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包间里。
服务生上完酒水之后就出去了。
盛聿往沙发背上一靠,点一支烟,慵懒消沉,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眉骨描绘出的阴影深邃清冷。
宁槐清跟着原风野他们进门,就看见坐在主位上抽烟的他,一眼沉沦。
她不敢太仔细打量他,怕他生气,一眼将他的脸印入脑海之后细细回想。
他比起三年前好像瘦了点,五官愈发立体凌厉,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原风野齐竞和其他几个人都落座。
她走过去坐在离盛聿不远不近的位置。
“聿哥你消气,我只是回来几天而已,过两天就回伦敦。”
她主动倒了一杯酒,紧张地举起酒杯。
盛聿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往下,没接那杯酒,而是自顾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宁槐清最是善解人意,盛聿这意思,是不生气了。
她弯了弯嘴角,开心地松了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也喝完。
这时,原风野开口:“别急着走,我下周结婚,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不迟。”
他话一说出口,包间里死一般的安静。
原风野看着包间里震惊的众人,挑眉,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结婚没意思,看他们这种反应才有趣!
“下周结婚,这么仓促?你跟谁结婚,之前差点闹出人命的学生妹,你家里答应吗?”齐竞问道。
原风野痞气的扯了一下嘴角,“不是学生妹,是个御姐。俞城的,你们不认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个婚而已。”
反正在他看来,就是走个过场,结婚之后他该玩还是玩,谁也管不了他。
那个女人敢算计到他头上,他就让她顶着原太太的名声,天天给她戴绿帽。
仓促吗?
他能给她一个婚礼就不错了。
听到俞城,盛聿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宁槐清对原风野说:“你也是该收收心了,不能一直这么玩下去。”
在董舒进他们这个圈子以前,宁槐清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唯一的女人,从很小就在他们圈子里待着了。
盛聿母亲于兰在世的时候很喜欢宁槐清。
因为这一层关系,盛聿对她的态度和对其他女人不一样。
所以原风野对她的话没有反驳,只是糊弄过去,“所以我才答应结婚。”
……
祝鸢和季香分开,回到自己租的房子。
简单做了一下卫生之后,她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她看着手腕上的红色玛瑙手串,摘下来,扯过一张纸巾擦掉上面的水,不知想到什么,用力擦了几下!
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祝鸢看着来电显示的冯明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按了红色按键。
这几天祝朝钦和冯明月频繁给她打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回祝家过年。
毕竟祝安安被送出国,他们膝下没有其他子女,大过年的太冷清了。
然而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祝鸢吹干头发后躺在床上。
除夕夜没怎么睡,虽然在飞机上小憩一会儿,还是觉得很困。
因为盛聿在身边,她一会儿防备他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一会儿又偷偷打量他,怕他母亲忌日这天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又犯病。
结果被盛聿发现她偷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盯着他看五分钟,美其名曰给她的新年福利。
这会儿她觉得头痛欲裂,明明困得很,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拿出手机看时间,一会儿翻开朋友圈。
忽然,她点开朋友圈的手一顿。
之前原风野加了她的微信,偷偷给她传授很多盛聿的喜好。
两分钟前原风野发了朋友圈。
文字是:【想湛哥了。】
配图是一张抓拍的照片,背景像是在某包间里,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全是之前她在航站楼外面看到的几张面孔的侧脸。
祝鸢一眼看过去,盛聿的侧脸线条最优越。
撇开其他不说,盛聿确实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而照片上另一张温婉淑静的脸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
宁槐清。
祝鸢丢开手机,拉上被子盖在脸上,在黑暗中长叹一口气。
想那么多干什么,他身边有人了,以后才不会再来找她。
他彻底将她抛之脑后才是最好的。
第二天起床后,祝鸢简单吃了早饭就出发去剧团。
下午有她的演出,上午要过一遍台词,以免几天没接触生疏了。
在去的路上,她又接到祝朝钦打来的电话,她索性把他的号码拉黑,不再搭理。
然而等她到了剧院,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看是裴凌的电话,不敢接。
没过多久,郝团长到化妆室找她,意味深长地看她,“二爷找你。”
祝鸢皱了皱眉,这才拿过手机,附在耳边,“裴二爷,新年好,您找我?”
电话那头男人声线冰冷,“祝朝钦认不认识?”
祝鸢想说不认识,结果裴凌冷笑,“他闯进裴家钱庄坏了我的规矩,他说是你爸,我不信,打算叫人打断他的腿。”
“不认识,随二爷处置。”祝鸢冷漠地说。
“行啊,正好我的狼崽子肚子饿了,老男人的肉是柴了点,但管饱就行。”
祝鸢在电话里听到裴凌吩咐手下去砍祝朝钦的腿,听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等等!”
裴凌冷笑,“又认识了?”
他仿佛耐心耗尽,“认识的话自己过来把人领走,半个小时后我的狼崽子要喂食了。”
祝鸢在电话里骂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麻烦裴二爷先吓唬他一下,最好让他以为真的死到临头,我马上过来。”
祝朝钦这是要逼她现身,才胆敢去闯裴家钱庄。
不让他吃点苦头,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祝鸢向郝团长借了车,开车去京郊的裴家钱庄。
钱庄大门口,裴凌的贴身保镖裴离在等她,一见到她,恭恭敬敬地把人往里面领,“祝小姐。”
祝鸢跟着他往里面走。
大过年的裴家钱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没有红灯笼,也没有贴春联、窗花,冷冷清清的,一点年味都没有。
裴离没有带她去会客厅,而是去了偏厅。
走进门,她就看见裴凌蹲在一个铁笼子前面,笼子里养着一只狼幼崽。
“二爷,祝小姐到了。”
裴凌嗯了声,拿着铁钳,从身旁的铁桶里夹起一块带血的生肉丢进笼子里,狼幼崽一口咬住生肉撕扯!
他回头看了眼面色如常,没有被这画面吓到的祝鸢,轻笑一声:“你怎么不怕?”
“怕什么,它吃的又不是我的肉。”