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被风啃得奇形怪状的雅丹堆里,总算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个特别规整的圆形凹坑,直径十几米,边上的线条直得吓人,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的。
“就是这儿!”韩芷晴指着那坑,语气笃定。
我往前凑了凑,吸了口气,把眉心那点仅存的劲儿全逼出来,死死盯着那个圆坑。
还是模糊,还是费劲。
但这次,我清楚地“感觉”到,地底下的能量,就在这儿,拧成了一个“漩涡”,慢慢地转着,深不见底。
那感觉……就像一个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通道口,正悄无声息地,等着我们往里跳。
“就是这儿了!”
韩芷晴声音斩钉截铁,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又上来了。
我们几个围着那个圆坑,心都突突跳。
这地方,说不出的邪门。
“别愣着,干活!”
林队一声招呼,抄起工兵铲就上了。
“先把上面浮沙碎石清开,看看底下啥玩意儿。”
赵大宝缩着脖子,不太情愿地拿起工具,一边扒拉沙子,一边小声嘀咕:
“这底下不会真通阎王殿吧?我这小心脏……”
“闭嘴干活!”
林队瞪他一眼。
沙子碎石很快被清理干净,坑底露了出来。
不是泥土,也不是普通石头,是一种颜色更深,质地硬到离谱的地面。
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天然形成,又像是人工雕琢,摸上去冰凉刺骨。
“这地面……”
韩芷晴蹲下,强光手电照着那些纹路,仔细研究。
“看着像某种特殊岩层,但这纹路太规整了,不像是风化的。”
我盯着那些纹路,眉心那点暖意又开始不安分地跳。
这些纹路,跟地底下那股能量流动,好像隐隐约约能对上号。
“光看顶啥用。”
韩芷晴站起身,从车里拖出几个沉甸甸的箱子。
“上家伙!”
这次她带来的设备更专业,声呐电磁感应,看着就跟科幻片道具似的。
探头对准圆坑中心,仪器嗡嗡响,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图。
韩芷晴紧盯屏幕,手指飞快操作。
林队和我凑在她旁边,大气不敢出。
赵大宝躲得老远,探头探脑。
几分钟后,屏幕图像逐渐稳定。
韩芷晴猛吸一口气,眼睛瞪大了。
“我的天……”
她指着屏幕,声音都有些抖。
“看这儿!”
屏幕上,圆坑正下方,确实有个巨大的垂直空间,笔直向下,像口深井。
但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从竖井深处,探测信号显示,有多条极其宽阔的通道,隧道一样,放射状往四面八方延伸!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隧道”里,探测到清晰的高速液态信号!
“水?”
林队凑近屏幕,眉毛拧成了疙瘩。
“地下河?这么多?还这么深?”
“是地下暗河!”
韩芷晴语气肯定,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四通八达,而且……好像都汇聚到这个竖井底部!”
我脑子“嗡”一声,想起玄空大师那句神叨叨的短信——水泽其宫。
“水泽其宫……”
我下意识念叨。
“难道指的就是这些地下河?”
韩芷晴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锐利。
“玄空大师早就知道这有地下河?”
她立刻翻出地质资料,手指飞快划过,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可能!”
她把资料拍在引擎盖上。
“这附近地质结构根本不稳定,全是断裂带和疏松岩层,怎么可能支撑这么大规模,这么深的地下河网?还精确交汇在一点?这完全违背水文地质规律!”
科学解释不了。
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
我闭上眼,再次催动眉心那点微弱能量,死死“盯”着屏幕上代表地下河的信号。
这次,感觉清晰多了。
那些流动信号,在我模糊感知里,根本不是普通水流!
那是一条条奔腾汹涌的能量洪流!
磅礴,精纯,带着大地的原始气息,无数条活着的“水龙”,顺着地下通道,源源不断朝中心竖井汇聚盘旋!
“不是水……”
我睁开眼,有点头晕。
“或者说,不全是水。那些河道里,流的是能量!非常庞大的能量!”
“能量?”
林队和韩芷晴都愣住。
这时,旁边一台扫描通道内部结构的高精度金属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嘀嘀嘀嘀——!”
操作仪器的队员吓一跳,赶紧查看。
“韩组长!林队!这条最粗的河道,大概河床五十米深的位置,有强磁性金属反应!信号很规整,绝对不是天然矿石!”
屏幕上,一个清晰的信号点,代表非自然金属物体,在那条奔腾的能量暗河深处闪烁。
像什么巨大装置,或者机器构件,被冲到那里。
地下百米深处,有垂直竖井,有四通八达的能量暗河,河底还有人造金属物?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咕咚。”
赵大宝咽了口唾沫,脸色惨白,两条腿抖得像筛糠。
“河……河里有东西?还是铁家伙?这……这下面不会真镇着妖魔鬼怪吧?”
他猛地后退几步,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太邪乎了!下面全是水,还不知道多深多急,万一挖塌了,咱们都得活埋!我……我不干了!打死也不下去!”
这次,连林队都沉默了,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着屏幕上代表暗河的信号,又看看那个深不见底的圆坑,缓缓摇头。
“老赵说的有道理。”
他声音低沉。
“情况不明,地下全是高速流动的水,水压流速结构稳定性,我们一概不知。这种情况下贸然下去,风险太高,跟自杀没区别。”
林队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刚才发现金属信号时升起的那点兴奋。
他说的是实话,这种环境,一点失误都可能要命。
一旦破坏地下河道平衡,汹涌的地下水瞬间就能把我们吞噬,骨头渣子都不剩。
赵大宝听林队也这么说,更吓得直往后缩,恨不得立刻钻回车里逃离这鬼地方。
会议室那几个年轻队员也面露惧色,显然都被这超出认知的发现和潜在危险吓住了。
只有韩芷晴,站在圆坑边,迎着戈壁滩的凛冽风,眼神里没有退缩,反而燃烧着更炽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