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将连嬷嬷推开，转身质问纪老夫人，“老夫人，你打我做什么？”
“身为侯府当家主母，竟向一个晚辈下跪求助，陈氏，你到底还有没有底线？”
纪老夫人缓步走到陈氏面前，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出冰来，“陈氏，纪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话落，纪老夫人抬手，也跟着甩下一巴掌。
沈宁鸢看着这一幕狗咬狗的闹剧，嘴角的笑意更深。
原来，纪家还是有要脸的人。
知道长辈向晚辈下跪的行为，其实是丢了纪家的脸面。
陈氏被打，却不敢抬头直视纪老夫人的眼睛，悲切地说道：“可是老夫人，陛下马上就要削了纪家的爵位，除了沈宁鸢的娘家能帮上忙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能帮纪家了！”
沈宁鸢闻言，微微挑眉。
哦，原来陈氏心里比谁都清楚。
纪家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背靠着沈家这棵大树。
“谁说只有沈家，才能帮纪家？”
纪老夫人脸色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儿。
以及……得意。
闻言，沈宁鸢眉头挑得更高了。
她倒要听听，除了沈家，还有谁能够帮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