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推盛聿,低着头说:“我困了,你回去吧。”
“你不困。”盛聿没让她推开,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床边走。
他坐在床边,把祝鸢放在他的腿上,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目光紧盯着她泛红的眼睛,“你要真觉得我说得对,为什么要哭?”
“我着急上火哭的,跟你没关系。”
好一个跟你没关系。
盛聿强忍着发脾气的冲动。
她刚洗了澡,整个人透着股沐浴乳的香甜,发尾微微潮湿,刚才进门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擦,头发拢在一边,慵懒的妩媚。
浴巾包裹着的身子露出圆润的肩头和漂亮的肩颈线,锁骨形状漂亮,再往下是浴巾几乎包裹不住的浑圆。
活色生香的一幕,盛聿的所有注意力却全都在她的眼睛上。
脑海一遍遍响起恩佐那句——她哭了。
祝鸢抿着唇,忽然感觉到盛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像过电一样的酸麻。
粉白的脚指头不受控制蜷缩了一下。
最后男人略显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发红的眼尾,喑哑道:“想不想你爷爷?我叫人把他接来京都。”
祝鸢摇头,“不用,我爷爷不习惯京都的天气。”
“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火锅。”
“我经期还没结束不想吃辣。”祝鸢声音依旧低低的,听着让人觉得很温顺。
但盛聿知道不是。
她不是温顺的性子。
她越温顺,心里越憋着委屈。
寻常的委屈她一定会像吃了枪药一样,对着他就是一顿牙尖嘴利的输出,但委屈到了极点,她就这样,客客气气的。
盛聿心里憋着火,想毁灭一切。
祝鸢最后还是不怎么搭理他,盛聿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司徒和恩佐都在。
天空飘着雪,他的脸色比霜雪更冷。
司徒和恩佐相视一眼。
完蛋,这是没哄好。
盛聿抽出一支烟,擦了几下打火机都没能把火点起来,整个人燥得快要爆炸,一脚踹向旁边的枯树枝干。
“原风野还在会所吗?”
司徒一愣。
“聿少?”恩佐心惊肉跳。
男人的声音更冷了,“把人给我打死!”
会所里原风野正搂着个妞喝酒,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心里发毛,连忙叫人把音乐关了,才停止了这场奢靡的单身派对。
翌日。
盛氏财团召开新年的第一次股东大会。
这次会议,是要选举新的董事。
财团上下以及整个商圈都在关注这次会议。
因为谁都知道,这次选举董事,是盛聿进入财团董事会的第一步。
而盛聿进入董事会,将会是对盛宏耀最大的威胁。
盛宏耀早已胜券在握,盛聿想进董事会,那是不可能的。
董事的选举是由各大股东投票而成,按照持股比例。
他是财团最高股份持有者,并且有一大半的股东是他的人,盛聿根本没有胜算。
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
一身黑色笔挺西装,浑身肃冷的盛聿走进来的时候,会议室内的所有股东都被他强大的气场和凌厉的目光震慑得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却被盛宏耀扫了一眼,所有人按住会议桌坐了回去。
一个个却是紧张的咽口水。
今天的盛聿仿佛不是来开股东大会,而是来杀人的。
这气势、这威慑力,别是吃枪药了吧?
盛聿一副“别惹我”的表情走进会议室,落座,往椅背上一靠,上位者的姿态,目光清冷看向每一个人。
“开始吧。”
盛宏耀微微侧头,江秘书立马走上前去,“盛董。”
“那两个人怎么还没来?”
江秘书看了眼时间,“我去打电话催催。”
过了一分钟,江秘书神色如常地走进会议室,俯身对盛宏耀说:“盛董,两位股东说身体不舒服,今天的会议就不参加了,他们弃权。”
盛宏耀眼底闪过一丝精芒,面无表情地看向座位上的盛聿。
昨晚他才把那两个人叫到跟前仔细吩咐,今天他们就身体不舒服了。
孰不知,此刻两名股东在家里,正被人用枪顶着头。
“盛董在等什么?”盛聿声线凉薄。
盛宏耀嗤了声,不得不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盛聿现在做的,和他当年做过的一模一样。
可就算他们两个弃权,他手里的股份和其他人,照样能让盛聿进不了董事会。
“可以开始了。”
“等等。”盛聿慢悠悠地道,“还有一个人没来。”
盛宏耀眼眸深沉。
下一秒会议室的门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礼貌道:“抱歉各位股东,我来迟了。”
江秘书低声提醒:“盛董,他叫余朋,手中占有盛氏财团的百分之八的股份。”
“他跟盛聿什么关系?”盛宏耀蹙眉。
江秘书神色凝重,“之前属下查过他,和聿少并没有任何往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跟聿少有关系。”
盛宏耀攥住手指,盛聿在背地里做的事可能还不止这些。
“加上聿少手中的股份,他们有百分之三十,和您的持平,不过您放心,聿少根本没有胜算,二爷和三爷是您这边的人。”
投票结束。
盛聿以百分之五十五的票数,当选盛氏财团新董事,成功进入董事会。
江秘书心下骇然,“二爷和三爷他们怎么?”
盛宏耀看着给盛聿投票的盛宏伟和盛宏图,脸色铁青。
盛聿勾唇冷笑,起身带着人离开会议室。
从盛宏耀身边经过的时候,看都不看他一眼,目中无人的样子狂妄而桀骜,却没人敢说一个字。
然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胜利的喜色,反而脸色从始而终都是冷若冰霜,不知道谁敢把他气成这样?
“你们两个想干什么!”盛宏耀气得摔桌子。
戴着无边框眼镜,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的盛宏伟笑着说:“大哥这么生气干什么,阿聿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将来盛家交给他我们都很放心。”
盛宏耀冷笑。
他的两个兄弟眼看着财团的将来与他们无关,就想看盛聿进入董事会跟他斗,威胁到他董事长的地位。
看着老实巴交的盛宏图在一旁附和:“是啊大哥,你就阿聿一个儿子,你跟他争得头破血流有什么意义呢?将来盛家还不都是他的?你这么针对阿聿,不肯给他机会,不会瞒着大家,在外面养私生子吧?”
盛宏耀眼神阴鸷地盯着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会议室,光影从他的脸上划过,在眼下切割出一片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